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過得很快,不經意間,便從指縫間溜走。
五日之期很快就到了,玉蘭如約在子時的時候來到所約之地,將重新做好的花鈿給了若水。
若水接着月亮灑下的銀光仔細端詳着三支花鈿,讚賞道:“想不到你手藝那麼好,完全瞧不出是用次等的材料做的,對了,你是用什麼做的。”
玉蘭回道:“是用鐵絲做的,外面塗得似乎金色的顏料,遇水就會化開。”
若水聞言眼睛一亮,道:“你倒是聰明,如此倒是能省不少事,你手藝那麼好,那麼多年居然還是個名不見經傳的小宮女,倒是屈才了。”
玉蘭忙低聲回道:“若水姐姐過獎了,司飾司里人才濟濟,奴婢這點手藝着實上不得檯面,奴婢是個沒什麼大志向的,只想着安安生生地在宮裡當差,等到了年齡,出宮和家人團聚就好了,沒有別的想法。”
若水冷笑道:“我知道你什麼意思,你放心,只是讓你做這一件事,以後你就是求着我們婕妤給你事情做也沒這個機會了,你要是聰明的話,就把嘴縫嚴實了,若是透露了一分一毫,那慎刑司便是你最後的歸宿地!”
玉蘭忙跪下,顫聲道:“諾,奴婢謹記,請若水姐姐放心,奴婢回去後會將所有事都忘記。”
“如此便好。”將花鈿收好,看着她,冷聲道:“你就只有這些給我的嗎?”
玉蘭聞言迷茫的擡起頭,隨後才意識到她說的話,馬上從袖口拿出三支花鈿,遞給她,道:“這是那三支真花鈿,奴婢不知作何處理,便還給若水姐姐。”
若水看到那三支在月光下熠熠生輝的花鈿,眼中閃爍着貪婪的光芒。將它們拿過來,冷聲道:“這倒是,這已經拿出去的東西若是在你房裡發現,確實不好交代,便由我拿來處理吧,這裡沒你的事了,你回去吧。”
“諾,奴婢告退。”玉蘭再行了一禮,便轉身離開。
知道確定玉蘭的身影消失,若水纔將那三支花鈿拿出來細細觀賞了一下,喃喃道:“珍品果然是珍品,這麼好的寶貝若是銷燬了未免太可惜了。”
若水掙扎了一番,最終果然還是捨不得,便將這三支花鈿收了起來,暗想只要將它們放好不被人發現就行。
做好決定後,若水便悄悄地離開,向菡萏殿方向走去。
待若水離開後,原本應該已經離開的玉蘭卻從一棵樹後探出身子來,四周望了望,確定無人後,才貓着身子向相反方向走去。
菡萏殿幽蘭軒內——
若水回到幽蘭軒後,便將那三支假花鈿呈給了欣婕妤。
欣婕妤看着三支精美的花鈿,一臉滿意,道:“這玉蘭手藝當真不錯,完全瞧不出來絲毫破綻。”
若水在一旁笑着奉承道:“那也是主子您慧眼如炬,那玉蘭空有這麼好的手藝,但是膽子太小,成不了什麼大氣!”
“就是因爲膽子小本嬪纔敢用,這種人只求安穩,不求其他,顧慮的又多,最好控制了。”
“主子所說的極是,奴婢佩服。”
欣婕妤笑了笑,將三支花鈿放回到梳妝檯上,指了中間一個花鈿,道:“明日便用這個。”
“諾,奴婢記住了。”
“嗯。對了,那三支花鈿可處理了?”
若水眼光微閃,不過因她低着頭,欣婕妤倒也沒有發現異常。
“主子放心,奴婢已經照您的吩咐,將它們處理過了,絕對不會有她人會看到。”若水並未說謊,的確是除了她自己以外,再也無其他人看到。
欣婕妤這才放心,小聲打了一個哈欠,聲音充滿睏乏,道:“本嬪困了,服侍本嬪就寢吧。”
“諾。”
若水剛說完纔想到欣婕妤還沒吃藥,便過去將已經不燙了的藥端了過來,輕聲道:“主子,先把藥喝了吧。”
欣婕妤看着那黑乎乎的藥,有點嫌惡的撇開頭,道:“睡前讓本嬪喝這麼苦的藥,讓本嬪如何能睡得着?”
若水知道欣婕妤不喜這藥的苦味,便柔聲勸道:“奴婢知道這藥不好喝,但是良藥苦口,更何況這藥可是皇上對主子您的心意,喝了藥,再聞着皇上親自賜的玉安香,主子一定能睡個好覺,這樣的話您氣色才能好,皇上瞧着才能放心。主子快喝吧。”
欣婕妤撇了撇嘴,即便是再不喜這藥的味道,但終歸是皇上親賜的,她不能不喝,無奈只好端過藥碗,捏着鼻子喝了下去。
若水接過空碗,忙遞上蜜餞,欣婕妤吃下蜜餞,嘴裡的苦味才慢慢淡去。
之後若水又服侍欣婕妤漱口,這才扶着她躺倒牀榻上,並放下幔帳。
檢查了一下香爐裡的香確實還燃着,便熄滅了燈,悄聲離開。
第二日,鳳棲殿內——
王昭容看着身着一身青碧色宮裝緩緩而來的欣婕妤,陰陽怪氣道:“呦,欣婕妤今兒來得倒是真早呢!”
欣婕妤對着王昭容行了一禮後,道:“嬪妾不敢當,昭容娘娘來得纔是真早呢。”
王昭容嘆氣道:“本宮哪比得上妹妹聖眷正濃,本宮平日裡可沒什麼忙的,自然是要來早點。”
欣婕妤笑了笑,便不答話了。
王昭容見此冷哼了一聲,便不再做理會。
倒是一直安靜地坐在一旁的柳美人突然出聲讚歎道:“咦?婕妤姐姐頭上的花鈿倒是很別緻,嬪妾還從未見過這種樣式的,可是司飾司新制的?”
欣婕妤聞言心中暗喜,頭一次覺得柳美人瞧着很是順眼,她今日故意不在頭上用太多髮飾,就是爲了突出這支花鈿,原本沒想過讓人提及,只不過是讓旁人有所印象,不過柳美人這麼一提,倒是幫了她不少的忙。
看着衆妃嬪的目光都集中在她頭上的花鈿,欣婕妤嘴角笑意更勝,道:“柳妹妹果然好眼力,這花鈿確實是司飾司的崔司飾親自做的,瞧着確實討人喜歡,今兒本嬪也是頭一次戴上呢。”
柳美人聞言點頭道:“崔司飾親手做的果然是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