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太明白你說的意思!”米拉疑惑地問,夏恆猥瑣的表情似乎意有所指。
“離開這裡後我帶你去見一個人!”夏恆指了指桌子上的蘋果,“能幫我削一個麼?”
米拉愣了一下,但還是將蘋果拿在手中。
“在古老的凱爾特,人們認爲蘋果象徵靈魂。人死後的靈魂會進入阿瓦隆,化爲聖樹上的一枚枚蘋果,等待下一次的轉生。而在希伯來,伊甸園中也種植着一株蘋果樹,它賦予人智慧,讓人不再像野獸那樣懵懂,其所代表的本質,也是靈魂……”
“你想說明什麼?”
“我想說,就在你剛進門的時候,我似乎找到這方世界的主題了!”夏恆揉按了一下自己的額頭,“你有沒有印象,有一座很古老的廟宇,它門前有一株很大的蘋果樹……”
這話就像一把鑰匙,擰開了米拉的潛意識大門,讓米拉眼前出現無窮幻想。幻象的主題,正是夏恆所說的那座廟宇,後來被大火焚燬的廟宇。其中,摻雜着夏恆的身影,兩人似乎……很親密!
“你……你到底是誰?”米拉的心慌亂起來。
“還不是時候,那個人比我更有說服力。”夏恆搖了搖頭,“不過給你一個忠告……不要再服用阪華機械的那些藥物,那是抑制你大腦記憶區的。我指的不是輔助記憶用的電子腦義體,而是你真正的大腦!”
“……”米拉滿心疑惑的離開了,整個人都變得渾渾噩噩。如果夏恆說的沒錯,那麼阪華機械無疑處於一個很不光彩的角色。這也就意味着,自己一直以來所仰仗的那些人、那些事都將變得不再可信……而自己一直所堅持與維護的正義,也便充滿了諷刺意味。
夏恆回憶原劇情的時候,發現米拉的記憶從始至終都沒有徹底恢復,即使在取回完整記憶後,很多細節依舊存在紕漏。更何況,九世的記憶也陷入混亂之中。再加上,兩人在試驗中都改變了外形。以至於這對曾經的戀人如今見面不識,互相對抗……
他從中窺視到了機會,如果在米拉腦域植入一段記憶,將其模糊的男友形象變爲自己,會不會發生很有趣的連鎖反應?這種操作風險並不大,一旦成功回報卻是豐厚的。所以,他便一早接觸達琳博士,與她達成了一個小小的交易。就在米拉對藝妓機器人腦潛入的時候,暗中在米拉記憶區中植入了部分充滿暗示意味的片段。
如今看來,計劃成功的可能性很高,而且已經初見成效。
按照對《攻殼》世界的瞭解,夏衡重新編排了自己的計劃。就在和米拉麪對面的時候,他終於意識到這個世界的主題。
《攻殼》世界的主角,明面兒上是米拉。但實際上卻是公安九課這個團隊,也就是所謂的攻殼機動隊。影片雖然以米拉的遭遇爲主線,但各個隊員的協作卻貫穿其間。無論米拉遭受怎樣的挫折,總有隊友出現在其身後,所以,想要摧毀這個世界的主線,就必須要摧毀攻殼機動隊這個羣體。
除此之外,《攻殼》世界還有一條隱形的脈絡,那就是對人類這個羣體的認知。影片用無數個情節在暗示,人之所以爲人是因爲人性而非其它,影片中屢屢出現的蘋果樹,以及米拉的出生地“阿瓦隆”住宅區,也一直在暗示這一點。(阿瓦隆,凱爾特神話中的靈魂之鄉)
“第一,摧毀攻殼機動隊;第二,阻止米拉的人性覺醒。不過,阻止米拉已經遲了,但……如果將其剝離於這個世界之外,那效果似乎是一樣的!”夏恆伸開自己的右手,看着手背上的奴役法陣,不覺有些發呆——這右手,怎麼感覺粗了一些,難道是最近常用的緣故?
……
“喂,上車!”夏恆剛剛走出醫院大門,便聽到一個不容拒絕的聲音。
“姑娘,這大白天的,你是不是太心急了!”夏恆雙手抻了一個懶腰,一臉調侃的對米拉說。
“……”米拉瞪着雙眼,臉上沒有一絲表情。
“真無聊……唉!”夏恆無奈的坐在副駕上,剛上車便發現米拉一腳油門兒衝了出去。
“我說,你要帶我去哪兒?”夏恆疑惑地問。
“回總部,你不是要給荒卷課長交檢討書麼?”
“……”夏恆看傻子一樣盯着米拉,“你覺得我該寫檢討?”
“不該,但這是命令!”
“得了吧,就算我寫了,他荒卷就好意思收下,那不是打他的臉麼!”夏恆不屑地輕哼一聲,“領導的話,有時候要正着聽,有時候要反着聽,否則很容易尷尬的!”
“課長不是那樣的人?”
“那是對你而言!”
“嗤……”汽車輪胎在地面上狠狠的摩擦着,半晌才徹底停下來。
“真不用寫檢討?”
“當然不用,我寫了那就真的打臉了!”夏恆無奈的聳聳肩,“他當時就是氣不過,想要找個臺階兒下罷了!”
“好吧,那你來開車?”米拉利落的解開安全帶。
“我開車,爲什麼?”
“你不是要帶我去見一個人麼?”
“……”夏恆愣了一下,這姑娘也太雷厲風行了,“你確定自己準備好了?”
“前所未有的好!”米拉拽開副駕車門,直愣愣的看着夏恆。
“既然你執意如此,那好吧……”
車輛在都市叢林中穿梭,進入邊緣地帶的貧民區後,路況頓時變得複雜起來。這種地方是政府監控範圍之外的黑色區域,真真正正的法外之地。汽車剛剛駛入便被一些有心人盯上,但在看清車牌後便消停下來。
沒辦法,公安九課就相當於這個世界的刑隊重案組,再缺心眼兒的混混也不敢往槍口上撞。
汽車最終駛入一個破舊的修理廠,在廠房大門合攏後,一個向下的坡道出現在兩人面前。
“這是什麼地方?”
“這裡曾經是奧斯蒙的私人實驗室,用來研究一些法律之外的項目!”
“奧斯蒙?”
“沒錯,不過這裡現在歸我管!”夏恆將車停穩後,帶着米拉來到一間地下實驗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