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谷擦着劍,目不斜視,鋒利的劍光在他的眼前閃過,他瞧着那劍面上的眉宇面無表情:“不感興趣。”
“男人吶,多是無情。”原本自家王爺還將那鳳玄姬姑娘當寶一樣的寵着,可是再看看現在,無情吶無情。
“難道你希望王爺將那鳳玄姬娶回來不成?你不要忘了,王爺如今已經有人了。”穀雨難得多說幾句,他一直想問一問顧空梨,毛主席爲什麼是天上的紅太陽,只是如今這樣的情況,他一直找不到機會開口。
穀雨將手中的劍擦得鋥光瓦亮,默不言語了。
月華扶影,秋風蕭蕭,那宋府裡面正是一片慌亂時,宋太師坐於首座,來來回回的走。
宋夫人坐在主位上,一臉深沉:“你說這三王爺不收禮是什麼個意思?不收便不收,還派人送回來!這不是明着打咱們的臉嗎!看來咱們的計劃要提早行動了,否則,保不齊宋府都會完了!”宋夫人生於官宦之家,對於這各種問題的牽扯比宋太師還要敏感些。
宋太師一拍手掌,咬了咬牙:“也只能如此了!”
“我兒被他三王府的人打成這個樣子,如今還躺在牀上動彈不得,若不是得了那五色蓮子,許連這命都保不成了,可萬萬不能這麼放過三王府,再過兩個月不是說那漠族的族長要過來嗎!若是能夠將漠族族長拉攏到太子這一邊來,那麼這勝算又多一疇!”宋夫人微眯了眯眸子,那冰冷的殺氣傾斜而出。
宋太師眸光一亮:“是啊,如今也只能看太子的了,若是太子能登基,宋府方能保命吶。”
宋夫人垂眸輕笑道:“既然事情已經定下來了,那麼你也不必太過於急切了,一切且等顧府的那齣戲吧,不過,若是三王爺當真那麼在乎王妃,想來也斷不會讓顧大小姐住進那三王府去!
宋太師面色微微犯難:“可是三王爺如今帶着三王妃去休養去了,人不在府中,這怎麼說都是無關緊要的,且等回來再看罷。”
“嗯。都出來。”宋夫人連連拍掌,十幾個黑衣人悄無聲息的落在秋風微涼燭光悠悠曳曳的客廳裡。
“這!這是…”宋太師嚇了一跳,臉色瞬間蒼白了起來,這是殺手啊?還是那國公府的影衛?
宋夫人理了理衣袍,慢條斯理的走在這十幾個人之間,微眯了眯眸子,指向其中一個黑衣人,就你了,我給你們七天的時間,若是不能呈交三王的首級,那麼你們就自己提頭來見。”
“是。”十七個人面面相覷,紛紛退下。
宋太師一屁股坐在了椅子上,瞧着那悄然消失的十七個人背後滲出了一把冷汗。
宋夫人端着茶盞,遞給他笑道:“宋徵明,想到你的膽子這樣小,這是父親贈我的十七個影衛,你該知道,國公府的每一任長女都會有十七影衛,爲的就是將來在國公府有難的時候發揮極大的作用,父親身體健在,倒也不必擔憂。”玉國公是宋夫人的親爹,而這宋夫人,是玉
國公府的嫡大小姐,那身份是不一樣的。
因爲玉國公本身其實是女兒身,當年護國有功,所以破列,以女兒之身被封爲玉國公,其爵位世襲。
“你…你爲何不早說!”宋太師只覺得後背一片涼,若是當初他執意要娶小,是不是這宋夫人直接揮刀來砍他了?
“早說?宋徵明,若是早說了你是不是就迫於這個壓力而待我心有懼意?你知道我當初嫁給一無所有的你,圖的從來都不是你的老實,而是因爲你真的待我好。”前程往事,這麼多年了,誰都看不破,看不開。
“好了,時辰也不早了,早些睡吧,明天我便隨你回國公府看看岳母大人。”宋徵明朝她伸出手,竟有些釋然。
“徵明,我還是放心不下晨央,我去看看那孩子。”宋夫人牽了宋徵明的手朝宋晨央的寢室裡走。
宋夕顏正坐在牀頭給宋晨央喂藥,她不再囂張跋扈,變得乖巧又聽話:“哥哥,你要快點好起來,秋天已經來了,你之前說好要帶我去參加皇上的秋獵的,到時候我們不要殺動物好不好?我們可以活捉呀,你答應過要給我捉一隻小小的白兔給我的。”
宋晨央這個時候還沒睡,他是疼得睡不着,躺在牀上的這些日子其實他想了很多。
他摸了摸妹妹的頭,牽出一抹笑:“好,哥哥快點好起來,你快回去睡吧。要不然到時候可就一點也不漂亮了。”
“哥哥,你的傷口還疼嗎?我給你吹吹好不好?孃親說,疼的時候吹一吹就不疼了。”宋夕顏扒在牀邊,抓着宋晨央的手腕小心翼翼的吹着,他的手腕是被人割斷的,幸得醫術高明的木大夫幫忙,他才得以重接,要不然,當真就與一個死人沒有什麼兩樣了,這也是這樣痛苦而漫長的日子裡唯一值得欣慰的了。
“不疼了,這麼多層紗布包着呢,你怎麼能吹得到?好了,去睡吧,木大夫不是說了嗎?過上兩三個月的自然就會好了。”他摸着宋夕顏那一頭烏黑的發,眸底的笑溫暖明亮,他是真的疼這個胞妹的。
宋夫人與宋太師進了屋子裡,宋夫人將宋夕顏拉了起來,朝身後的人吩咐道:“碧綠,將小姐扶回房去歇息。”
“孃親,一定不要放過顧空梨那個賤人,要不是她,我哥哥也不會變成這個樣子!”宋夕顏咬牙切齒,只恨在西鳳邊境的時候對顧空梨手下留情,纔會走到今天這個地步。
宋晨央微微皺眉,目光復雜的瞧着宋夕顏:“妹妹以爲,如今誰最有坐上帝位的實力?”
“當然是太子殿下!有父親與諸多大臣擁護着,他一個三王爺任皇上怎麼寵愛也沒有什麼用處!哥哥,你還不明白嗎?就是三王爺找人打的你!哼,說是給你取五色蓮子,其實不過是打一巴掌給個甜棗子罷了,這樣的甜棗子咱們宋府多的是,誰要她的破棗子。”宋夕顏一提起顧空梨就怒火沖天,那個賤人!
“夕顏,日後在外人面前可不能如此無禮,先前那兩次
你都在口頭上佔虧你可明白?你若是不那樣說,那麼三王妃便沒有任何機會做出對宋府不利的事情,一切歸咎起來,都是你太不知天高地厚!日後若是管不住這嘴,你受罪的日子可還在後頭啊。”宋夫人無奈的瞧着這寶貝女兒。
宋夕顏咬牙切齒:“難道就要這麼平白的放過那個賤人嗎?娘!除非我死了,要不然,我恨不能將那個賤人碎屍萬段!!連皇上都下旨擇日迎娶顧府大小姐爲正妃了,她不過是一個小妾,日後見了本姑娘還要行禮!到時候就看看誰先弄死誰。女兒先去睡了,爹,孃親晚安。”
碧綠匆匆跟着宋夕顏出了寢房。
宋晨央躺在術上,他的手腳都在長傷,這些傷口若是要癒合,難免就會難受得想用手去抓,好在他一直都在強忍着遲遲不曾下手。
宋夫人坐在牀頭抹着眼淚:“晨央,你瞧瞧你這一身的傷啊。”
“抱歉,讓孃親擔心了。”宋晨央扯出一抹蒼白的笑。
“這…這孩子,你轉了性了這是?怎麼好好的道歉吶?晨央,你是不是哪裡不舒服啊?我去讓大夫來瞧瞧?”宋夫人被這一聲溫和的道歉嚇了一跳,乖乖,自家孩子以前不是鬧就是使勁的折騰,那極音坊是沒少去啊,花街柳巷就更不用說了,如今這…
“孃親,孩兒也該長大了,這些年讓爹孃受累了,爹孃儘管放心,待孩兒好了之後必當考取功名,爲爹孃分憂。至於三王府的這筆帳,孩兒自當謹記於心,君子報仇尚十年不晚,如今最要緊的還是怕三王爺會暗中搞小動作,父親,你馬上派人進宮看着些,若是有人呈上些不該呈的東西,便立即銷燬。萬不能讓宋府有所傷害。”宋晨央覺得。儘管蘇恆醒萬事都是光明正大,但是如今難免觸及了他的底線,這件事情會不會使陰的,難說。
“你放心,已經派人守在那裡了,你不必擔心。你能有這樣的覺悟,爲父甚是欣慰。好好歇息…”宋太師突然生出一種後繼有人的激動來。
一抹黑色的身影落在衆人身後,宋夫人拍了拍手:“什麼事?”
“主人,今天夜裡正子時有人潛入皇帝寢宮放下了些東西,主人過目。”他將那份東西呈了上來。
宋太師接過一看,臉色猛的變了:“這!這些東西他們是從哪裡得來的!”
那黑衣人低着頭,聲音死板得毫無起伏:“屬下追蹤那人一路進了將軍府少將軍的房間。之後就不再見人出來。”
“這是赫少將軍放的?這怎麼可能,他與我同是太子一黨,怎麼可能來告我?難道說,他心本就在三王那裡,在太子這邊只不過是掩人耳目?”宋太師越想越覺得背脊發涼,若是赫少將軍是三王爺的人,那麼太子殿下所有的一切都會變成一場鬧劇!
“肯定是,除了少將軍還有誰能將這樣的東西收集和如此齊整,不過,此事不宜張揚,你且與太子商量,莫要在少將軍面前露出馬腳,否則,只怕是會得不償失。”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