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過之處那山林裡面囂張的野獸倒得到處都是,顧小川哆嗦着靠近白止:“白……白姐姐,你說這山野裡的這些野獸都怎麼了?”
白止提着手中的劍,目光從這些屍體身上掃過,視線落在那兩個尖銳的牙印上,淡道:“是蛇。”
“白姐姐,那裡那蟒蛇都死了,你說的蛇難道連同類都不放過?”顧小川哆嗦的瞧着前方,整個人嚇得連腿都不敢挪了。
白止握緊了手中的劍,目光防備的瞧着四周,但見四周發出沙沙的聲響,白止握緊了手中的劍,目光灼灼的瞧着遠方,薄脣緊緊的抿着,一言不發。
那白色的身影猛的從她的身旁竄出,迅速消失在森林的深處,顧小川差點嚇哭,眨着一雙兔子般通紅的眼哆嗦着跟在白止的身後。
“怎麼走?”白止捏着劍,那臉上的溫脈已化作面無表情。
顧小川瞪着那山林的遠處,喃喃道:“我……我好像看見姐姐了。”
白止微微擰眉,詫異的瞧着懸崖邊走來的顧空梨,眼眶突然一熱,朝着顧空梨單膝跪了下去:“小姐!”
“怎麼?換張臉就不認識了?”顧空梨來到她的跟前將人扶了起來,半開着玩笑。
白止詫異的瞧着顧空梨的身旁的蘇恆醒,低喃道:“小姐,他……”
“哦,我們暫時和好了,不過,本小姐是個有仇必報的人,這些恩怨等着回去再一併算。”
“小姐,你們墜入懸崖的時候那個星墨太子並沒有去救,可見那星墨太子並不適合深交。”白止站起身來,細細瞧了瞧顧空梨,顧空梨還是原來那點身高,但是白止已經比顧空梨要高半個腦袋了,顧空梨看着她的時候還需要微微的擡頭,這讓她很鬱悶。
“跟着你們一起的那個姑娘呢?”顧空梨四下張望,卻不見那位溫婉若水的采薇姑娘。
顧小川撇了撇嘴,一臉的鄙夷:“她下去摘那個什麼朱鳳花去了,不過我知道接下來她肯定會去瞭望崖摘玉靈芝。”符采薇的功夫了得,除了過障氣的時候腦子裡出現了一定的幻覺之處旁的倒也還好。
“那咱們就先去瞭望崖等她。”顧空梨揚了揚眉,眉宇間泛着幾分淺冷的笑意,一如蘇恆醒一般,深不見底。
顧小川哆嗦了一把,慘白着一張臉搖了搖頭:“姐姐,能不能不要去那個地方?我跟你說,這個雲橫山其實最詭異的地方就是那個瞭望崖了,雖然說從那裡可以看見整個雲橫秦領,但是那萬丈高的山崖之上住着一個怪人,我聽人說他還喜歡吸人的血呢,您可千萬不能走。”
“吸人血?”顧空梨微微凝眉,吸血,那不是吸血鬼麼?
過林風捲着森林獨有的氣息而來,顧空梨思量了半會,擡頭看蘇恆醒:“我之所以出事,其實與秦修也有脫不開的干係吧?”
提起秦修,白止眸中閃過一絲惱怒!
蘇恆醒擰眉擡頭望向那探下來的陽光,顧空梨算是明白了,在秦家的地盤上,除了秦家高層的默許,否則誰
敢明日張暗的去綁一個人,儘管這一次是暗地裡偷着來的,但是二當家那些日子裡做下的那些事情哪一件不是陰險缺德的。
“走!先把藥給他奉上,然後,再同他好好的算一算這筆帳!”顧空梨十根手指頭掰得咯咯作響,眯着眸子脣角勾起一抹冷冷的弧度,令人不寒而慄。
“小川,帶路。”她拍了拍一副臉色相當恐怖的顧小川,顧小川差點跳起來,哆嗦着手指指向自個的右手邊。
蘇恆醒走在前面,顧空梨走在他的手面,他偶爾也會回過頭來看看她,顧空梨大約是失血過多,所以臉上毫無血色,陽光自樹林的間隙裡透了下來,帶着些微的暖意,顧空梨白皙的臉上被太陽曬得出了一層淡淡的紅暈。
蘇恆醒站定在她眼前,側頭輕笑道:“不知愛妃是否介意本王背一揹你?”
“不行,我撐得住。”顧空梨低頭看了眼不見了傷口的腳,擡頭朝他微微一笑。
“你我既然拜過堂即是夫妻,自當同甘共苦,不必如此客氣。”蘇恆醒在她的跟前微微蹲了些。
顧小川看看蘇恆醒,又看看顧空梨,笑嘻嘻的催促道:“姐姐,既然姐夫要揹你就給他一個機會嘛,再說了,你看你這個臉白得跟紙一樣,我真怕你一會就倒下了。”
蘇恆醒扣着顧空梨的手將她扯到背上,不費吹灰之力的將人背了起來,顧空梨扒在他的背上,有些發怔,心情五味陣雜,這樣的感覺對於顧空梨來說,更像是久違的記憶被喚醒。
她有些晃然,好像她很小的時候也曾經被她的父親背在背上。
蘇恆醒揹着她穿梭在樹林之間,他的速度很快,快得顧小川那兩隻小短腿根本跟不上,白止提着顧小川的衣領子迅速跟在那兩個人的身後。
眼中的景緻從顧空梨的眼前劃過,一路走過,那些野獸七七八八倒在地上,在這不熱不冷的天氣裡看得人心頭髮麻。
暮色在眼前瀰漫,那天邊的景色就像是她眼中的霞帔,遠遠的鋪開,美倫美煥。
轟,只見不遠處的瞭望崖一聲巨響,一道素白色的身影自半空摔了下來,狠狠的撞上了蘇恆醒,蘇恆醒錯開腳步,符采薇砰的一聲就撞上了那一棵大樹,顧空梨雙手圈着蘇恆醒的脖子,詫異的瞧着符采薇:“美女,你跟誰打架,這麼轟轟烈烈的。”
她撐着身子站了起來,看了眼手中已經斷了的劍,伸手擦去脣角漫下來的血跡溫聲道:“那懸崖之上有一味赤焰果,是最後一味藥引,只是,難得。”
顧空梨擡眸望去,只見那瞭望崖高聳入雲端,依稀里只能看見一個模糊的人影一閃而逝。
“既然是最後一味藥,那無論如何也得到手,那個人的武功怎麼樣?”顧空梨盤算着,白止和蘇恆醒以及這位符姑娘一起上有沒有勝算。
符采薇吃了兩顆藥,這纔看向蘇恆醒:“那位公子並不曾出手,出手的是……咳咳,是一個門童。”
“多大的小童?”
“約……十來歲的樣
子,招式實在詭異,且內力十分強悍,咳咳,他根本連武器都沒有拿,甚至不曾主動攻擊過。”符采薇捂着心口,眉宇緊擰,似是十分痛苦。
白止面無表情的看了她一眼,捏着手中的劍不作聲,既然當初蘇恆醒與顧空梨摔落懸崖的時候她不曾出手,那麼眼下,白止也認爲自己沒有那個必要去救她。
“白止,咱們上去看看能不能跟人家打個商量,記得要禮貌一些哦。”顧空梨扒在蘇恆醒的背上,朝白止擺了擺手。
一行人朝着那瞭望崖而去,崖上修有木欄杆,沿着那欄杆越走越高,最後顧空梨一低頭就能看見腳下環繞的雲霧。
此時的瞭望崖上,小白蛇正歡快的在地上滾來滾去,白衣公子臉上蒙着一層細細的鮫綃,他坐於亭子裡,靜靜的眺望着遠處的風景。
小門童站在紗簾後面扯着一把糯糯的嗓音恭敬道:“大人,門外有人前來求赤焰果。”
嗯,讓小梨單獨來見予。”他捧着手中的書,目光迷離的瞧着遠方漸漸陷入夜色中的夕陽,脣角帶着意味不明的溫笑,燈盞在他一揮手之間一盞一盞的被點亮,秋風吹拂起白色的簾紗,他坐在輪椅上,背影多了幾分神秘的仙氣。
顧空梨來的時候看見的就是這樣的一個場景,那人有一頭獨特的白如雪般的白髮,她覺得,應該是個老頭吧?
“之前我掉下懸崖,是老伯相救嗎?”
“老伯?”一道清朗的聲音自紗簾裡傳了出來,帶着幾分難得的愉悅。
顧空梨怔了怔,難道不是?
“我說錯了什麼?”
白衣男子緩緩的轉動輪椅,來到她的跟前,與她隔着一面紗簾,他笑道:“或許也沒錯。”
“有人需要赤焰果,我來找你商量商量,什麼要求你提。能辦到的我一定辦到。”顧空梨站在他的面前,背脊筆直,雖然隔着一層紗簾,顧空梨卻覺得,眼前的這個人或許根本不是一個老頭,誰家老頭的聲音如此朗潤的?
他曲指輕叩着輪椅,造型怪異的燈盞在這小亭周圍亮着,好半響,他纔開口:“赤焰果是予精心培育,三十年方結一次果,你若是要取走,便答應予一件事。”
“請說。”顧空梨瞧着眼前的人竟生出幾分怪異來,她私心的覺得,這個人,也許不會傷害她。
但是很多時候我們都不能去相信第六感,因爲現實與第六感之間,依舊存在着一定的差異。
“無論如何,我需要你保證,絕不坐上帝位。”他把玩着手中的書籍,似是漫不經心的看一眼,那眸光裡卻泛着幾分慵懶,隔着一層淺淺的垂簾顧空梨看得並不真切。
她笑道:“閣下是不是算錯了?我可沒有那個當皇帝的命,也沒有那份心思。”
“如此甚好,赤焰果就在西院的正院,你自去取罷。”他理了理衣袍,坐得端端正正,顧空梨只能看見他穿着白色的衣袍,衣袍的邊緣是少有的黑線紋出來的龍紋,除此之外太過精細的東西並不看清。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