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密一離開會議室,黃有財就對王偉他們說:“你們不就是要錢要權嗎?我都給你們還不行嗎?我按一比十收你們的股,你們的職務還保持不變,怎麼樣?”
李明冷笑着說:“黃總,你也別在那兒說好聽的了,你是怎麼想的,我們還不知道?你有那個能力收嗎?你哪兒來的錢?”
王偉沒好氣地說:“還不是貪來的!”
“啪,”黃有財一聽,火冒三丈,他用手一拍桌子,然後,他用手指着王偉的鼻子質問,“姓王的,你說話可要有根據,你這是在污辱我的人格!”
王偉也不甘示弱:“什麼?我污辱你的人格?你還有人格嗎?你欺負手下女工,任人唯親,損公肥私,貪污腐化,包養情人,誰不知道?你還人格?你要是還有一點人格,我們也就不會罷免你了!”
黃有財的肺都要氣炸了。他抓起一個水杯子,對着王偉就砸過來,王偉頭一偏,躲過去了。張靈泉剛要過去勸阻,就見黃有財早就舉起一把椅子向王偉砸去,王偉也順手舉起一把椅子向黃有財砸去,兩個椅子在空中砸在了一起,只聽,“咔嚓”一聲掉在了地上,就在兩把椅子掉在地上這當兒,黃有財和王偉已撕扯在了一起。兩邊人馬本來是要過來勸架的,不知道怎回事,卻混戰在了一起。張靈泉嚇壞了,就趕緊跑出會議室來找兩位主任彙報。
於前和李密隨着張靈泉跑進會議室,此時,會議室裡正在大戰!只有郭興一個人站在一邊沒有參與其中。一個茶杯飛了過來,正中李密的額頭,“哎呀!”李密疼得大叫一聲,鮮血直流。
“李主任的頭被打破了!”張靈泉大聲喊了一聲。聽見他的喊叫,雙方人馬都停住了手。
於前真是怒火中燒,他用冒火的雙眼盯着黃有財和劉爲民他們,冷森森地說:“打呀,怎麼不打了?你們,你們真是一羣好漢啊,啊?不賴啊?怎麼不讓你們去西藏呢?嗯?你們要是去了,他****估計是不敢鬧事了!你看看你們的素質,股東怎麼就選了你們做領導?我真是爲他們難過。怪不得你們這麼鬧,原來你們是,是,唉,讓我說你們什麼好呢?看看你們這狼狽不堪的樣子,我真是長了見識了。你們,你們都給我滾!”於前下了逐客令。
王偉跑向前來,要看看李密的傷,被李密推開了。李密用手捂着流血的額頭,有氣無力地說:“我沒事,你們都先回去吧。下午我再找你們。你們別再鬧了,傳出去,會被人家笑話的。”
好像是感覺心裡有愧,大家都低頭走出了會議室。
於前要張靈泉陪李密趕快到醫院去包紮一下。李密說:“一點皮外傷,沒什麼,我去處理一下就回來,我們得快拿出個辦法來。要不,是要出大事的。”
於前感動地說:“好,好,老李,我在辦公室等你。他們怎麼就不能理解你的這番苦心呢?”
“他孃的,我一定不能放過這個姓王的。”黃有財回到皇城大酒店,餘恨未消地說。他昨天受傷的右耳朵在今天的混戰中再次受傷,令他疼痛難忍。他沒有接着回海建集團的辦公室,他怕再和王偉他們起衝突,那樣,他人少,是要吃虧的。剛纔王偉對他的那一番攻擊,讓他特別地仇恨起王偉來了。不行,他咽不下這口氣,他一定要想辦法教訓一下王偉。他打電話給牟二黑子,讓他想找幾個人想辦法整一整王偉。
牟二黑子一聽,很是興奮,在電話裡說:“早就應該這樣了。說吧,整到什麼程度?”
黃有財正在個氣頭上,不假思索地說:“把他整回老家!”
“好的,我這就找人辦。你放心吧,姐夫。”牟二黑子放下電話,略一思索,就把慄海叫了過來。慄海在他的手下幹施工隊長,是他的拜把子兄弟,也是他的親信。
牟二黑子問慄海:“阿海啊,你說,這幾年我對你怎麼樣啊?”慄海一聽,知道有事要他去辦,這是牟二黑子的習慣,只要有事讓別人去辦,他總是會先問這句話。
“那是沒得說的,牟哥對我是恩重如山。”慄海謙恭地說。
牟二黑子高興地說:“好,我就知道海弟是一個明事理的人。我現在有一件事,想讓你替我去做,怎麼樣?”
慄海把腰一直,很義氣地說:“請牟哥吩咐。”
牟二黑子問:“海建集團的副總王偉你認識吧?”
“認識。”慄海肯定地回答。
牟二黑子點點頭:”嗯,那就好,我要你找人,把他給整飛了!”
“啊?”慄海一聽,很是吃驚。這可是人命關天的事啊,他能不吃驚嗎?
牟二黑子冷笑道:“怎麼,害怕了?害怕了,我就找別人。”
慄海趕忙說:“不是,我不是害怕,我是覺得沒有那必要,不如要他一條腿,或一條胳膊,行不?”
牟二黑子兇狠地說:“不行!他太可恨了,就是他挑的頭!你找人做得巧妙一些,弄個交通事故不就行了?哪個弟兄進去了,也就蹲個三兩年,他家裡的生活我全給包了。不過,這事做得一定要嚴密。”
慄海明白,他要是不答應,那他以後就沒法在海城幹下去了。“沒問題,我這就去辦。”慄海答應着。
牟二黑子叮囑他說:“車號給我記準了!別給我弄錯了!”
“放心吧,不會的!”慄海答應一聲,就走了。
“怎麼回事?怎麼都這個樣子啊?”劉爲民他們一回到辦公室,高玲和姜一民就過來,看見他們幾個衣衫不整的狼狽樣子,就驚訝地問。
王偉惱怒地說:“還怎麼樣?我們和他打起來了。”
“怎麼會這樣?”高玲吃驚地問。李明就把事情的經過說了一遍。高玲生氣地說,“黃有財怎麼這樣?太不像話了。”然後,她又問劉爲民,“我們下一步怎麼辦?”
劉爲民的嗓子疼得厲害,他搖了搖頭,然後,用手指了一下王偉,意思是,讓她問王偉。高玲把臉轉向王偉,王偉說:“我們還怎麼辦?我們只能和他堅決鬥到底!不行的話,我們就組織股東們去上訪,讓上邊派人來查賬,怎麼樣?”劉爲民點了點頭。李明也同意。
高玲問:“這樣做,合適嗎?”“怎麼不合適?”姜一民說,“建委態度不明確,不敢明確表態支持我們,我們只好向市裡請願,不行,向省裡請願,把這事鬧得越大越好!”
李明想了想,說:“我倒是有個建議,他黃有財不是要收股嗎?那我們讓他收好了,但是,收購的比例就得按我們所說的一比二十來收,而且要付現金。我們剛纔在建委還沒有把這層意思說出來呀。我覺得,我們應該說出來,如果他不答應,我們再上訪,這樣一來,那些股東們就不會對我們說什麼了,如果我們拒絕黃有財的收購,我怕我們會失去大多數股東對我們的支持。你們說,怎麼樣?”大家覺得他說得有理,都表示同意。大家商定,由高玲和李明一起,立即到建委把他們的意見以書面形式遞交給李密副主任。
李密到醫院找醫生看了看,還好,一點皮外傷。簡單地包紮了一下,他就和張靈泉返回了建委,並來到了於前主任的辦公室。
於前關心地問:“怎麼樣,問題大不大?”
李密輕鬆地說:“他們還沒那麼大的勁,沒問題。”
“沒問題就好啊。”於前心中的一塊石頭落了地。
李密說:“我還得和你探討剛纔咱們沒有說完的話題。我覺得吧,前年商貿辦處理油品公司的內部矛盾的做法我們可以借鑑一下。”
於前說:“你剛纔沒有說,你繼續說下去。”
李密說:“你看,當初,油品公司的常務副總帶頭鬧事,商貿辦,還有東方集團出面協調都不管用,最後,由東方集團出資按一比十五的比例把反對派的股份收購了,這樣一來,反對派的股東們都樂意賣,這股份一賣了,反對派就沒勢力了,油品公司又安定了下來。後來,東方集團又把所收的股份轉給了北京一家集團。現在,油品公司已和北京的這家集團合作了,企業發展很好。今天上午,黃有財提出來,要收劉爲民他們的股份,並說收了股後,可以保證他們的職務不變,我倒是很覺得可以操作。”
於前饒有興趣地聽着,他問:“那,你是個啥想法?”
李密說:“我是這麼想的,我們可否做做工作,讓劉爲民他們同意把手中的股份轉讓出來,一比十不行,就按一比十五,這個比例可以討論,但黃有財必須保證,三年之內,劉爲民他們這些人的工作崗位以及報酬都不能變,除非他們個人主動辭職。”
“這個嘛,”於前略一沉思,說,“辦法是不錯,可你爲什麼不建議讓黃有財轉讓股份呢?就我所知,你可是看好了王偉的呀?”
李密無奈地說:“這個問題,我不能按我個人的好惡來提意見的。你也知道,黃有財是很受郝副市長的器重的,而市長是從全市的角度去考慮問題的。想一想也是,當初黃有財是被派下去的,你說,現在要是被免了,那他的社會地位就沒有了,不管怎麼說,他是爲事業單位改革作出過貢獻的。還有,黃有財說得也對,如果他們這兒造反成功了,那麼其他改制的單位就很有可能要跟風,要是出現那樣的結果,那可就是我們的錯了。我們不得不考慮這一層啊。”看起來,李密的內心是很矛盾的。
於前被李密這種顧大局的思想所感動,他說:“聽了你這番話,我可是受益匪淺啊。我同意你的意見。你再找他們雙方談談,特別是黃有財那邊,得讓他準備好資金啊,這可不是個小數目啊。”
李密說:“是啊,還有一些細節問題需要落實,你想以誰的名義來收?收的比例是多少?他們雙方同不同意?這都是些問題啊。”
於前說:“老夥計,這可都要靠你費心了。”
李密說:“那是我應該做的。還有啊,你得把這個意見和郝副市長彙報一下,看看他是個什麼意見。還有啊,最好也徵求一下賈主席的意見。”
於前說:“郝副市長昨天又到濟南開會去了,今下午就回來,你先找他們雙方談着,等市長回來了,我就找他彙報,我想,只要他們雙方停止了爭鬥,郝市長是不會有意見的。和郝市長彙報完了,再和賈主席彙報吧。”
李密前腳回到自己的辦公室,高玲和李明後腳就跟了進來。李密說:“我正要找你們,你們就來了,來得可夠及時的。”
高玲不好意思地說:“我聽說你受傷了,怎麼樣啊?嚴重嗎?”李明很尷尬地笑了笑。
李密輕鬆地說:“沒事,就是一點皮外傷。你們來找我,有什麼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