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姌卿在說對阿嫣的醫術時那一副極爲信任的口氣,讓薰兒困惑地眨了眨眼,問出困擾在心中很久的疑惑,道:“娘娘,奴婢有件事一直不明,不知該說不該說。”
姌卿扶着自己的腰,慢慢的走着,聽到薰兒的話頭也不擡,朱脣輕啓,問道:“何事?說吧。”
“諾。”薰兒邊扶着着姌卿便左右張望了一番,確定自己身邊沒有第三人後,才小聲問道:“娘娘,奴婢從以前就很好奇,您爲何對阿嫣姑娘如此信任?即便她是神醫白翼聖手的徒弟,可奴婢倒覺得您好像對她的醫術早有了解,似乎和這位阿嫣姑娘,您是認識的似的。”這個以爲放在薰兒心底好久了,打從皇上一開始讓阿嫣爲姌卿解毒的時候,姌卿似乎沒有任何的擔憂,對這阿嫣所說的話也沒有任何的懷疑,這可不想薰兒印象中主子對待不熟悉之人的態度,若說因爲阿嫣是皇上派來的,那也說不通啊,她可是記得很清楚,那時候她家主子可是對皇上還是有點不信任,既然如此,又怎麼會對皇上派下來的人極爲放心呢?
姌卿聞言腳步一頓,但僅僅一瞬,便又如常般的邁出了一步。因她一直是低着頭的,所以薰兒也沒看到姌卿那嘴角略顯調皮的笑痕。
她自然是信任阿嫣的醫術的,因爲前世她的毒便是阿嫣親自解的,這叫她怎麼可能不信任呢?
不過這話自然是不能和薰兒說,她信任薰兒是一回事,但是重生這種匪夷所思的事,她是不可能和任何人的說的,且不說薰兒壓根就不會相信,單說現在薰兒對自己看得那麼緊,若是她再將這種詭異的事情告訴了薰兒,想來薰兒一定會更爲緊張,說不定還以爲她中邪了呢!
想了想,姌卿便擡起頭來,看着薰兒,一副理所當然的樣子,反問道:“本宮爲何不信呢?那阿嫣既然是白翼聖手的徒弟,而且還能得皇上看重,這醫術自然不會差,而且本宮也算是略通醫術,所以心中有數。”
姌卿這個說法不能讓薰兒徹底了悟,“真得只是這樣嗎?可是爲何奴婢覺得您似乎和那阿嫣早就認識了似的,您對她沒有絲毫的生疏感。”
姌卿現在突然有點後悔將薰兒教導的精明瞭,現在便是連她想糊弄薰兒,都不像曾經那般容易了,這算不算是自作孽不可活呢?
姌卿拿着絲帕擦了擦額頭,狀似擦汗,實則是在尋思着用什麼理由讓薰兒打消疑慮,突然靈光一閃,之間姌卿看向薰兒,秀美輕輕蹙起,臉上表情有一絲嚴肅,又有一絲失望,似乎嘆了一口氣,然後道:“薰兒,本宮一直教導你的你終究是沒有聽進去啊。”
薰兒一見姌卿突然變得嚴肅,心中便有點惴惴不安,聽了姌卿的話,腦子不停地轉着,尋思着自己方纔說錯了什麼話?還是忘了主子說得什麼話?
只可惜任她怎麼想破了腦袋,也着實想不出個所以然,於是便歉然地瞅着姌卿,小聲問道:“奴婢愚笨,不知娘娘指得是哪句話?還請娘娘明示。”
看着薰兒忐忑不安的眼神,嘴角微微抽搐着,並馬上轉開目光,生怕自己笑出來。
輕咳了一聲,姌卿微微仰頭,眯眸看着藍天白雲,道:“本宮知道你是對本宮擔心,但是有句話本宮和你說過,用人不疑疑人不用,既然本宮決定讓阿嫣照料自己的身子,自然是要做到信任她,不然總是疑神疑鬼下去,什麼事都做不好,當然若是這個人本宮壓根就不信任,也不會用他,更不用說讓他做什麼重要的事情了,明白嗎?”
說着姌卿便又將目光轉到薰兒臉上,卻看到薰兒那雙圓圓的眼睛衝滿是迷茫,只見她愣愣的問道:“娘娘和奴婢說過這句話嗎?”爲何自己沒有任何印象啊?
唔,這麼說來她似乎真得沒有對薰兒這麼說過,不過這不是重點,現在關鍵是阻止薰兒這令人無奈的好奇心。
於是姌卿便俏臉一拉,道:“你果然是沒有記得本宮說過的話啊!”
薰兒見此,便有點動搖了,難道是自己記錯了?這也不是不可能啊,自己有時候確實很糊塗的,難怪主子會對她失望了,這麼想着,薰兒便一臉自責道:“是奴婢不長心,居然將這麼重要的話都忘了,還請娘娘降罪。”說着就要屈膝跪下。
姌卿不過是想轉移話題,讓薰兒不再糾纏於阿嫣之事,她深知薰兒的性子,對自己的話她一向是言聽計從的,所以只要她一臉嚴肅的說是,她就不會懷疑,果然,如她所料,她現在信以爲真了,見目的達到,姌卿自然也不會真罰薰兒,於是便在薰兒剛屈膝的時候就扶住了她的胳膊,道:“你知道錯了就行了,最近事情太多,難免你會忘了,原也不是什麼大事,只要你之後記住就好,不用請罪那麼嚴重。”接着指了指自己的肚子,嗔道:“本宮現在挺着這麼大的肚子,每走一步路都要小心翼翼的,你還不好好的扶着本宮,跪着有何用?”
薰兒這廂自責着,卻見姌卿這麼寬厚地原諒了自己,心中感激,便直起身子,扶着姌卿,道:“奴婢謝娘娘恩典,娘娘您放心,以後您的話奴婢一定會謹記於心的!”
“你能如此想便好。”見薰兒終於不再糾結於阿嫣的事情,姌卿心裡暗暗鬆了一口氣,“再扶着本宮走一圈吧。”
“諾。”薰兒這會兒也想不起來再提方纔之事,聽姌卿這麼一說,便扶着姌卿緩緩地走着。
就在姌卿剛走了有半圈的時候,突然聽到有人在喚她,循聲轉過頭去,看到來人後,便挑高了眉頭,看着來得那人,道:“怎麼了?”
還真是說曹操,曹操就到。她剛和薰兒說着她來着,她便來了。
原來,來得人不是別人,正是方纔主僕二人討論的阿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