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的肌肉在跳動,腳下迅速從油門轉到剎車,方向盤微微扭動了一下,尖銳的剎車聲刺破耳膜,車子被巨大的慣性拉扯着一下子變換了方向,可是車子還在倒退着向卡車的方向滑去,已經抱死的車輪與地面摩擦出四條長長髮亮的黑線,刺鼻的膠皮味道鑽入鼻翼。
手臂輕擡,手剎拉到最頂端,在不可思議的時間裡,楚東又踏了油門。飛快轉動的前輪好像掙扎一樣與滑行方向相反跟地面做着無用的摩擦。
就在車子尾部將將要碰到卡車頭部的時候,車子脫離了慣性,找到了前進的方向。從另外一個車道駛了過去。
後面的車可沒有楚東這麼幸運,或者說沒有楚東這決絕果斷,更加沒有楚東這樣的技術了。原本橋之前,後面的車就稍微的猶豫了下,一下子拉開了將近五十米的距離,但最終還是跟了來。但當他發現楚東掉頭的時候已經來不及了,司機的腿已經在油門停留的太久,看到卡車的時候居然把油門當作剎車狠狠的踩住不放。
生死就在一線,與紅色寶馬擦肩而過,箭一樣衝向卡車……
“轟。”
寶馬僅僅駛離卡車幾十米不到,就聽見一聲巨響,接着沖天的火光映紅了這剛剛完工不到一個星期的高架橋。
放緩速度,楚東把車開下橋的時候還有時斷時續的爆炸聲傳來,燃燒的鐵屑還在煙花一樣四射。
“回家什麼都不要說,這事我出處理。”看着那橋熊熊的火光,楚東少見的沒有露出玩世不恭的表情。譚雪在生死邊緣打個轉,也有點失去以往的鎮定。木然的點點頭。
這一頓不變方向的好跑,早就錯過了去譚家的路,重新路的楚東慢悠悠的開着車,打開了車的D,隨意的放進一章盤,伴着優雅的鋼琴曲,把譚雪送回了家。
今天晚這一幕讓楚東百思不得其解,也沒有了調侃的情調,到了譚家的小區之外就下車,把車子交給譚雪,他招手打輛車回自己的大車店去了。
這些人肯定不是衝着譚雪來的,一個人見人愛的小姑娘,任誰也不會下這麼毒的手。可是誰會跟自己有這麼大的仇,要置自己於死地不可呢?
田冰?
有可能,可就算是倆人有衝突,說是兵戎相見也不爲過。但真的至於要自己老命?好像還沒有到這個地步。
王棟良?
也不是不可能,情敵見面分外眼紅,做出什麼失去理智的事情也在情理之中。但他似乎又少了點佈置的時間。
難道是楚家沒落的幕後黑手?
可這些一直躲在幕後的人又到底是誰呢?
今天晚的事被一場車禍掩蓋的嚴嚴實實,怎麼能找出對方的破綻,發現一點蛛絲馬跡呢?
猛然,楚東站起身來,抓起電話。
“喂,耗子,醒醒,你舅舅是不是在交通隊工作?你想辦法幫我問問,有沒有辦法搞到今天晚在高架橋的錄像帶,我有急事。”
想到這楚東立刻撥通了耗子的電話。
“老天爺,你不是?這都幾點了你還不讓我睡覺,就不能明天辦嗎?”剛睡着的耗子就被楚東給吵醒了。
“睡個屁,我差點就跟閻王爺去做兄弟了,你還睡覺?”也就是離得遠,不然楚東能用唾沫星子淹死他。強迫自己平靜,楚東把晚的事跟他說了一遍。
關鍵是這事不能等,要是時間一長,某些神通廣大的人說不定會毀了這些能夠找到痕跡的東西。
“啊?”耗子一下從牀坐起來。“哪個王八羔子敢打我們弟兄主意,活得不耐煩了,你跟我說,我叫強子滅了他。”
“少廢話,趕緊去辦事。有消息第一時間通知我。”
掛了電話,楚東點一根菸就躺在沙發,守着電話,煙霧睡着橘紅色一閃一閃的菸頭升騰而起。
“零零……”
“喂,有消息嗎?”
電話剛響,楚東就一把抓起來。
“我舅舅現在還在現場,現場一共五個人,黑色轎車的四個都燒成了灰,卡車司機也燒成了碳,什麼都沒有留下。而且你要的路況監控錄像也檢查了,在事發的十幾分鍾,所有沿線的監控設施都沒有一點信號傳回去。應該是有人用強電磁設備干擾的結果,現在事情還在進一步調查……”耗子噼裡啪啦的跟楚東一段說。
“嗯,好,我知道了。你睡覺去。”
把電話扣死,楚東長長出了吐出一口煙,“到底他媽的是誰在算計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