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對於景軒的驚詫,朱鄞禎只是微微皺了皺眉,便將注意力放到了沈夢璐身上。“夢兒,出了什麼事情?”
後天就是他們的大婚典禮,沈夢璐在這個時候跟沈家鬧翻臉,似乎有些不按常理出牌。
“你來了。景軒也來了。”沈夢璐淺笑着跟朱鄞禎和景軒打了招呼。
景軒的視線本來還膠在閻輕絡身上,聽到沈夢璐的聲音,他趕緊回神,移開了視線。“沈姐姐,怎麼好端端地突然要離開沈府呢?”
好端端?閻輕絡嗤笑一聲,果然是天真單蠢的小世子,壓根就不瞭解夢姐姐的處境。
“沒什麼,住得厭了,換個地方而已。”沈夢璐不以爲然地回答。她從一開始就不喜歡這個看似固若金湯,其實一觸即潰的沈家大宅。要不是看在謝婉貞的面子上,她本來壓根就不願意收拾瀋家這個爛攤子。現在能解脫,也不是什麼壞事,少了沈家的牽絆,她少了許多後顧之憂。
“反正你就要嫁進我們沐王府了,離開也無可厚非。”見沈夢璐不想多說,景軒體貼地不再追問。
閻輕絡又是一聲嗤笑。景軒好不容易從她身上挪開的視線又被成功拉到她身上。
閻輕絡臉上清清楚楚寫着鄙夷二字,這讓景軒有些不高興。他知道因爲上次的事,閻輕絡對他心存芥蒂,可是這麼光明正大鄙視他,也太傷人自尊了吧!
朱鄞禎沒有多問,只是溫柔地牽起沈夢璐的手,“待收拾好了,我會派人將東西送到沐王府。”
沈夢璐搖搖頭,“不用,我已經讓莫語去打聽宅子去了。”
沈夢璐雖然要嫁給朱鄞禎爲妃了,可是她沒打算完全依附朱鄞禎生活,屬於她自己的小天地還是非常有必要的。
“有必要嗎?”朱鄞禎挑眉。
“有!”沈夢璐輕笑,語氣十分堅定。
“找宅子也得看機緣,時間這麼倉促未必能找到合適的!你覺得現在搬進沐王府不妥當,我另外還有幾處別院,你隨便挑一處就行。”朱鄞禎知道沈夢璐有自己的想法,也不勉強她。
“實在找不到合適的宅子再說吧!”沈夢璐沒有接受朱鄞禎的好意。既然是她自己的小天地,自然是要跟朱鄞禎沒有關係的纔好。
“夢姐姐,我二哥在京城也有幾處宅子,不如你挑一間?”聽朱鄞禎這麼努力要博沈夢璐好感,閻輕絡不甘示弱,再次爲閻翀翊拉分。
朱鄞禎聞言皺眉,這小丫頭片子是存心搗亂呢嗎?他的女人憑什麼住別的男人的房子?
“不用了絡兒,你的好意我心領了。”沈夢璐照樣拒絕,閻輕絡的小心思,沈夢璐很清楚,她表示感動,不過也僅限於感動而已。
朱鄞禎的醋勁有多大,沈夢璐很清楚,她可不想讓無辜的閻翀翊變成炮灰。
就在衆人閒聊的時候,蔡忠和謝婉貞過來了。
蔡忠面色爲難。“大小姐,基本清點完畢了。其它都沒問題,就是皇上賞賜給您的南海珍珠和雲錦,被老爺支走送給柳姨娘了。”
沈夢璐冷冷地勾勾嘴角,這沈默還真當自己是這沈府的主人了,使起她的東西來竟如此順手。就柳如芸那下作的身份,也配用那麼高檔的東西嗎?
“走,找沈默去!”沈夢璐冷哼一聲,拿了她的,她要沈默全部給她吐出來!
謝婉貞一驚,柔聲哀求道,“夢兒,你……你別計較,錢財身外物而已。你……你又不缺那些……”
要是沈夢璐去找沈默要回那些東西,豈不是明擺着要跟沈默當真撕破臉了?謝婉貞本來還想着等過些日子,大家都冷靜下來了,再好好勸勸他們父女倆的。
沐王妃與孃家決裂,這樣的事傳了出去,終歸有損於沈夢璐的名譽。
“缺!我缺得很!”沈夢璐沒有給謝婉貞面子,本來那些東西她是都無所謂的,可是沈默不仁,那她就不義。
“夢兒,就當孃親求你,你先冷靜一下,有什麼事,等你大婚以後再說好嗎?”謝婉貞無奈之極,苦苦哀求沈夢璐改變心意。
見沈夢璐不爲所動,謝婉貞只好壯了壯膽子,跪到朱鄞禎面前,“沐王爺,您與夢兒大婚之日不能沒有父親大人啊!您勸勸夢兒吧!老爺……老爺今日是魯莽了一點,不過,他肯定只是氣話而已。”
“你起來!”沈夢璐氣不打一處來,伸手拉住跪在地上的謝婉貞。
謝婉貞到底是打算丟臉丟到什麼程度纔會覺醒?朱鄞禎雖然貴爲王爺,可也是她謝婉貞的未來女婿!丈母孃動不動就給女婿下跪,到底還要臉不要臉了?
“夢兒,孃親求你了。”謝婉貞依舊跪在地上,淚眼婆娑地望着沈夢璐。
沈夢璐面無表情地盯着謝婉貞,好半響纔開口,“謝婉貞,你別忘了你是安護侯府的嫡女!而我,是安護侯府的嫡孫女!你不爲自己考慮,也得顧全一下安護侯府的面子。”
沈夢璐是以安護侯府的嫡孫女身份出嫁的,坐在高堂之上,接受她和朱鄞禎的新人禮的也是謝義賢和謝老夫人,就沈默,還沒那個資格!
“夢兒……”謝婉貞語塞。她怔怔地望着沈夢璐冷漠的側臉,一顆心逐漸在崩潰。
是啊!她是安護侯府的嫡女沒錯,可是她也是沈夫人啊!哪個女人能眼睜睜看着自己的女兒和丈夫鬧翻的?
“忠叔,帶我去找沈默吧!”沈夢璐不再看跪在地上的謝婉貞,轉身就走。
朱鄞禎嘆了口氣,俯身扶起謝婉貞,“沈夫人,你要相信夢兒。”
朱鄞禎相信沈夢璐此舉必然有她自己的道理!雖然不知道她用意何在,不過既然是沈夢璐想做的,朱鄞禎決定尊重她的意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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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默此刻正一臉懊喪地坐在蒼翠院,一旁的柳如芸殷勤地替他打着扇子。
沈默心中其實已經開始後悔對沈夢璐說出那樣絕情的話了,畢竟沐王爺的岳父大人這樣的頭銜到底是金光閃閃的。雖說沈夢璐族譜變更,可歸根到底還是姓沈,歸根到底還是他沈默的女兒。
沈默現在特別後悔因爲自己的一時衝動而跟沈夢璐翻臉。她要管賬就讓她管好了,反正沈家庫房裡大部分的庫銀都是她沈夢璐的。
一想到皇上的賞賜和朱鄞禎的聘禮,以及昨日剛剛收到的那幾大箱賀禮都要與沈家說再見了,沈默一顆心都糾起來了。就算把沈府賣掉,恐怕也值不了那麼多錢啊!
與唉聲嘆氣的沈默相反,柳如芸卻是一臉高興。沈夢璐與沈默鬧翻,意味着她就有機會上位了。沈夢璐一旦與沈家斷絕往來,那麼沈府之內,她只要控制住沈默就一切萬事大吉了。到時候只要沈恭卿一回來,那麼,這個沈家就是她們母子的天下了。
“老爺,您別生氣了,大小姐本就脾氣大,加上現在有安護侯府和沐王府替她撐腰,那自然是更加底氣十足了,老爺您該忍讓的地方還是得忍讓一下。大小姐很快就是沐王妃了,到時候老爺見了她還得行禮磕頭呢!”沈默的後悔,柳如芸看在眼裡,她現在要做的就是煽風點火。
果然,沈默聽到行禮磕頭四個字的時候,臉色變了變。沈默雖說是個紈絝子弟,不過長幼尊卑的思想卻是根深蒂固。當老子的給孩子磕頭,這無論如何讓他心裡添了堵。
“不管她什麼身份,我永遠是她老子!”沈默氣哼哼地甩了一句。
“當女兒的處處管父親,處處給父親臉色看,她也是能耐!我支銀子怎麼了?我自己家的錢我還動不得了?”自打沈夢璐強勢改變沈家以後,沈默心裡總歸是不舒服的。沈默從小過慣了揮金如土的生活,現在連支點銀子都要看人臉色,也是讓他這個大老爺倍感面上無光。
沈默也不是傻子,沈夢璐這一次鬧騰是因爲什麼,他也不是不知道,擺明了就是衝他去的,還不就是因爲他支的那八萬兩白銀。
“唉……說的是!老爺花錢也是爲了恭兒,大小姐再不喜恭兒,恭兒好歹也是她弟弟,是沈家的根,是要爲沈家傳宗接代的。大小姐怎麼就這麼看不開呢?”柳如芸配合地哀聲嘆氣。
沈默寒着臉不說話。沈恭卿是他唯一的兒子,在他心中份量自然不一樣。只要能讓沈恭卿早日歸來,別說八萬兩銀子,就是八萬兩黃金,沈默也覺得是值得的。
“她有這麼懂事,就不會鬧這一出了!果真是翅膀硬了,會自己飛了!她也不想想這麼多年是誰好吃好喝供養她的,現在倒好,反過來要跟我算賬了!”一想到要被沈夢璐帶走的財物,沈默一陣肉痛。
“老爺,您也別想太多,大小姐說不定就是一時衝動而已,說不定呀,她一會兒就過來跟您道歉了。”挑撥成功,柳如芸心中暗喜,故作深明大義地安慰沈默。
“她要是知錯能改,老爺我可以考慮考慮原諒她。”沈默被柳如芸一頓*湯灌得飄飄然。
走到門口的沈夢璐聽到沈默這麼不要臉的話,都給逗樂了。果然人至賤則無敵啊!
蔡忠也是一臉汗顏,沈默到現在還沒意識到自己的問題,這真是無可救藥了。“大小姐……”
“傳吧!”沈夢璐掀了掀紅脣,冷笑着吐出這兩個字。
“哎!”蔡忠默默嘆口氣,擡手敲門。“老爺,大小姐求見!”
沈默一骨碌從榻上坐起,不敢置信地望着柳如芸,眼裡帶着莫名的興奮,莫非夢兒當真低頭來了?
柳如芸心頭一顫,有些擔憂,她腦子飛快轉着,思索着萬一沈夢璐當真來道歉的,她該怎麼做。
“進來吧!”沈默調整了下表情,傲然地開口。
蔡忠伸手爲沈夢璐打開門,沈夢璐面無表情地踏進賬房,毫不客氣地在椅子上坐下。
沈夢璐如此囂張的舉動,頓時讓沈默的心沉了沉。“夢兒,你從小的規矩都白學了嗎?”
“不是人人都配講規矩二字的!”沈夢璐冷聲開口,冰冷的眸光毫不客氣地落到柳如芸身上。要不是蔡忠提醒,她還真沒發現,柳如芸身上穿的那一身是用頂級的雲錦製成的。“就好像,不是人人都配得上那華貴的雲錦的!有些人就算打扮得再珠光寶氣,也遮不住那一身土腥味。”
柳如芸被沈夢璐盯得毛骨悚然,聽到沈夢璐那明嘲暗諷的話,更是讓她臉色一白。“老爺,她……”
“夢兒,你眼裡還沒有我這父親?撒野都撒到我這來了!”沈默怒喝一聲,沈夢璐在他的蒼翠院還是這番跋扈模樣,令沈默非常惱火。
“打住!我們已經不是父女了!”沈夢璐扯扯嘴角,開門見山,“本小姐沒空跟你扯蛋,我是來取回我的南海珍珠和雲錦的!”
沈默和柳如芸同時一愣。反應過來的沈默氣得渾身發抖,“沈夢璐,我怎麼就養了你這麼個忘恩負義的東西?”
沈默千算萬算沒算到沈夢璐非但不是來道歉的,反而是來算賬的!
“忘恩負義?”沈夢璐眼裡迸射出兩道寒光。“沈默,到底誰纔是忘恩負義的那個你心知肚明!早知今日,當初沈家要被滿門抄斬的時候,我就不該救你這頭白眼狼!”
“你……你……”沈默被氣得上氣不接下氣。
“沈默,沒有我,你們沈府一家老早在閻羅王那邊團聚了!”沈夢璐面無表情地開口。
沈默面色鐵青,顫抖着手指,一句話說不出來。“不……不孝女!”
“你那孝順女兒早在你賣嫡女救庶子的時候就撞死了!被你這好父親給活活逼死了!”沈夢璐冷若冰霜。
“南海珍珠和雲錦拿來!”沈夢璐不想再跟沈默廢話。
柳如芸瑟縮了一下,被沈夢璐逼人的氣勢嚇得渾身顫抖。南海珍珠和雲錦都是她求了沈默去取了給她的。
“好!好!還給你!”沈默已經被氣得暈頭轉向了,“芸兒,將東西還給這個畜牲!”
“老爺……”柳如芸一臉無措。那碩大的南海珍珠有一半都被她磨成了珍珠粉,而那幾匹雲錦也被她做成了衣裳了,這要她怎麼還得出來?
“大……大小姐,那……那些……就當……就當我們問你買的行嗎?我照價賠償給你。”沈默已經崩潰了,柳如芸只能自己想辦法。
“賠償?你賠得起嗎?把你賣了都不值這個價!”沈夢璐譏誚地勾勾嘴角。一個寄生蟲,還敢叫囂!
“你……你想怎麼樣?反正……反正珍珠和雲錦我都用了,你能把我怎麼樣?”說好話不行,柳如芸索性撒起潑來。
沈夢璐邪邪地勾了勾嘴角,她素質高不代表對潑婦沒轍。柳如芸敢跟她橫,級別還低了點。沈夢璐緩緩上前兩步,靠近柳如芸。
柳如芸被沈夢璐嘴角不懷好意的笑容驚出了一身冷汗,忍不住捏緊了自己胸前的衣服。“你……你要幹什麼?”
“幹什麼?呵呵……珍珠你要是吃了,就給我吐出來!你要是敷面了,就把臉皮留下來!至於雲錦嘛,穿上身了給我脫下來!”沈夢璐話音未落,就伸手飛出銀針,一把扎到柳如芸身上,直接把她定成了木頭人。
“沈夢璐,你……你敢!”柳如芸快被嚇尿了,這樣的沈夢璐太可怕了。
“我有什麼不敢的?”沈夢璐抽出隨身攜帶的匕首,手起刀落,一陣銀光閃過,柳如芸身上的衣裳就被割成碎片,片片落地。
轉眼,華貴的雲錦長裙,已經變成一堆破布,而柳如芸身上只剩貼身的裡衣蔽體。
柳如芸愣在那裡,活活被嚇傻了。而沈默也被沈夢璐這番動作嚇住了。蔡忠倒退兩步,趕緊轉身,一顆心狂跳不已。這樣的大小姐,實在是太陌生了。
“你說,那珍珠是被你吃了呢?還是拿來敷面了呢?”沈夢璐冰涼的匕首,先是劃過柳如芸的腹部,接着又貼上她的面頰。“我該剖了你的肚子還是花了你的臉?或者二則皆有?”
柳如芸被那寒光閃閃的匕首嚇得魂飛魄散,被割碎衣服已經夠嚇人了,被剖腹或者劃臉,那豈不是要了她的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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