慧智當機立斷落髮爲僧,爲她避劫。這麼多年來,閻輕絡一直活在衆人密不透風的保護之下,鮮少外出。實在拗不過她的時候,也常常是由她父親和哥哥帶她隨行。
閻門一族除了個個身懷絕技之外,還有很重要的一點是閻門所居之地暗藏龍脈。他們一族隱世獨居,低調做人,與世無爭,爲的就是保護族人能安居樂業,避免引起皇家的注意,惹來不必要的紛爭和傷亡。
閻輕狂穿越前幾日,慧智就發現星象異常,一顆嶄新的天鸞星自東方灼灼升起,異常閃耀。閻輕狂穿越到沈夢璐身上那天,閻門上空出現雙鳳和鳴的異象,兩尾鳳凰交相共舞,驚豔絕倫。
好在閻門有結界護體,這樣的異相不會爲外人發現,不然,恐怕早就引來明德宗的注意了。慧智再次爲閻輕絡卜命,發現她的命數已經開始發生變化,卻看人看不清未來,佔不出結果。
閻輕狂與楚代安交匯在慧智的預料之中,慧智也佔到這閻輕狂與閻門有着息息相關的牽連,可她命中的那抹貴氣卻帶着兇險,對閻門來說福禍難辨。爲了避免麻煩,慧智當初才刻意避開閻輕狂,可沒想到……命中註定,避無可避啊!
閻輕絡和沈夢璐交集,這倒是出乎了慧智的預料。因爲那日以後,慧智就給她父親下了命令,關閉閻門所有出口,加強結界,在閻輕絡十五歲之前,不許她再踏出閻門半步。
出生時佔到的十四歲那年大劫,雖然因閻輕狂的出現而變得模糊起來,慧智和閻門所有人卻依然不敢掉以輕心。誰能想到,他們費盡心機,千算萬算,就是漏算了這沈夢璐與閻輕絡的性子。
慧智縱然有通天的本事,也算不到沈夢璐的心思。誰知道爲了救那些與她無關的百姓,她竟會不擇手段散播謠言中傷閻門來逼迫他們現身。這並不是什麼要緊事,畢竟謠言止於智者,他們自然不會因此收到影響。
可是誰也沒料到這謠言怎麼就跑到閻輕絡耳朵裡去了,而閻輕絡居然能躲開她父親和二哥的看守,衝出那嚴密的結界跑了出來,這確實也是令人匪夷所思。千防萬防,就是沒能防住閻輕絡。他們千方百計避開沈夢璐,誰知道閻輕絡自己找上門去了。真讓人頭疼啊!
但願還來得及!但願還來得及!慧智向來平靜無波的面上愁雲密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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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夢璐與楚代安在大殿上了香,祈了福,添了香油錢,便分道揚鑣各自回去了。楚代安多次欲言又止,沈夢璐不動聲色地看在眼裡。礙於身後有展望跟着,沈夢璐也不多言。她與楚代安之間,以後有的是時間好好聊聊,並不急於一時。
一踏進沐王府的大門,沈夢璐就感覺氣氛不太對勁。
怎麼個不對勁呢?這尉欣妍居然坐在大堂等着她。
“沈惠人可算是回來了,不知護國寺的菩薩,是否真如沈惠人宣傳得那樣靈光?”見到沈夢璐,尉欣妍就露出小人得志的笑容。
沈夢璐皺了皺眉,看尉欣妍這樣子,怎麼跟中了五百萬彩票似的。“妍妃娘娘想知道護國寺的菩薩靈驗不靈驗,親自去一趟便知。佛主心頭坐,心誠才靈。娘娘如此有閒情逸致,何不去親自去護國寺爲沐王爺祈福,說不定佛主聽到娘娘祈禱會庇佑王爺。”
“哼!”尉欣妍輕哼一聲,姿態高傲地從椅子上站起來,走到沈夢璐身邊,“護國寺的菩薩會不會庇佑王爺,本宮不知道也沒興趣知道。本宮只知道閻門醫聖,纔是真真正正有能力救治王爺的人。就你那點三腳貓功夫,給王爺提鞋都不配!”
閻門醫聖?!沈夢璐眼裡有光芒閃過。她前腳剛在慧智面前亮了腰牌,後腳這閻門醫聖就找上門來了??
“娘娘,我的職責是替王爺診治,提鞋那種事兒交給下人去辦就行了。”沈夢璐不鹹不淡地回她,說着就要越過尉欣妍往清心殿去。
“慢着!”尉欣妍嬌斥一聲,伸手攔住沈夢璐。“本宮話還沒說完,你着急去哪裡?”
“娘娘,到沐王爺鍼灸的時候了,你說本小姐要去哪裡?”沈夢璐拂開尉欣妍的手。“耽誤了王爺的病情,娘娘也無所謂嗎?”
沈夢璐本以爲她這樣說了,這尉欣妍應該就會讓開了,可誰知尉欣妍非但不讓,反而再次攔住她。
“我們王爺就不勞沈惠人費心了,已經有閻門醫聖在爲王爺醫治了。”尉欣妍走到沈夢璐面前,神情輕蔑地看着她,“你,還是乖乖滾回你的沈府,當你的沈家大小姐去吧!別妄想攀附我們沐王府!就你那低賤的身份,還!不!配!”
“娘娘,妄想症是種很嚴重的病,有病就得治!娘娘不妨讓那醫術高明的閻門醫聖好好替你看看,免得病入膏肓,藥石無靈。”對尉欣妍拿她當情敵的態度,沈夢璐很是厭煩。比起朱鄞禎,她更在意的是那閻門醫聖。
“你……你敢詛咒本宮!”尉欣妍氣得五官曲扭,她咬牙切齒地伸出手指,指着沈夢璐的鼻子。
展望看着尉欣妍氣急敗壞的模樣,再看看沈夢璐波瀾不驚的樣子,心理突然就平衡了。原來這沈夢璐的毒舌不是隻針對他一個人而已。
“看,娘娘又妄想了。本小姐只是善意提醒。”沈夢璐語氣平靜,讓人看不出喜怒。“娘娘,請讓道。我奉皇上之命爲王爺醫治,即便娘娘找到更好的醫者,我也有義務在旁邊看着。萬一娘娘私自招來的醫者,令沐王爺有任何閃失。本小姐可擔當不起這莫須有的罪過。”
沈夢璐的一番正義嚴詞的話,說得尉欣妍臉上青一陣白一陣。這沈夢璐的口才還真是該死得好!她分明是在諷刺她!尉欣妍暗惱。“沈惠人多慮了,本宮尋來的閻門醫聖絕對可靠!”
“如此,那娘娘不如向聖上舉薦此人,我也正好可以求皇上將我解職,放我回沈府去。我離開沈府一月有餘,甚是想念家人。”沈夢璐這話倒是說得真心實意,她巴不得能早點脫離這種坐牢一般的日子,早日回到沈府過自在的生活。沈府那邊還有不少事情等着她去做。
聽沈夢璐這麼說,尉欣妍心裡反倒舉棋不定了,她無從判斷這沈夢璐的說辭,有幾分真幾分假。“你此話當真?”
“當然!比珍珠還真!”沈夢璐信誓旦旦地開口。從兩人交鋒開始,她說的話沒有一句比這還真的。
尉欣妍咬咬脣,心思百轉千回。不管用什麼辦法,只要能趕走沈夢璐總是好的。“此事本宮自有安排。”
“那本小姐就恭候娘娘佳音了。”沈夢璐掀掀櫻脣,眼裡高深莫測。
展望的臉色不好看了,爲什麼這個沈夢璐,這麼不待見他們沐王府?這些話,該不該告訴主子?
就在這時,小福子來了,看到沈夢璐,他眼裡閃過喜悅。“奴才見過妍妃娘娘,見過沈惠人!王爺醒了,有請二位去清心殿。”
尉欣妍聞言大喜過望,“真的?王爺醒了?”尉欣妍此刻再也沒有心思針對沈夢璐,扔下她轉身就往清心殿趕去。
這個朱鄞禎倒是會挑時候醒!
與尉欣妍的急不可待相反,沈夢璐現在反而不着急了。她淡定地挑了挑眉,然後慢悠悠地跟在小福子後面。
小福子走快兩步,就發現沈夢璐被落下了一大截,反覆幾次。看着沈夢璐不緊不慢的態度,小福子忍不住了,“沈惠人,王爺醒了,您不抓緊去看看麼?”
“急什麼!你家王爺既然醒了,就表示無須我費心了。”沈夢璐慢悠悠地開口,“再說,你們妍妃娘娘望夫心切,二人難免有些情話要說,我去早了,豈不是打擾人家夫妻情深。”
沈夢璐看着早已看不見人影的尉欣妍,想到她此刻可能正與朱鄞禎相互依偎着互訴衷腸,心裡莫名有些煩躁,索性停下了腳步。
“福公公,我在護國寺聽了一上午禪經,眼下有些乏了,想先休息一會兒。如今沐王爺已醒,我再居於他的清心殿恐怕不妥,你看有哪個地方可讓我稍做歇息?”
“啊?”小福子被沈夢璐突如其來的題給問住了。“沈……沈惠人,王爺……王爺還等着您呢……”小福子結結巴巴地說到。
朱鄞禎本來的吩咐,是讓小福子看看沈夢璐從護國寺回來沒有,若是回來了,就叫她第一時間去見他。這不,尉欣妍與沈夢璐正好槓上,小福子怕當着尉欣妍的面,只說王爺有請沈夢璐,太打尉欣妍的臉了。所以這小福子就自作主張,說王爺有請二位了。
“雨露,倘若我在景軒的軒轅殿小憩一會兒,想必景軒不會怪罪我吧!”見小福子做不了主,沈夢璐索性自己來安排。
被點到名的雨露心顫了顫,趕緊回話,“世子殿下不在王府,奴婢不敢擅自做主……”見到沈夢璐突然繃緊的俏臉,雨露趕緊接上一句,“不過以世子殿下對沈惠人的心意,若是沈惠人能去軒轅殿歇息,殿下知道了必然會很高興。”
沈夢璐臉色緩和下來,“既然如此,那我就去景軒那兒小憩一會兒,福公公,擾煩你去回稟你們王爺。”說着轉身要往軒轅殿走。
小福子和展望兩人心照不宣地對望一眼,恐怕主子爺要生氣了!
沈夢璐走出兩步又回頭看向展望,“展侍衛,那閻門醫聖許是我同門,請轉告王爺,務必好好招待。”這突然出現的閻門醫聖,值得玩味兒啊!
展望怔了怔,吶吶地應了一聲。“好的。”
沈夢璐安心了。有朱鄞禎看着,諒這所謂的閻門醫聖,插翅也難飛出這個沐王府。既然如此,就不急於一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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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那所謂的閻門醫聖正與朱鄞禎大眼瞪小眼。
“你說你是閻門醫聖?”十幾天沒開過口的朱鄞禎,渾厚的嗓音帶着磁磁的嘶啞。
“是啦是啦!你問幾十遍了!”這自稱是閻門醫聖的少年不耐煩地回答。少年身材修長,五官清秀出衆,看起來最多不過十四五歲的模樣。年紀雖說不大,說話口氣卻是不小。
“你要怎麼證明你的身份?”朱鄞禎靠坐在*上,深邃的眼眸裡滿是質疑。
早在五彩水龍出現之時,他就派人去暗中尋找這閻門醫聖,可一個多月過去了,都一直沒有結果。現在卻突然有人主動找上門,稱自己是閻門醫聖,而是還是這麼一個乳臭未乾的小毛頭,着實讓人疑心。
“救活你不就是最好的證明!”少年翻翻白眼,“喂,沈夢璐什麼時候來啊?”她浪費一顆寶貴的還魂丹在朱鄞禎身上,目的就是引沈夢璐出來。現在倒好,沈夢璐還沒見到,她卻一直被這個什麼王爺逼問,非要她證實身份。她的腰牌都被偷了怎麼證實?
哼!等她從沈夢璐那拿回來腰牌,一定要甩到這沐王爺的臉上,亮瞎他的眼睛。敢質疑她的身份!她可是堂堂閻門三小姐!
沒錯,這易容成少年,大搖大擺走進沐王府的閻門醫聖,不是別人,正是閻三小姐,閻輕絡!
上次在小竹林與沈夢璐交鋒後,閻輕絡就發現自己的腰牌和丹藥都被人給偷了。
閻輕絡想來想去,偷她東西的人除了沈夢璐不會有別人!想她如此聰明絕頂又身手不凡,一般人想接近她都難!
她離開閻門之後,除了跟沈夢璐有過零距離的接觸,別的人連她的衣角都沒有碰到過!
閻輕絡去沈府走了一圈,發現沈夢璐不在沈府。後來又聽說這沈夢璐被關在沐王府給沐王爺治病。
想起當初在小樹林,那沈夢璐對她的輕視,閻輕絡小嘴一撅,計上心來。索性狠狠心,將她從她阿爹那兒偷來的還魂丹拿了出來。
這還魂丹是閻門八長老花了九九八十一時間,用了無數種珍貴的藥材煉製而成的,數量極少又極其珍貴。還魂丹顧名思義有起死回生的功效,就算是那將死之人,只要還留着一口氣能吞下這還魂丹,就能撿回命來。
閻輕絡本來是想當着沈夢璐的臉給沐王爺服下的,讓這個沈夢璐瞧瞧她的本事!誰知道,撲了個空!沒見到沈夢璐不說,還被眼前這個忘恩負義的沐王爺逼供。
閻輕絡不爽地瞪着朱鄞禎,她被人暗中點住穴道,現在身不能動。不然她非一巴掌呼死這個鬍子拉碴的死老頭不可。
要是朱鄞禎知道閻輕絡把他罵成死老頭,估計能氣得立馬從*上蹦起來。可是朱鄞禎聽不到閻輕絡心底的咒罵,他聽到的只有從她口中吐出來的沈夢璐三個字。
“你跟沈夢璐什麼關係?”朱鄞禎瞳孔微縮,又是沈夢璐。難不成沈夢璐喜歡的是眼前這個毛還沒長齊的小白臉?
“你管我跟她什麼關係!還不快點放開小爺!小爺救你一命,你就是這麼回報小爺的?”閻輕絡聽到外面有聲音傳來,有些急了。她萬萬不能讓沈夢璐看到她這樣的狼狽樣,不然又該被她取笑了!
朱鄞禎也聽到了門口傳來的聲音,他微微皺了皺眉,示意風影爲閻輕絡解穴。隱匿在暗處的風影得了指示,指間的小珠子一彈,替閻輕絡解了穴。
閻輕絡動動筋骨,整理了下儀容,調整好表情,準備以最傲嬌的姿態迎接沈夢璐。可是……她等到的不是沈夢璐!
“王爺……您可算醒過來了……”尉欣妍人未到聲先到。那悲喜交加,七分顫抖三分強忍的哭腔,聽得閻輕絡一陣頭皮發麻。
什麼女人,說話嗲成這樣?顯然不是沈夢璐那個冷冷清清的女人!
閻輕絡可是清楚記得,沈夢璐被她惡意*的時候,聲音都是冷冰冰硬邦邦的。
來人當然不是沈夢璐,而是尉欣妍。
很快,尉欣妍淚落香腮,梨花帶雨的模樣出現在衆人面前。閻輕絡的臉色馬上由晴天直接轉爲暴雨前奏了。朱鄞禎的面色也沉了沉。
進了寢殿,尉欣妍直奔朱鄞禎的*邊。“王爺,您可擔心死臣妾了。”話還沒說完,她已經撲倒在朱鄞禎腿上嚶嚶哭泣起來。
朱鄞禎臉上的怒意一閃而過,他寒氣逼人的眼眸直直射向小福子,嚇得小福子哆嗦了一下。
“愛妃別哭了,本王……不是沒事了嗎?”強忍着不悅,朱鄞禎言不由衷地拍拍尉欣妍壓在他腿上的腦袋,輕聲安慰道。
閻輕絡沒空理會二人裝腔作勢秀恩愛,她張望半天沒見到沈夢璐,一張俏臉拉得老長。“沈夢璐呢?”
小福子瞥了她一眼,又瞥了朱鄞禎一眼,小心地回覆到,“回王爺,沈惠人說身子乏了,去世子殿下宮裡歇息去了。”
“什麼?”閻輕絡內心的失望被怒火所代替,“她知不知道本小……小爺我來了?”她就納悶了!先前這沈夢璐這麼着急上火要找閻門醫聖,現在她主動現身了,這沐王爺也救過來了,她沈夢璐不是應該第一時間衝過來找她的嗎?怎麼跑別處休息去了?她這是什麼意思啊?到底有沒有把她放在眼裡啊?
小福子看了一眼展望,不敢做聲。這個自稱是閻門醫聖的少年,自打出現之後就是一副唯我獨尊的模樣。那狂傲的表情,還別說,跟當初救治景軒世子時,那沈惠人的表情頗有幾分相似。氣場強大得令人髮指,可偏偏卻沒人敢對此說些什麼。誰要人家就是有傲嬌的資本呢!誰要人家就是把王爺給救醒了呢!
展望看到朱鄞禎清醒的模樣,眼裡閃過欣喜卻並無多少驚訝。其實在昨日下午,朱鄞禎就已經睜開過眼睛了,只不過體力還沒有恢復,不像現在這麼有精神。
讓展望跟着沈夢璐去護國寺,也是朱鄞禎的意思。不然以展望的榆木腦袋,怎麼可能輕易放沈夢璐出沐王府。
“王爺,沈惠人說,這醫聖公子許是她同門,請王爺務必好好招待。”展望將沈夢璐的話一字不漏地轉述給朱鄞禎聽。
朱鄞禎濃眉擰了擰,這沈夢璐可真是夠不把他放在心上的。身爲他的主治大夫,明知他醒了居然不第一時間過來替他複查。她就不怕他被這所謂的閻門醫聖給醫死了?萬一人家是假冒的呢!
“王爺,您既然是由這位閻醫聖救醒的,何不請這位閻醫聖在府上小住幾日,一來可以好好答謝閻醫聖,二來也方便閻醫聖日後爲王爺複診。”見他們張口閉口都是沈夢璐,壓根沒人把她放在眼裡,尉欣妍沉不住氣了。原本埋頭在朱鄞禎腿上博好感的她,再也顧不上在朱鄞禎面前演哭戲了,擡起頭擦了擦乾涸的眼角,溫聲細語地開了口。
朱鄞禎低頭看了尉欣妍一眼,又擡頭看了閻輕絡一眼,緩緩開了口。“閻醫聖既然是愛妃費心尋來的,就交給愛妃好好招待吧!”當然,前提是這白麪小子接受尉欣妍的招待。閻輕絡臉上對尉欣妍的不耐煩,朱鄞禎可是看得清清楚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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