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潔御女看來,雖然她和陳妃不甚熟悉,且陳妃此人雖然表面看着爲人爽朗,待人也親切,可就直覺上陳妃是一個難纏之人,故而也不願和她有過多交集,所以每次路過她寢殿怡和殿的時候總是會加快步伐。
今日也如此,然而她剛路過怡和殿門口的時候,意想不到的事情卻發生了。
“嘩啦!”
“咳咳……”
潔御女和小洛都沒看清楚怎麼回事,主僕二人就被鋪面而來了一陣灰塵給嗆得咳嗽不止。
小洛先反應過來,一手將潔御女面前的灰塵揮走,一手捂着自己的口鼻,防止再吸入灰塵,趁這個空擋她轉頭一看,就發現怡和殿門口站着一個拿着掃帚的小太監,此時這個小太監目瞪口呆的看着她們,顯然也被這情形嚇傻了。
看着潔御女咳得有點泛紅的小臉,小洛忍不住上前指着那個小太監斥責出聲音,道:你是怎麼做事的?竟敢把灰塵往我們主子身上掃,若是我們主子有什麼三長兩短,你擔待的起嗎?”
小太監終於回過神,似驚似恐跑下臺階跪下來,衝着潔御女磕頭求饒:“潔御女饒命啊!奴才一時沒發現有人,就這麼直接掃了下來,冒犯了潔御女,求潔御女恕罪啊!”
這會兒子潔御女已經不怎麼咳嗽了,想着剛纔那漫天的灰塵,直接的現在自己從頭到腳都髒兮兮的,甚至感覺嘴裡都有不少灰塵,讓她恨不得即刻就回到寢殿裡,把自己好好清洗一番,如此看着腳下磕頭的小太監,眼裡閃過一絲冷意,可想着這裡是怡和殿門口,這小太監想必是陳妃宮裡的太監,正所謂打狗還要看主人,即便她和卓太后是姑侄,和皇后是親姐妹,但她始終只是個御女,怎麼能和陳妃叫板?真若將陳妃惹生氣了,想必那所爲的太后姑母也不會爲自己這麼個不受寵的庶女說太多話,相反還會更加厭棄吧。
退一萬步講,潔御女本人也不想將此事鬧大,更不想爲此事和陳妃有過多牽扯,她沒打算在這後宮裡多一個朋友,但是絕不能多一個敵人。
這麼想着,她只好耐着性子,道:“行了,想必你也不是有心的,下次注意點就行了。”
潔御女不想再多做糾纏,應付地說了這麼一句話就打算離開,只是她剛邁開一步,後面就響起了陳妃的聲音。
“小呂子,發生了何事?這……前面的是誰?”
潔御女有點煩躁的閉了閉眼,想着終究是逃不過了,畢竟人家陳妃都親自過問了,她這個小小的御女,怎能不回答一個身居妃位的人的問話?
所幸這件事無論如何都不能說是她的錯,於是就放下心,決定速戰速決。做好決定後,潔御女也就不再猶豫,轉身向陳妃行禮道:“嬪妾見過陳妃娘娘。”
陳妃彷彿很詫異見到得是潔御女,道:“原來是潔御女,難得見到你來本宮這裡。”
潔御女不知陳妃是不是故意這麼說好幫小呂子脫罪的,可是她是萬萬不想和陳妃聊那麼多的,於是就打算解釋一下。
可還沒等她開口,陳妃的臉色就冷了下來,就在潔御女以爲自己的心思被陳妃發現,正要發落她的時候,陳妃卻突然走向小呂子那裡,瞪着他手裡的掃帚,又若有所思地看了她一眼,最後一臉懷疑地問小呂子:“小呂子,是不是你做事又心不在焉了,並且還衝撞了潔御女?”
潔御女見陳妃已經搞清楚了事情,就乖乖地閉上嘴,說起來剛剛那話要讓她說怕是會得罪人,畢竟以她的份位,去責怪陳妃的奴才,對陳妃而言,臉面上終究是過不去的。
現在這樣最好,她不用得罪任何人了,於是她就安安靜靜地站在一旁,看着小呂子驚慌失措地向陳妃磕頭請罪:“奴才該死,請娘娘責罰!”
陳妃聽到小呂子這麼說便知道真被自己料對了,俏臉上出現了一絲惱意,對他疾言令色地斥責道:“本宮已經一而再再而三的給你機會了!你在怡和殿裡處處失誤本宮也就忍了,無非也是看你年紀輕輕不忍心過於苛責你,原本想着你會記住教訓,以後做事會多少用心點兒,沒想到本宮對你的縱容倒讓你更加放縱自己了,你難道不知道潔御女身子本就嬌弱,被你如此衝撞,若是有個三長兩短,你叫本宮如何向太后娘娘交代?看來本宮不能再縱容你了,罷了,以後你就去辛者庫當差吧,本宮這兒着實是容不下你了!”
小呂子彷彿被嚇得不輕,說話都不利索了:“娘……娘娘,求求……求您,再給奴才一個機會吧!求求您啊!奴才家裡還有個父親和弟弟要供養,那辛者庫進去怕是很難活着出來了,求娘娘饒了奴才吧!”見陳妃一副無動於衷的樣子,頓時如霜打的茄子,蔫了,然而當他目光轉向潔御女的時候,瞬間像看到了救星似的。
潔御女看到他這個眼神就心知不妙,可小呂子也沒給她退縮的時間,直接動作迅速地爬到她腳邊,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淚地請求道:“潔御女,都是奴才的錯,不小心衝撞了潔御女,求潔御女您大人不計小人過!您可以懲罰奴才,但請您幫奴才向陳妃娘娘求求情,別趕奴才走啊!”
潔御女現在有種趕鴨子上架的感覺,現如今她想冷眼旁觀怕是不行了,畢竟這個小呂子現在還是陳妃宮裡的人,若她不說一句話,那就顯得對陳妃不敬,正所謂不看僧面看佛面,再說她也不想爲了一個太監就欠陳妃一個人情。
於是就斟酌了一下語言,開口道:“嬪妾謝謝陳妃娘娘對嬪妾的關心,嬪妾感激不盡,本來這件事情陳妃娘娘您宮裡的事,嬪妾本不該多說什麼,可這件事終究因嬪妾而起,其實也是隻是虛驚一場罷了,左右嬪妾現在也沒什麼事,而且看着這個小太監應該是知錯了,嬪妾斗膽求娘娘您再給他一次機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