周圍的人紛紛讓開。
羅遠走上前去,抽出斬馬刀,在衆人震驚的目光下,提起刀尖對着那道厚厚的鐵門就捅了進去,數十公分厚的鐵門在這把深藍級的長刀面前形同虛設,彷彿燒紅的尖刃插入牛油,輕而易舉的捅穿。裡面頓時傳來一陣騷亂。
“開門,否則我就把破門砍了。”羅遠沉聲說道。
“不要衝動,開了,開了!”沉默了一會,裡面連忙說道。
不一會,厚厚的鐵門緩緩的打開,一羣人站在遠處冷冷看着羅遠這羣人進來,好幾個人手上都拿着手槍,其中甚至有兩把步槍。
領頭的是一個高大壯碩的男人,四方臉上一道血紅色的疤痕順着眼角直到嘴巴,把半邊的臉都分成了兩半,看上去顯得格外的猙獰。他看了一眼羅遠手上的斬馬刀,冷冷道:“既然進來了,就要守規矩,如果想要搞事,就不要怪我們沒說清楚。”
見這些人手中有槍,原本氣勢如虹的衆人頓時沒了聲音,連之前敲門大罵的青年也緊緊地閉上嘴巴。
“沒有規矩,不成方圓,我喜歡遵守規矩的地方。”羅遠微笑盯視着對方。
話音剛落,他身上就散發出一股恐怖的氣息。
以羅遠爲中心,四周猶如霧氣蒸騰,空氣開始扭曲,刀術精通所生成的氣勢連淡藍級的變異獸都能影響,更不用說這些普通人,所有人一時間都如墮冰窖,腦海一片空白。
領頭那個高大壯碩的男人,臉色頓時變了,汗水不停地從額頭冒出,他渾身僵硬,甚至連把槍的念頭都不敢有,他吞了吞口水,剛想說話,剛纔的那股氣息就突然消失了。
“至於之前一直不開門的事情,我能理解,就不追究了,誰也不想冒險賭進來的是朋友還是毒蛇?”羅遠笑道。
衆人不約而同的鬆了口氣,這時才發現短短的時間內,所有的衣服都已經被汗水溼透,身體彷彿虛脫了一般抖個不停,衆人一臉恐懼的看着羅遠,彷彿見到了鬼。
羅遠撥開已經被氣勢衝潰了意志的衆人,走下通往地下的階梯,衆人回過神來,連忙跟上。防空洞裡的人眼神相互交流了一下,各自心有餘悸。刀疤臉好幾次都摸向腰間的手槍,神色變幻不定,但最終還是頹然的放了下來,他本能的感覺到,如果他敢動槍的話,死的絕對不是對方。
這是一個無比危險的男人,甚至比外面的變異獸更加的可怕。
短短的功夫,形勢立變。似乎所有人都成了羅遠的手下。
羅遠走下階梯,走廊上到處都是帳篷,地鋪,雖然如今已經快要接近凌晨兩點,但外面不斷傳來的滲人的獸吼,顯然讓很多人都無法入眠。父母在哄着孩子,年輕的男女正互相依偎着,見羅遠這羣人進來,只是看了一眼,就不再關注。
“這裡有多少人了?”羅遠問道。
“幾百人吧,自昨天出現炮聲開始,附近小區的人都到這裡來了。”跟在後面的刀疤臉下意識的說道,說完臉色有些難看。
羅遠點了點頭,沒想到這裡有這麼多人:“糧食多嗎?”
“都是自帶口糧,三五天可能沒事,時間長了,恐怕就不行了。”既然已經開口了,刀疤臉也就繼續的解說道,他猶豫了一會,張了張口問道:“現在外面……外面怎麼樣了?”
羅遠沒有說話,繼續朝前面走着。
“雖然不想說,但事實上河東市已經淪陷了,所有的軍隊都撤到了地下基地。市裡已經被變異獸佔據,江南省完了,不會有支援,也不會有奇蹟,我們恐怕要待在這裡很久了。”霍東見羅遠沒有說話,開口道。
人羣中有幾個女人開始哭泣,氣氛異常壓抑。
羅遠的聲音打破這種絕望的氣氛:“還有帳篷嗎,我需要兩個帳篷?”
“有,我去給你找兩個過來!”刀疤臉說道,說完他揮了揮手,一個瘦的像猴子的男人示意朝人羣中走去。
很快那裡就傳來吵鬧聲。
“你幹什麼,憑什麼給你們,你這是搶劫。”一個女人憤怒的說道。
“別給臉不要臉,要你們東西是看的起你,這是糧票,我們老大買了!”瘦猴大聲的說道,拿出一把糧票,甩到對方的臉上,一臉猙獰的說道。
“你……你怎麼打人,你這混蛋,你們講不講道理。”
女人旁邊的男人畏畏縮縮的呆在原地,顯然是夫妻,他拉了拉女人,壓抑着聲音道:“算了算了,給他們吧,我們惹不住,帳篷沒了就沒了,保平安吧。”
女人指着哪個男人,愣了半響,驟然尖聲道:“你還是不是男人啊,別人都說你老實,我才嫁給你,以前窩囊也倒罷了,我也不想說什麼,因爲這樣的男人才放心,但現在是什麼時候啊,都被人欺負上門來了,你還這麼沒脾氣,你想過沒有,沒了帳篷我們睡什麼啊?”
男人臉色有些不自然:“唉,你也知道我性格,再說這些幹什麼啊,他們這麼多人,就算拼了也打不過啊,他們還有槍呢,算了,息事寧人吧,這些都是身外之物,沒了就沒了,不要鬧了,給他們吧。”
女人指着男人氣得說不出話來,坐在地上嚎啕大哭。
周圍的人圍了上來,遠遠的看着熱鬧,卻沒有一個人敢靠近,見事情這麼久沒有辦成功,瘦猴有些惱羞成怒了,他從背後抽出鐵棍,朝女人走去。
黃佳慧有些看不下去了,用力的掐了羅遠一把。
羅遠嘆了口氣,自己心腸還是不夠硬啊,眼見那個女人就要受傷,他連忙喊道:
“住手!”
瘦猴身體一顫,立馬停了下來,畏懼的看着羅遠。
羅遠臉色複雜的看着那一對小夫妻,他也是剛從秩序的社會中走出來的,實在很難接受這種醜惡,而且不管是間接還是直接,主謀還是自己。
“算了,回來吧!”羅遠道:“欺負老實人沒什麼意思,把你們的給我兩頂吧!”
刀疤臉愣住了,身後的衆人也愣住了,心中不得狂罵。
你不想欺負老實人,但你也不能欺負我們啊!
“沒有嗎?”羅遠轉過頭平和的說道。
但這樣平和的聲音卻刀疤臉心中一顫,他連忙抱怨埋在心底,道:“有,當然有。”
“那就馬上兩頂過來!”羅遠道。
刀疤臉木然轉過頭,在人羣中掃了掃去:“小超,羅平,你們拿兩頂帳篷都拿過來給這位大哥。”
作爲老大,他自然不會把自己的帳篷拿過來,什麼事情都有手下效勞。
“是,豪哥!”
那兩個被點名的男人彷彿死了爹孃一般臉色黑了下來,在衆人幸災樂禍的目光下,不情不願的的往另一條地下通道走去。
沒過多久,兩人取來兩頂帳篷,在刀疤臉的示意下,走到一個空曠的通道,便開始搭建帳篷。
“抽菸嗎?”趁着空隙,羅遠靠着防空洞厚厚的牆壁,坐了下來,取出一包皺皺巴巴的香菸。
自從異變以來,他的煙癮就越來越大了,每當心情壓抑的時候就喜歡抽上一根。
刀疤臉有些受寵若驚的點了點頭,羅遠分了一支,至於其他人就沒有了,這已經是現在唯一的存貨了。
“你叫什麼名字?”羅遠點完點菸,問道。
“蘇建豪,蒙兄弟們看得起,都叫我豪哥。”刀疤臉深深的吸了一口,輕輕的吐出。
“你想殺我?可能是晚上的時候。”羅遠道,看了看周圍環境,用手指了指:“這裡沒什麼人,進來的時候很難驚動別人,而且除了直直的一條通道外,連躲避地方都沒有,只要幾把槍一掃,再強的人也成爲一灘肉泥了,你說我要不要現在殺了你?”
那叫蘇建豪的男人心中一驚,他剛想跳了起來,但動作做到一半,又重新坐了回去,因爲一抹藍色的刀鋒已經抵到他的喉嚨,他臉色一片蒼白,夾着煙的手,開始微微顫抖。
喉嚨處那絲冰涼的痛楚感清晰的提醒着他,只要他稍動一下,那把鋒利的難以想象的刀,就會切入他的喉嚨,不會造成任何的阻礙。
他喉嚨聳動了一下,吞了吞口水:“我……我想你誤會了。”
有個蘇建豪的手下注意到這裡,連忙拔出手槍對準羅遠,色厲內荏的喊:“幹什麼,放下刀,否則……”
話還沒說到一半,刀疤臉就感覺旁邊的人影模糊了一下,下一刻,一股滾燙的鮮血就猛地噴到他的臉上,身上,澆了個通透,濃郁的血腥味不斷的朝他鼻孔鑽去。
他看到那個手下手用力的捂住喉嚨,但高壓的血液依然從指縫汩汩的流出,他眼睛怒瞪,喉嚨處卡卡作響,幾秒過後就撲通摔倒在地,渾身不停地抽搐。
蘇建豪張了張嘴,心臟劇烈的跳動,一臉震驚,連血液沾到眼睛,都不敢眨上一下,因爲他發現喉嚨的那把刀根本就沒有移動,或者說,他根本就沒有感覺這把刀移動過。
“如果再有人用槍指着我的頭,就如他這樣的下場。”羅遠冷冷的說道,空氣的溫度似乎憑空降低了幾度,有個剛準備拿槍的手下,聽到這話,立馬垂下手來,一動都不敢動。剛纔那一幕實在太快了,超乎所有人的理解,很多人甚至連動作沒有看清,從他暴起殺人再到重新做到原位,幾乎連半秒都不到。
王師師看到這一幕,捂住嘴巴,眼睛中帶着驚恐,神色木然,黃佳慧嘆了口氣,緊緊地摟住王師師。
“很好,那麼我們繼續說剛纔的事情。”羅遠淡淡的一笑,道。
“誤會,這是天大的誤會,我絕對沒有這種心思,否則就叫我不得好死!”蘇建豪身體僵硬,乾硬的擠出一絲笑容,連忙道。
死亡從來沒有如此臨近,那把藍色的刀鋒彷彿攜帶着濃烈的殺意,讓他渾身冰涼。
“誤會也好,事實也好,想要死很簡單,只要我刀動一下,一條人命就沒了,你應該知道什麼事情
該做,什麼事情不敢做,機會只有一次,命也只有一次,想要活下去,就看你接下來的表現。”
“是……是……”蘇建豪連忙應道,一點念頭都不敢有。
“好了,把屍體拖走,再把血跡弄乾掉。你們可以走吧,明天記得把早飯送過來!”羅遠見帳篷已經搭好,揮了揮手道。
“好,好!”
衆人如獲大敕,等一切處理乾淨後,蘇建豪的一羣人迅速的走了,只留下之前跟過來的那羣人。
“我就知道,那幫人不安好心,我說怎麼死活不開門了,原來想要關起門稱王稱霸,要不要羅哥你殺掉一個,殺雞駭猴,搞不好還要出幺蛾子了。我們雖然幫不上什麼忙,但至少還能警戒,今晚我就不睡了,幫你守在通道外面吧。”霍東討好道。
“是啊,反正快天亮了,索性都不要睡了,先守一天。”人羣中立馬有人附和道。
末世中實力永遠是最惹眼的力量,是安全保障,當羅遠體現出強大的實力時,很多人都開始動了心思。
“你們的好意我收到了,我雖然不怕,但還有許多家眷需要照顧,那就麻煩諸位了!”羅遠笑道,
也沒有拒絕,有這羣人住在外面,想要無聲無息的進行襲擊,難度就更大了。
“應該的,應該的,羅哥早點休息,我們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