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隨着記憶的停止,我把經書放在桌面,並未得出師父當初失蹤的答案。
只是,在這段殘缺的記憶當中,老者最後的那段話,其中的兩個重點,令我記憶幽深。
其一神識奪舍續命,這應該是個法門,偏偏在元神內並不存在,僅有搜魂、碎魂、凝憶、傳音、抹智...等等。
其二,不讓對方合道成功,我尋思着這應當是很久以前的古事,難道那名青年在當時也是堪比羅天的存在?
思索良久,三重困惑形成了團團疑雲,師父的無故失蹤、神識奪舍續命、合道,在我腦子裡揮之不去。
最後,還是慈誠方丈把我喚醒,把原本屬於我的經書交到我手裡,說:“既然這是師叔祖留給你的,我們也不方便取走,只是希望小師叔抄錄的餘下經文,莫要外傳纔是,畢竟此乃重寶。”
“那是自然,方丈你就放心吧。”我裝模作樣的點點頭,拿起經書塞進懷裡,心說這些和尚不入紅塵,哪能曉得外界格局的變動?這煉體經我必須要拿出來讓大家修煉。
慈誠方丈開懷一笑,表現得十分熱情,硬是讓我留下住幾天。
耐不住熱情,加上在李家待了很久,我乾脆直接答應下來,在這寺院中暫居幾日。
...
翌日清晨。
吃過了寺院的齋食,劉明見事情已經辦好,便帶着我在嵩山遊蕩,處處觀賞景色。
德善和尚也穿着便服跟在後邊,陪着一副笑臉,好像生怕我報復他似的,拼了命的在我面前表現,但凡是遊客多要排隊的地方,他立馬挪用身份,不打算排隊。
但我還是按照規矩走,跟一衆旅客排隊。
德善和尚排得很不耐煩,偏偏又不敢催我,居然從兜裡掏出包香菸,遞給我一根,“小師叔,來,抽菸抽菸。”
我眉頭一挑,沒接他的煙,反問道:“現在和尚還能抽菸了?”
“哎喲,世道所迫,世道所迫啊,在這裡人多,德善不抽,小師叔您抽就行。”德善和尚尷尬的笑着。
劉明白了他一眼,輕罵一聲,“假和尚一個,還裝什麼高僧,還好你穿了便服,不然寺院的名聲都被你敗壞了。”
“把你的煙收起來,從你的種種表現來看,你根本就不合符一個真正的佛家弟子,不過這是你們寺院的事,與我無關,過幾日我就下山。”我扭過頭,繼續排隊。
德善被我說得更尷尬了,全程不再吭聲,默默和我一起排隊。
當天遊覽完數個景點,回到寺院時,已是傍晚。
慈誠方丈準備了一桌齋飯,把我和劉明請到一桌,熱情款待。
德善和尚假裝正經,嘴裡還有一股煙味,不敢在慈誠方丈面前說話。
吃到一半,慈誠方丈忽然放下筷子,深深的看了眼德善和尚,問道:“德善師弟啊,你是不是破戒了。”
“沒..沒有啊。”德善和尚滿臉心虛。
慈誠方丈輕嘆一聲,“你心性不正,師兄我一直在幫你,以我的修爲又豈能看不穿?如今小師叔在這裡,你還幹這種事,我實在...”
我眯了眯眼沒插嘴,暗道這慈誠方丈果然也是個修煉者。
德善和尚頓時嚇得屁滾尿流,連筷子都拿不穩,當衆跪在慈誠方丈腳下,求饒道:“師兄是德善破戒了,德善認錯,還請師兄責罰。”
“這都第幾次了,我暗中罰過你幾次了?你長過記性嗎?小師叔來的時候,你連證據都沒有,就污衊小師叔偷盜,還貶低師叔祖的名諱,所謂死者爲大,你這樣的做法正確嗎?”慈誠方丈略顯怒容。
德善和尚不敢回話。
周圍的幾個師兄弟,齊聲幫忙勸說慈誠方丈,看起來很有感情。
結果慈誠方丈還是不肯,開口便說:“德善,你這次就隨着小師叔下山吧,你這副心性若是跟着小師叔,指不定會有所改正,師兄幫不了你了,也許小師叔可以。”
“別,千萬別,我可受不起。”我愣了一下,急忙擦了把嘴,心想方丈你自己管不了,好端端把這人丟給我幹嘛?
“小師叔您絕對受得起,怎麼會受不起呢?您可是師叔呀,德善是你的師侄,您作爲長輩,把小輩放在紅塵中鍛鍊心性,有何難處?況且小師叔您能代表隱門親自來,我看您的修爲恐怕相當不簡單吧?只怕十個我都比不上師叔您啊。”慈誠方丈忽然笑了,笑得跟老狐狸似的。
我聽得嘴角直抽搐,這德善和尚都六十歲了,方丈還好意思說我是長輩?這方丈絕對是在打什麼如意算盤。
還不等我拒絕,方丈猛地嚴肅起來,呵斥道:“德善,快給你師叔磕頭,師兄這小寺小廟已經容不下你,以後你就跟着師叔,要生生性性做人,改一改你那胡來的性格。”
德善和尚立刻調轉方向,想都不想就給我磕頭。
我哪裡受得起啊?趕緊把他扶起來,死盯着方丈,問道:“這算不算是先斬後奏?方丈啊方丈,您老該不是派德善來監視我,怕煉體經外傳了吧?您這樣做的話,那就太不信任我了。”
“咳咳咳~不是,絕對不是,我是看師叔您神庭飽滿,中氣十足,眉宇間頗有帝王之相,老衲前些日子夜觀天象,發現紫微帝星歸位,又另外佔了一卦,得出紫氣東來,定有貴人登門的結論,定是師叔您無疑了。”方丈說道。
這話連我自己都不信,方丈肯定是在扯淡,在拍我馬屁呢。
緊接着,方丈乾咳一聲,掩飾住尷尬,又說:“師叔,您多慮了,多慮了,德善我確實改造不了,您就帶他下山,去見識見識世面吧,也好讓我安心。”
安心?是偷懶吧?
這方丈太狡猾了,居然把德善和尚這個包袱扔給我。
我眉頭一皺,開口便是拒絕,“不...”
結果還沒說完,方丈立刻打斷,瞪着德善和尚說:“快,快給你師叔繼續磕頭,我想自作主張,讓你轉投師叔門下,拜他爲師,從現在開始,德善你要叫師父!”
“德善,下山之後,師兄就不能再管你了,師兄一切都是在爲你着想啊,可別辜負了師兄的一片苦心,師叔他那麼厲害,我這次可就真的放心了,哈哈哈哈。”
“謹遵師兄的話,徒兒德善,見過師父。”德善和尚聽聞,一個勁的磕頭,還喊我師父。
我被弄得臉都綠了,哪有強迫人收徒弟的?還是個比我大幾十歲的徒弟?這要是帶出去,到底誰是誰徒弟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