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後見到,也要跟我一樣,叫白爺!”
季高的一聲吶喊,傳遍了整個食堂,不斷迴盪,產生了陣陣迴音。
所有的人神色駭然,再也不敢輕舉妄動,更不敢冷嘲熱諷,集體閉上了嘴。
我掃視四周一眼,沒發現方道的身影,畢竟犯人太多,絕對不止一個食堂,方道應該在其他地方就餐。
收回目光,我不再多看,當着全場目光,領着季高閒庭信步的離開,如入無人之境,全部自動讓路。
來到澡房,我和季高各佔一個小單間,算是最早到來的人,以致於後面進來的犯人,一看到是我,愣是沒敢接近,有意無意的與我隔開距離。
隱隱的,還傳出不少驚呼,似乎我大鬧食堂的事情,已經在短短的時間內,傳遍了整個號子。
“聽說了麼?阿虎那個不長眼的,竟然敢招惹2233,你知道結果怎麼樣麼?”
“怎麼樣?”
“2233那叫一個牛逼,比方爺之前還要霸氣,那場面簡直無法形容,不僅把阿虎幾個打殘,就連十幾位爺都不敢朝他開槍,好像他的來頭非常大,誰都不能動他。”
“臥槽,這簡直是特權!這難道是來體驗生活的嗎?這個李少白也太囂張了點吧?”
“小點聲,叫白爺!人家敢囂張,自然有囂張的資本,據說爲了這事兒,連領導都驚動了,偷懶的獄警全部開除,至於白爺,到現在還沒結果,就像是不了了之,阿虎他們只能在醫務室躺幾個星期,自認倒黴。”
“看看人家白爺,多悠閒?還在這兒洗澡呢,跟個沒事人似的。”
...
站在蓬頭之下,我伸手擦了把臉,拿起一個肥皂就往身上搓,完全沒把別人的話放在心底。
可突然的,季高來到我的單間門口,露出顆腦袋,極其猥瑣的笑了笑,“白爺,要不要給您嚐點新鮮貨色?剛纔有好幾個,想要送貨上門。”
“什麼意思?”我轉過頭,一下不懂了。
季高順了把溼噠噠的頭髮,看着我手裡的肥皂,非常齷蹉的說:“就是...撿肥皂。”
“別,你喜歡就自己玩兒,我不要。”我當時就愣住了,然後直接拒絕,想想都一身雞皮疙瘩,怪噁心的。
結果季高還以爲我在矜持,一個勁的說:“白爺,別不好意思啊,在這兒誰不是這樣解決的?”
“不要!”我咬着牙說。
“那...我就自個享受啦。”季高打了個激靈,神色非常激動。
我趕緊揮了揮手,季高才消失在我的視野中。
然而,不到半分鐘,我就聽見澡房裡傳來一道道急促的聲音...
最關鍵的,還沒人進來管,好像這事兒是默認允許的。
尤其是季高,居然還拍人家屁股,不斷狂笑,“哈哈哈,沒想到我季高也有今天,哼,以前都是你們欺負我,現在輪到我了!”
緊接着,又傳來幾個男犯人諂媚討好的話語。
“高老大,您悠着點,悠着點..”
“以前是我們不對,高老大跟了白爺,整個人的地位都不同了。”
“您大人有大量,以後我們幾個都是您的人,您想幹什麼,就幹什麼,只要出了什麼事兒,高老大您能幫幫忙,我們就很感激了。”
“憑白爺鬧得那麼一出,絕對能和傅爺、方爺平起平坐了。”
...
我聽到這些聲音,趕緊加快速度洗澡,暗罵太他媽噁心人了。
同時,我也深刻的體會到,在這種地方沒有所謂的道德,僅有冷血和殘酷,誰手段硬就是老大!
洗完澡,我連隊都沒去排,直接回房休息,也沒人敢來管我,一個個的只能乾瞪眼。
直至深夜,鄧頭兒出現在我門外,解鎖走了進來,板着臉說:“李少白,我上頭領導得到命令,不打算追究這事兒,但我再重複一遍,不要以爲這是你的特權,也最好不要讓我難做。”
“鄧頭兒,我本來是不想惹事的,但有人非要惹我,你手下的人又偷懶,你自己說說,怎麼辦吧?”我坐了起來,靠在牆上。
鄧頭兒深吸口氣,好像在平復心情,隨後再從兜裡拿出包煙遞到我手裡,忽然苦口婆心的說:“我知道你來頭不小,上面都不敢管你,但我這裡地方小,裝不下你這尊大佛,你就不能消停點?”
“這樣吧,我答應你,但你也得答應我一個條件,很簡單,就是我想什麼時候睡覺就什麼時候睡覺,其他人出操之類的,我不用跟着去,想幹嘛就幹嘛,怎麼樣?”我說。
“不行,雖然這裡基本上是我說了算,但也絕對不能搞特權,這成何體統?就連被暫時保釋出去的傅爺,也沒你這種待遇。”鄧頭兒果斷搖頭,一口否決。
“那算了,反正方道跟我有仇,指不定會耍什麼花招,要是出了什麼意外,你可千萬別賴我啊。”我拿起鄧頭兒給的煙,重新遞了回去。
鄧頭兒看着煙,眉頭緊緊皺在一塊,半分鐘硬是沒接回去。
我挑了挑眉,問道:“怎麼?沒考慮好?反正我又待不了多長時間,你糾結個什麼勁兒?”
“行吧,但你千萬不要再讓我難做,因爲你鬧得這麼一出,我差點被追責了,知道嗎?”鄧頭兒把煙推了回來。
“得了。”我立馬笑了,果斷拆開香菸的包裝,跟鄧頭兒要了個打火機,吊兒郎當的抽了起來。
鄧頭兒咬了咬牙,只能特意多叮囑了我幾句,才轉身離去。
第二天,外面響起陣陣廣播,犯人集體出操。
我從牀上起來,不禁伸了個懶腰,隨即走出房間。
很快的,奇妙的一幕出現了。
在偌大的操場上,犯人全部做操,哪怕是方道也不得不做。
然而,我卻穿着個拖鞋,嘴裡叼着根菸,頭髮亂糟糟的,身後還跟着六名獄警,如同領導巡視一般,饒有興致的在操場邊上觀看。
所有的犯人紛紛投來目光,瞬間升起強烈的羨慕。
“這...我可從來沒見過,敢光明正大在這些爺面前抽菸,還不用上操的,這比傅爺還要牛逼啊!”
“居然連頭髮都沒剃...”
“高老大,不如您在白爺面前美言幾句,收了我們做小弟唄?”
季高昂了昂胸口,神色頗爲自豪,朝着我豎起了大拇指,不斷聲稱我爲白爺,頓時引得許多人想要成爲我的小弟。
我含笑拋出一個視線,看向正在做伸展運動的方道,他瞬間手腳僵硬,卻又不得不繼續做,那張臉徹底黑了,好像在我面前做操,是非常丟人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