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知這個消息,納蘭蘭兒這會真讓廚房大肆加菜,難得氣氛好,熱鬧又不吵雜。
華顏宮一共八個宮女四個太監,除去被殺的一個宮女太監,還剩下七個宮女三個太監,小志子和小楊子是守在殿門,小年子負責殿內。
外面的風突然加大,關着門都可以聽見呼呼的咆哮聲,納蘭蘭兒讓婉兒在旁上侍候,其他的人都放去吃飯。
看着這熱騰騰的羊肉煲,她在婉兒的侍候下吃了兩筷子就停了,問話道:“本宮今天下午是怎麼回事?”
婉兒壓低聲音回:“娘娘,那是斷藥後的不良反應,溫太醫當時在場給娘娘把脈,說是沒有大礙,好好休息就好。”
納蘭蘭兒突然拍了桌子一下,發出一聲很輕的悶響,讓人感覺像生氣了。“明兒傳給本宮配藥的胡太醫問話,若不是溫太醫,還真想讓本宮死的不明不白?”
那些溫補的藥,因爲納蘭蘭兒的身子不好,以前生病落下了病根要好好的調理,所以一直喝着,喝了四五個月。
婉兒聽着她有些暴躁的語氣,怔愣了好久。
納蘭蘭兒平復了心情後,看着她納悶:“怎麼?”
婉兒乾硬的扯了一下嘴角:“娘娘,婉兒從來沒有見你這樣生氣過……一時有些,有些遲疑。”
聽完,納蘭蘭兒想用手揉了揉太陽穴緩解一下,但是手太冷一碰到自己的肌膚的打哆嗦,婉兒看出她的用意,連忙放下佈菜的筷子給她輕輕的揉太陽穴。
“娘娘,別急,太醫說了沒有性命之憂,這只是一些副作用,正在想辦法解決。”
納蘭蘭兒翻着剛纔拍桌子的手掌觀看,以前她從來沒有過這種行爲,剛纔不知怎麼地隨意就發了脾氣。感覺控制不住,稍有不順就想發脾氣。
“本宮現在情緒有些失控,今日中午可謂是困的什麼都聽不見看不清。”
婉兒也埋怨起來:“不知現在後宮誰敢這樣對娘娘,要不是沒有確鑿的證據和想揪出背後的主謀,娘娘完全可以去跟皇上提出來,看皇上不砍了他們腦袋!”
“砍掉的都是一些枝幹,想要讓樹死亡,得連根拔起。”納蘭蘭兒說完端起茶杯抿了一口,只要不觸及她不開心的事,情緒還是可以控制。
婉兒聽得連連點頭,看納蘭蘭兒放下了筷子驚愕:“娘娘,您不吃了嗎?”
納蘭蘭兒感覺頭還是有些不適,搖了搖頭站起身來往殿內走,來到書桌面前,看着今日早上寫在宣紙上的名字,一個個對應下來。
婉兒跟着她往裡走,看見她在看宣紙也不好出聲打擾,默默的退到一邊,納蘭蘭兒背對着她道:“婉兒你先下去用膳吧,桌子上的那些菜你可以吃也可以賞給其他人,本宮沒怎麼吃別浪費了。”
書桌旁的兩個燈臺燭光亮堂,婉兒擡頭看了一眼主子的背影,爾後行禮退下,出去殿外找了兩個宮女過來一起收拾餐桌。
聽着她們進來收拾完畢又出去的聲音,整個殿內這才徹底的安靜下來,只有燭光相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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宣紙上的娟秀字體寫着後宮當中的所有妃名,這些事弄好了之後,太后那邊一直靜養沒有任何動作,太傅之女和丞相之女都已經內定,都不知道是個什麼角色。如今她身子不適,雲子晴又該晉到什麼地位呢?
想着納蘭蘭兒提筆在雲子晴備註後面寫了一句話,是常在還是貴人全看皇上的心情了。
等到那些個宮女太監吃飽喝足之後,婉兒才坎坎而來,屆時納蘭蘭兒已經坐在棋盤上自己跟自己下棋。
婉兒放輕腳步的來到她的身邊,詢問她道:“娘娘,晚膳您只吃那麼點,要不要吩咐廚房去備點點心?”
“本宮不餓,不必了,現在是什麼時辰?”
“回娘娘,現在是戌時,娘娘要歇息嗎?”
“再等多一會吧。”納蘭蘭兒重新將視線投放到棋盤上道。雖然棋藝不是很精通,還是能理一下自己的心緒,探索一下如果對方是自己會怎樣出手。
婉兒只能靜默在一邊不打擾,直到納蘭蘭兒推了棋盤,開始撿黑白子分開時,她纔敢上前幫忙撿。
“娘娘,您身子上有什麼不適一定要告訴婉兒啊,現在您身子不好,要有人在身邊才行。”婉兒低着頭細細的撿着黑子放回杯中。
納蘭蘭兒失笑,覺得除了提不起精神其他還好。“恩,你們時刻陪在本宮身邊吧,本宮還真怕什麼時候就給睡了過去。”
接着又道:“這個時辰,皇上應該是不會來了吧?”
婉兒點頭:“娘娘,今日皇上朝政繁忙,應該是不來了。”
納蘭蘭兒想了想,突然低聲道:“不知道皇上知否本宮中午請太醫的事……”
愁不是何時起何時逝,今夜沒有大皇子沒有皇上,只有窗外呼嘯的北風和樹葉的沙沙聲,哪怕連宮人之間的竊竊私語都沒有,越安靜越是感覺緩不過氣。
心情突然變得有些複雜,納蘭蘭兒愁眉抽身離開棋盤,想出門走走。
婉兒看着主子離開想往外面跑連忙過去攔住道:“娘娘,皇上肯定是不知道的,不然早就來華顏宮看娘娘您了。娘娘外面風大您千萬不能出去吹風啊!”
納蘭蘭兒看着緊張的婉兒一笑再道:“瞧你一臉緊張樣,明天去宣胡太醫,本宮要親自審問。不,先宣溫太醫來,瞭解那些藥的害處再宣胡太醫。”
婉兒這才鬆口氣的笑道:“好的娘娘,明天婉兒就去辦。”
納蘭蘭兒轉身往裡間走,看樣子是打算歇息了,她念叨着:“明天還要拿名單給皇上過目,再瞭解清楚那些藥,以及背後的主謀。”
聽得婉兒有些汗顏,這個狀態娘娘真的行嗎?
服侍着納蘭蘭兒歇下之後,婉兒悄悄出了宮門,她要去打探一下皇上知不知道娘娘生病的事,以及要重新商討計劃將要延長,本來先皇貴妃之死的時候,他們可以摻和一腳,這樣納蘭蘭兒就會進了牢房,可是當時她有不在場證明,而且事發的突然沒來得及反應。
眼看後宮
就要大肆進宮女了,皇太后老人家也還在,她們錯過了一個機會,只能創造出另外一個機會,在這之前利用納蘭蘭兒的手除去那些干礙的就好。
希望再來一場大戰後的蕭條,那樣纔可以趁虛而入。
婉兒的身影消失在夜色中。
納蘭蘭兒在牀上平和的睡着,有些皺眉頭,似乎是夢到了什麼不好的事。
一夜多夢,醒來之後的精神狀態稍微好一些。
婉兒和採蓮是貼身侍候納蘭蘭兒的宮女,一大早的服侍納蘭蘭兒洗漱,如今兩人正站在納蘭蘭兒身後,看着主子吃早膳。
看着這沒碰多少的早膳,婉兒看了一眼採蓮兩人眼中都顯得擔憂。
最終還是婉兒首先開口道:“娘娘,您昨晚沒吃多少,現在也沒怎麼吃,婉兒讓廚房換幾樣新鮮的糕點來?”
納蘭蘭兒雖然早睡,可是睡眠不好,所以精神狀態還是不佳。她拒絕了婉兒的提議道:“本宮沒什麼胃口,不必去折騰。”
“娘娘,奴婢去請太醫給您把脈吧?”採蓮也上前詢問着,娘娘這個現象很反常。
納蘭蘭兒都一併搖頭回應,今天天氣晴朗,依舊北風。
遠遠的瞧見了麻雀身影,它們將巢築在屋檐下,時不時的飛出去又飛回來。
“只有麻雀過冬纔不離去,其他的鳥兒好像都消失了蹤影。”納蘭蘭兒站起來走到門邊道。神情又帶上了惆悵。
婉兒看出納蘭蘭兒的情緒低落,連忙上前開解道:“娘娘,您昨晚沒休息好,所以有些悵然,婉兒服你在院子裡走走?順便看看昨日奴婢們親手給大樹穿上的棉衣。”
納蘭蘭兒同意,婉兒悄悄跟採蓮說:“你快去請溫太醫過來。”
採蓮領命,小跑着拿了腰牌就出去。
而太醫院中,此時不是一副平和的場景,胡太醫生氣的站在溫太醫面前,一聲不吭。
其他太醫個個選擇不說話,默默的坐自己的事,溫太醫則同樣低頭翻閱書籍,似乎當自己面前的人不存在。
這種低氣壓一直延續着,直到胡太醫率先沉不住氣開口質問:“溫太醫,你一向是負責宮中所有奴人,貴妃娘娘的身子也是你等可以診斷的?”
相比胡太醫的震怒,溫太醫較顯年輕的臉則一往平靜,擡起頭淡淡道:“那日所有太醫都出診學習,在下一個人在太醫院,貴妃娘娘宮中來人說娘娘不適,難道在下還能淡坐不理?”
“瞧你滿口在下在下,哪裡有一點做官的樣子,一副江湖郎中的模樣,怎麼可以去診治貴妃娘娘!”胡太醫的氣憤隨着對方的無動於衷越發的高漲。
其他的太醫同僚算是聽出那麼一點門道,多半是溫太醫趁着胡太醫不在,去診治貴妃娘娘了。遂就成了這樣子,胡天醫不滿溫太醫逾越。
無論在位於哪一個職位都會有無窮的競爭,一旦貴妃娘娘沒讓胡太醫繼續診治,那麼其他宮的娘娘就會跟風,這樣下去他的地位定將不保。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