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無雙顯然也是意識到皇后失了神智,便問一旁的丫鬟:“皇后爲什麼要喝這麼多酒?”
建議皇后喝酒的丫鬟嚇破了膽,跪在地上說道:“皇后最近失眠,只有喝了酒才能入睡。”
索性夜無雙並沒有深究,他嘆了口氣走到皇后身邊,奪走了她手中的酒杯。
皇后見手中的酒不見了,急的到處找。瞧見眼前站着一個身材挺拔的男子,便使勁瞪着眼睛去看。
曾經皇后在他面前,一向是知書達理的樣子,他何嘗見過皇后如此模樣?本想說他幾句,可想着皇后剛喪父,便憐惜她準備不再追究。
夜無雙將酒杯放在桌子上,對一旁的宮女說道:“開過來將皇后扶到牀上歇息。”
皇后見有人奪了她的就被,還駕着她的手臂想要拖着她走,便張牙舞爪的大聲呼喊:“救命啊,救命啊,要殺人啦!”
夜無雙這會臉是真黑了起來,兩隻有力的雙臂只一下就將她給制服。皇后兩手被鎖在身後,口上卻還是叫着:“快來救我啊,要殺人了!”
夜無雙一把將她扔到牀上,冷冷的說道:“你好好給朕反省一下!”說完,就想離開這個酒氣沖天的地方。
卻不曾想,這個皇后見他要走連忙抱了上來,上一秒還呼天喊地的人,下一秒就變的凶神惡煞。
皇后狠狠的瞪着他,眼珠子恨不能瞪出來。她一把揪住了他的衣領,大聲吼叫道:“都是你!都是你殺死我的父親!害得我現在這番模樣。”
這句話就如一個火引,點燃了夜無雙掩埋在心裡的炸藥。他氣的牙齒咬緊,幽幽的笑道:“好,你個皇后。朕好心饒了你的全家,你不知感謝就算了,還如此埋怨朕。”
都說酒後吐真言,這次夜無雙是真寒了心。他冒着被大臣們輿論的風險,饒過了她們府上那麼多的人,卻不想自己在她心裡還是這番模樣。
他伸手掰開皇后抓着他衣領的手,冷冷的說:“你醉了,朕先走了。”
皇后一聽他要走,連忙抱着他的腰,大叫:“你不能走,都怪你!是你害了我,來人啊,把他拖出去賞板子。”
幾個貼身丫鬟聽了這話心裡冒汗,恨不能鑽進地底下,希望皇上不遷怒纔好。
果然,夜無雙冰霜似的面孔上裂出痕跡,他一把推開了她,見她倒在了地上也不顧。頭也不回的就帶人離開了鳳儀宮。
第二天皇后醒來聽聞昨夜發生的事,臉色大變,慌忙叫人燉了補品,親自端着給皇上送去。
夜無雙聽見皇后在外面等着,就怎麼也不肯出來。皇后耐着心思在外面等了許久,補品是熱了又熱,可直到黑夜降臨也不見皇上的影子。
一問小太監,小太監才支支吾吾的說道:“回稟皇后娘娘,皇上早就從後面翻着窗子離開了。”
皇后頓時感到一陣昏天暗地。
皇后知曉這次夜無雙是真心厭煩她了,怕是下次來鳳儀宮不知該等到何年何月了。她失魂落魄
的回到了宮殿,坐在椅子上怎麼想都覺得是喝酒的錯,便遣人將那個慫恿她喝酒的丫鬟叫來,狠狠的讓人給她吃了幾個大板子。
納蘭蘭兒在寢宮裡聽完婉兒說了這話,笑的前仰後合,青絲上的銀鈴頭飾也跟着一顫一顫。
婉兒笑道:“皇后這個樣子,我看也是堅持不了多久的了。到時候,娘娘可就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了。”
納蘭蘭兒做了個打嘴的動作,笑罵道:“此話說的還太早,這些可不能亂說。”
婉兒無辜道:“娘娘難道等的不就是這一刻嗎?”
“的確是這一刻不假,可這卻不是最後一步。”納蘭蘭兒手指捻起一刻晶瑩的葡萄,放在眼前仔細的瞧着。
婉兒不解的皺了皺眉,有些疑惑的問道:“娘娘指的下一步是?”
“是死!”說完,納蘭蘭兒手微使力,葡萄應聲而破:“因爲只有她死了,我才能永遠安心。”
婉兒心驚了一下,沒想到納蘭蘭兒經歷了冷宮一事,心思變的如此狠毒。她暗中皺了皺眉,這倒是沒有以往好掌控了。
“不過。”納蘭蘭兒用手絹擦乾淨了手,話音裡帶着無奈道:“皇上還對那個女人存着幾分情誼,我要將這最後的情誼除掉,纔是我最終的勝利。”
婉兒笑了笑,行了個大禮,甜嘴道:“是,皇后娘娘。”
納蘭蘭兒作勢要打她,嬌嗔道:“亂說。”可掛在脣角的笑卻越來越盛。
她望着不遠處荷塘裡盛開的荷花,眼裡露出勢在必得的野心,卻沒有看到身後婉兒眼裡的慾念比她還要深。
夜無雙經歷了上次的事情,再也不肯去鳳儀宮了,任皇后如何在御書房門口等着,也是一眼不瞧的離開。
這一個月的時間,他幾乎有一大半的時間都待在納蘭蘭兒的寢宮裡。只有抱着納蘭蘭兒柔若無骨的身子,他才能從繁雜的事物中脫離出來。
皇后知道了很是心急,她來來回回的給御書房裡送補品,卻還是連皇上的影子也見不着。
這天,皇后起了一大早,天還微微亮的就守在夜無雙早朝的必經之路上。
夜無雙剛從納蘭蘭兒那裡出來,心情正舒暢無比,就看見前面一個人影攔住了他的去路。
“皇上,臣妾給您請安。”皇后笑着說道,精緻的妝容也能很明顯看出精心打扮過了。
夜無雙見是她,臉上的笑意頓時就收了起來。他淡漠的點了點頭,說道:“皇后,朕還得早朝,如果沒什麼事就先走了。”
皇后張了張嘴,她實現設想了很多情況卻惟獨漏了這一種。如果夜無雙能對她發脾氣還好,但這冷漠的樣子卻是讓皇后無從下手。
夜無雙也不理她,徑直從她身邊繞過就離開了,只餘皇后一人悵然若失的站在原地。
躲在樹後追上來給夜無雙送披風的納蘭蘭兒,看見這一幕,脣角翹起一意味頗深的笑容。
她蟄伏這麼多年等的機會,終於該來了。
鳳儀宮中,皇后緊緊的盯着眼前的宮女,面帶帶憤怒的說:“你這算是什麼主意?”
趴在她腳邊的宮女立即身子一顫,小心翼翼的說道:“皇后娘娘,奴婢也是爲了您着想啊。”
“混賬東西,你這是讓本宮去害皇上嗎!”皇后猛的一角將丫鬟踢到在地,冷冷的說道:“現在皇上雖然不來本宮這裡,但本宮也不至於去用你那個餿主意!”
銀瓶本是她從家裡帶來的陪嫁丫鬟,至小打她七八歲起就在她身旁照護她。皇后對銀瓶比之其他奴才可謂寬容了許多,可這幾天來受的氣幾乎讓皇后抓狂,這還是她第一次地打這個丫頭。
銀瓶被踢倒在地,知道皇后這正是氣頭上,可有些話不得不說。她硬撐着開口到:“皇后娘娘,您想一想,皇上來您這裡的日子越來越少。萬一這期間別的妃子懷了身孕,又生下個皇子該怎麼辦?”
皇后不以爲然道:“就算她們能生出來又怎麼樣,我的麟兒是嫡子,且還是大皇子,皇位還能被搶了不成。”她又抱着胳膊沒好氣的道:“何況能不能生出來還不一定呢。”
銀瓶偷偷的擡眼望着她,抓着地毯的手緊了緊,她又道:“皇后娘娘,想讓皇上重新回到你身邊也就只有這一個辦法了啊!難道你不想與皇上從歸於好嗎?”
怎麼不想?皇上都已經一個多月沒有來見她了,她怕再拖等到皇上已經淡忘她,那就和被打入冷宮沒什麼兩樣了。
皇后在房間裡轉來轉去,想了半響才猶豫的開口:“你說的法子可靠嗎?不會對龍體有什麼傷害吧?”
銀瓶眼裡露出欣喜,點頭如搗蒜:“回皇后娘娘,這個秘方很有效果。我們家鄉與夫君有分歧的女人大多都會用這個方子,從來都沒有出過事過。”
皇后還是有些不放心,惡狠狠的說道:“最好沒什麼差錯,不然我要了你的小命!”
銀瓶連忙點頭道:“放心吧,皇后娘娘。只要你用了這個方子,保證皇上以後離不開你,哪裡還會想起那些狐媚之人。說不定以後還能再生一個小皇子呢。”
皇后聽了臉上露出笑模樣,淡淡道:“我倒是不指望能再生一個,只要皇上能待我像從前一樣就足夠了。”
“那是自然的。”丫鬟道。
是夜,夜無雙有去了納蘭藍而的寢宮中。納蘭蘭兒侍候他洗完澡後,一邊爲他穿着褻衣一邊狀若無意的說道:“聽說皇后最近的身體不太好,皇上不去看看嗎?”
夜無雙還生着皇后的氣,現在聽納蘭蘭兒提起,星辰般的眼眸裡露出寒意:“沒事提她做什麼。”
納蘭蘭兒笑了笑,從宮女手中拿過乾淨毛巾給他擦拭溼潤的頭髮,有些無奈的說道:“都這麼久了,你的脾氣也是時候該消了,怎麼說她也是你的皇后。
夜無雙嘆了口氣,說道;“我就是當她是皇后,在處處包容她。可沒想到我冒着輿論爲她做了那麼多,在她的心裡,還會是那個模樣。”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