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棲殿內——
薰兒在一旁爲姌卿扇着扇子,而喜梅則在一旁爲其研磨,兩位婢女看着姌卿正在畫着的畫,相互對看了一眼,都竊笑不已。
姌卿雖然在認真的作畫,但並不代表她不知道這兩人在背後的小動作。
“你們兩個丫頭,做事越發不仔細了,還敢揹着本宮偷笑,說吧,在笑什麼?”
幾人原本私下相處就很是隨性,而且她們也知道姌卿並沒有生氣,故而被拆穿,二人倒也不害怕。
薰兒邊爲姌卿扇着扇子邊笑嘻嘻道:“娘娘果然心明眼亮,一點小動作都瞞不過您的法眼!”
姌卿擡眸嗔了她一眼,道:“今兒個嘴巴倒像是抹了蜜似的,可卻沒用,除非告訴本宮你們二人爲何笑?”
“奴婢還能笑什麼?自然是娘娘您開心了,奴婢纔開心啦。”
姌卿放下畫筆,道:“奇怪了,你怎麼知道本宮心情好的?”
薰兒指着姌卿剛畫好的畫,道:“是娘娘教導奴婢的,這畫畫之人的心情都能從畫中有所表現,奴婢雖說對畫了解不多,但是跟在娘娘身邊,耳濡目染下,倒也能看出一些門道,這畫無論的線條,還是用色,都看得出來娘娘您的心情頗好。”
姌卿有些意外地看着薰兒,點頭讚賞道:“不錯,單從一幅畫就能看出這麼多,看來你在繪畫方面頗具天賦,反正本宮平日裡也閒來無事,不如你就跟着本宮學畫如何?”
薰兒一副敬謝不敏地樣子,擺擺手道:“娘娘便饒了奴婢吧,奴婢對這舞文弄墨之事一向頭疼,您讓奴婢學畫畫,還不如讓奴婢幹活來得舒坦,再說了,奴婢一個宮女,學畫畫有什麼用呢?”
姌卿點了點她的額頭,恨鐵不成鋼地道:“你這丫頭,明明就是懶,找那麼多借口乾嘛,對了!”突然想起她的問題還是沒有得到解答,遂問道:“本宮差點就被你糊弄過去了,你們二人方纔在那竊笑什麼,若是因爲本宮心情好,你們二人不會那麼笑的!”
果然還是沒有瞞住啊。
薰兒撓撓頭,道:“奴婢是替娘娘開心,看來娘娘近來和皇上關係越發好了,連畫畫都想着皇上呢!若奴婢沒看錯的話,娘娘畫得這幅落日圖,應該就是在麒麟園的時候和皇上共看的吧?”
在麒麟園的時候,周軒昶曾帶她去看落日,說在那裡看會很美,起初她還不以爲然,可見他那麼好興致,便也沒拒絕,誰知去了過後,才知道他所言非虛。
那日的景象她到現在還記着,落日將整個天際染成淡紅色,餘暉灑在她身上,讓她覺得無比暖心舒適。
今日晨起看到大好的陽光,便讓姌卿想起那日的美景,這才畫下來,卻沒想到在薰兒眼裡卻是如此。
姌卿哭笑不得地道:“不過一幅畫,倒是能讓你聯想到那麼多,如今本宮算是知道爲何總會有些莫須有的流言蜚語了,敢情就是你這樣的人太多啦!”接着又沒好氣地瞪了一下喜梅:“你啊,好的沒見你學得那麼快,倒是把她身上的壞毛病全學過來了!”
“娘娘!”見姌卿這麼說自己,薰兒鬧了個大紅臉,讓姌卿好笑不已。
“娘娘,芙才人來了。”門外小夏子的聲音打斷了主僕幾人的歡聲笑語。
“她怎麼來了,難道是想求娘娘您讓她去不了長門宮?”薰兒很不喜芙才人來,明知道她來是另有目的,可還是不得不笑臉相迎,想着就憋屈,所以現在的語氣也比較衝。
姌卿低聲斥責道:“本宮還沒氣呢,你氣什麼?忘了本宮給你說的話了嗎?便是再厭惡一個人,臉上也不能表現出分毫,更何況,無論如何她都是主子,你這樣子若是被她看到,她就很可能會借題發揮,而你是本宮的貼身婢女,你有事,本宮也脫不了干係。”
“第奴婢一時疏忽了,請娘娘降罪。”薰兒心裡自責自己的粗心,虧得自己還是主子的貼身婢女,卻是如此不長心!
姌卿輕嘆了一口氣,道:“起來吧,本宮知道你是有分寸的,但是不能因爲在鳳棲殿就放鬆警惕,明白嗎?”
“諾!奴婢明白!”
對薰兒,姌卿是極爲放心的,知道點到即止她就能記住了,於是便也不再爲難她,只是吩咐小夏子將芙才人帶進來。
沒一會兒,芙才人便攜玉嬌進來,對着姌卿屈膝行禮,道:“嬪妾拜見皇后娘娘!”
姌卿掛着溫和的笑容,邊扶起芙才人邊道:“妹妹快請起,大熱天的,來鳳棲殿想必是曬着了吧,喜梅,去拿些消暑的茶點。”等看清芙才人的樣子時,驚呼了一聲:“呀,妹妹臉色怎麼如此蒼白?可是中了暑氣?快,坐下來,本宮這就差人去宣太醫!”
芙才人忙制止,道:“不用那麼麻煩,嬪妾只是沒睡好覺,不妨事的。”
姌卿皺眉問道:“怎麼無端端的睡不好了?”
芙才人彷彿被提到傷心事,忍不住輕聲啜泣起來,姌卿心中翻了個白眼,可面上卻一副擔憂的樣子,輕聲安撫道:“快別哭了,多傷身子,有什麼委屈和本宮說,是不是有誰欺負你了?”
芙才人拿起絲帕按了按眼角,抽泣着道:“大姐姐,你說,妹妹就這麼招人不待見嗎?怎麼太后就是見不得我好,硬是要把妹妹帶走?”
“妹妹怎麼能這麼想?太后帶你走不正是器重你麼?要知道若是做得好,回來升位份也是有可能的,依本宮看,可能是以往咱們誤會姑母了,她重用潔才人可能是有別的打算,但是絕對沒有放棄你我的意思。”
芙才人咬咬牙,她就知道卓姌卿這個蠢貨會這麼想,纔來一趟的,無論如何,她都要拉着姌卿站在她這一頭,太后是靠不住了,能利用的就只有卓姌卿這個單純好騙的人了!
又抽泣了一下,神情悲慼道:“大姐姐,不是妹妹誤會,可太后這一招就是明擺着見不得妹妹好啊!妹妹也不在大姐姐面前藏着掖着了,您想,陪同她去長門宮,怎麼着也要一兩個月,這後宮美女如雲,若是再離宮那麼久,原本皇上就對妹妹不冷不熱的,回來后皇上可能根本就記不得妹妹了,她卓姌潔現在是有太后撐腰,當然有趁此機會表忠心,反正回來後太后肯定會爲她鋪好路,可太后擔心妹妹在此期間重得聖寵,就把妹妹也帶走了,如此便絕了妹妹這個後患,此計不可謂不毒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