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一掙了掙被綁的手腕,繩子很緊,根本掙不開,她四處打量,希望能找到能割斷繩索的利器。猛然,她看見屋子裡有一個老式的大衣櫃,中間是一塊穿衣鏡,辦法有了。於是,她倒揹着雙手,蹲下身,搬過旁邊的一個木凳,輕輕放在衣櫃穿衣鏡的前面,定了定神,伸腳猛地去踹凳子,凳子便向鏡子倒去,就聽嘩啦啦一陣玻璃碎地的聲音,同時,自己佯裝絆倒“摔”在凳子的旁邊。
癩子立刻衝了進來,看見丁一倒在地上,似乎是傷到了哪兒,表情痛苦極了。
癩子蹭地從腰間掏出匕首,指着丁一惡狠狠地說道:“老實呆着,別再給老子找事,小心我一刀捅了你!”
丁一驚恐地縮起身子,不敢再擡頭。
癩子嘴裡罵着髒話,又走了出去,這次他居然把燈關掉了。
丁一閉上了眼睛,等眼睛充分適應了黑暗後,她慢慢地起身,憑着剛纔的記憶和門底的縫隙中透過來的微弱亮光,慢慢地把身子移動到了衣櫃門的邊上,腳踩着玻璃發出的碎裂聲讓她膽戰心驚。她唯恐驚惱了癩子,讓他做出什麼瘋狂的舉動。
她一隻腳慢慢伸進衣櫃裡面,一隻腳在衣櫃的外面,憑着剛纔的記憶,她記得櫃門的底部邊角處有殘存的鏡片,她張開手指,觸摸到了鏡片,便她小心地蹲下身,儘可能地讓手腕挨近鏡片,試着把手腕上的繩子捱上鏡刃,剛試着蹭了一下,鋒利的鏡片便割破了自己的手腕,立刻,一種鑽心的疼痛襲來,她只好重新調整好角度,一點一點地在鏡片上蹭着繩索,汗水,浸溼了後背的衣裳……
由於全靠感覺,她的手腕和胳膊不時被鏡片劃傷,但是她此時也顧不得那麼多了,爲了雯雯母子,爲了他們能儘快掏出魔掌,她必須和時間賽跑,隨着準確性的越來越高,終於,一根繩索被割破,她感到了手腕處的輕鬆。
她抑制住狂喜帶來的劇烈心跳,站起身,掙開了手腕上的繩索,輕輕地邁動腳步,來到門邊,側耳聽着外面的聲音,然後輕輕按下了牆壁上的開關,這時,她才發現自己的雙手早已被鮮血染紅,儘管她剛纔就感覺到自己肯定流血了,並且手上黏糊糊的,但當真正看到這麼多血後,她仍然一陣頭暈,隨後就是心慌的難受,想吐,她連忙閉上了眼睛,穩了穩心神,顧不得流血的手腕,顫抖着揭開了嘴上的膠帶,喘了幾口氣後,就四處尋找自衛的工具,她發現,自己能夠使用的工具似乎只有那個木凳了。
她輕輕地抱起這個木凳,抑制住劇烈的心跳,躲在門後,長出了一口氣後,鼓足勇氣,用腳不停地踹着房門,半天,那個癩子才罵罵咧咧地起身,說道:“你個騷娘們,不收拾你不好受是吧?”
說着,門被癩子從外面推開,他剛進來,丁一鼓足力量,舉起木凳,照着癩子的腦袋狠狠地砸去。
癩子怔了怔,很快,血就從他的腦袋上流了下來,他驚恐地瞪着丁一,隨後重重地摔倒在地。
“啊——”丁一嚇的大叫了一聲,開門就往雯雯的屋子跑去,連喊帶叫:“雯雯,快跑,我把他打暈了……”
雯雯半躺在牀板上,聽到丁一的叫聲後,立刻起身,丁一給她撕去嘴上的膠帶,又哆哆嗦嗦地就去給她解繩子,怎奈,不知道是太緊張害怕,還是丁一的手腕負傷的原因,反正,她就是哆嗦着解不開。
雯雯說:“別急,看看是不是活釦。”
丁一這才發現那個活釦在雯雯手腕的裡側,她拉開了扣繩,解開了繩索。丁一渾身顫抖的厲害,臉色嚇得蒼白,她一方面怕把癩子砸死,一方面又怕砸不死他,此刻遠不是驚恐和緊張這些詞能夠形容她的。
雯雯握住丁一的手,驚恐地叫道:“天,這麼多血?”
丁一哆嗦着說:“快跑。”
一句話提醒了雯雯,她抓起兩個人的包,就往出跑。兩個人跑到了院子,來到院門前,丁一伸手就去開門鎖,剛把門鎖打開,她就和一個人撞了個滿懷……
這個人不是別人,正是惡魔賈東方。
丁一的心一下子停止了跳動,血液也似乎凝固住了,她驚愕地站在那裡,不知如何是好。
顯然,賈東方也沒有想到會發生這一幕,他也愣住了。就在他剛要伸手去腰裡掏匕首的時候,丁一突然反應過來一下子將賈東方撲倒,大聲喊道:“雯雯,快跑,快跑——”
雯雯從愕然中醒悟過來,撒腿就往出跑,跑了兩步又回來了,她想幫丁一。
這時,賈東方從地上爬起來,要去抓雯雯,丁一立刻抱住他的腳,嘴裡仍大聲喊着:“快跑,你快跑呀!”
賈東方彎下腰,伸手拎起丁一,就把她重重地摔向了院裡的汽車,就聽一聲沉悶的聲響,丁一重重地砸向了車頂,隨後她重重地摔了下去,癱軟在地上不動了……
“丁一——”雯雯大叫一聲,幾乎癱倒。
賈東方顧不上丁一,從懷裡掏出匕首,轉身就去追雯雯。
雯雯猛然醒悟過來,嚇得轉身就跑,她邊跑邊喊:“來人啊,這裡有壞人,抓壞人啊,抓壞人……”
她的喊叫,引來了衚衕裡的大聲狂吠,同時,也讓許多家的窗戶都亮起了燈光。
雯雯淚流滿面,眼睛模糊了視線,她此時只有一個念頭,就是奔跑,不停地向前奔跑……
這時,在雯雯正前方的路上,突然照射過來幾束汽車的燈光,同時,響起了警笛聲,雯雯正拼命地向前跑着,突然看見了汽車燈光,聽見了警笛聲,她知道自己有救了,身子一軟,撲倒在地,失去了知覺……
等雯雯甦醒過來的時候,時間已是後半夜了,她躺在醫院的病牀上,她首先看到了上方輸液的藥瓶。
她慢慢地移動着眼睛,就看到了王圓,還有醫院的大夫和護士,她的牀邊,圍了一圈的人。她看着王圓,就見王圓的雙眉緊皺在一起,雯雯的手被他緊緊地握在雙手中。
看到雯雯醒了過來,王圓的眉舒展了一些,他緊緊地握着雯雯的手,輕輕叫道:“雯雯,醒了,認得我是誰嗎?”
雯雯點點頭,半天才聚攏了意識,突然坐起來說道:“王圓,快去救丁一,救丁一啊……”
王圓把她上半身抱在自己的懷裡,低頭不停地親吻着她的額頭和臉頰,然後說道:“丁一沒事了,你放心吧,她也得救了。”
聽他這麼說,雯雯鬆開了王圓,癱在了王圓的懷裡,慢慢地,眼淚就流了出來。
王圓緊緊地抱着雯雯,不停地說着:“雯雯,沒事了,沒事了,別怕,沒人再能傷到你們了……”
雯雯在王圓的懷裡漸漸地平靜了下來,她忽然想起什麼,猛地推開王圓,說道:“王圓,孩子,孩子沒事吧?”說着,挺起上身,看着自己的腹部。
王圓拉過雯雯的手,把雯雯的手輕輕放在肚子上,說道:“雯雯,你摸,孩子沒事,孩子一切正常。”
“真的?大夫,是真的?”雯雯又轉頭問大夫。
一個大夫說道:“是真的,我們給你的孩子做了全面檢查,小傢伙非常棒,沒受到任何影響,在你肚子裡睡得正香着呢!”
雯雯雙手摸着肚子,喜極而泣,突然扎到王圓的懷裡,放聲痛哭,她說道:“太好了,太好了,多虧了丁一,爲了保護我們母子倆,她沒少替我捱打,王圓,丁一到底怎麼樣了?”想到丁一勇敢地撲上賈東方被賈東方摔在汽車上的那一幕,雯雯的心就提到了嗓子眼。
王圓看着她,一邊用手擦着雯雯臉上的眼淚,一邊跟她說道:“她沒事,只是還沒有甦醒,你放心吧。”
這時,進來一個護士,她驚喜地說道:“那個病人也醒了,她醒來第一句話就是:雯雯,快跑,快跑,說完這話後又昏睡了過去。”
雯雯的眼淚流得更歡了,她哽咽着說道:“王圓,我要去看她——”
王圓說道:“現在不行,你正在輸液。”
“我沒事了,不用輸了,我想去看她……”雯雯哭出聲。
王圓說:“聽話,輸完液你在去看她,因爲你剛纔昏過去了,大夫唯恐孩子缺氧,所以要對你進行必須的治療。”
聽到他這麼說,雯雯便乖乖地躺下了,已經完全恢復意識的雯雯,透過模糊的淚眼,她發現,王圓儘管有和她大難充分的喜悅,但是也有着讓她讀不懂的沉重……
王圓眉宇間的沉重,給雯雯帶來了不安,此時,她顧不上問那兩個劫持她們的惡魔的情況,擡起手,給王圓正了正眼鏡,剛要說話,這時,就見公安局局長尚德民進來了,他俯身問候了雯雯幾句,然後對王圓說:“好了,你過去吧。”
王圓緊緊地握着雯雯的手,說道:“我出去一下,一會回來。”
雯雯拉着王圓的手不放,說道:“你幹嘛去?”
王圓笑了一下,說道:“有些事需要我跟警方配合一下,是例行公事,等你和丁一好了,也會問你們的。”
雯雯半信半疑,她把探尋的目光放在尚德民的臉上,尚德民笑了,說道:“他說的對,等一會你有了精神,我們也要跟你瞭解一些情況。”
這個程序雯雯懂,但是她不明白那個駝背的傢伙爲什麼上來就問她們哪個是王圓的媳婦?她不明白爲什麼丁一反應那麼快,脫口就說出她是王圓的媳婦,好像她比雯雯更知道他們的目的?王圓和那兩個壞傢伙究竟有什麼過節和冤仇?
她想了想說:“尚叔兒,我爸爸呢?”
尚德民說:“他正在樓上辦公呢,錦安市局也來人了。”
雯雯點點頭,又說道:“您見着我爸讓他過來一下,我有事找他。”
尚德民說:“好的,我這就去看看他有沒有時間。”
一會,市委副書記王家棟就推門進來,雯雯看見他,叫了一聲“爸”後,眼淚便流了出來。
王家棟坐在雯雯身邊,笑着看着他,溫和地說道:“雯雯,爸正在忙,還沒空過來看你,感覺怎麼樣?”
雯雯擡手抹了一下眼淚說道:“爸,我沒事了,孩子也沒事。”
王家棟笑着,衝雯雯點點頭,說道:“我聽說了。”
“爸,是什麼人劫了我們?”
王家棟說:“是原來上咱們這投資辦廠的賈東方,東方公司。”
“哦,我說怎麼有點面熟呢?爸,小圓跟賈東方有什麼事嗎?”
王家棟皺了一下眉,其實,這也是自己所困惑所想弄明白的事的,他想了想就開導雯雯說道:“這個,我從來都沒有聽說過,而且也沒見小圓跟他有什麼往來,小圓做生意,難免就和什麼結下樑子,可能有時你都不知道就把人得罪了,這很正常,你安心靜養,孩子和你都需要靜養,這纔是你當前的主要任務,別去想那麼多好嗎?”
雯雯點點頭,說道:“爸,賈東方他們抓住了嗎?”
王家棟想了想,他想告訴雯雯賈東方被警方擊斃了,又怕嚇到雯雯,畢竟雯雯剛剛恢復,就說:“你想想,鐵壁合圍,他們能跑嗎?好孩子,安心靜養,爸爸還有事,不能陪你了。”王家棟說完,拍了拍雯雯的手,站起來就走了出去。
雯雯深深出了一口氣,是啊,爸爸說的對,當前自己的主要任務就是安心靜養,想到這裡,心裡亂糟糟的她強行閉上了眼睛……
此時,在婦產科雯雯病房的樓上,守在丁一身邊的只有兩個人,一個是彭長宜,一個小許。
昨天晚上,指揮部接到東關派出所報告,說是派出所接到《協查通報》後,立刻走訪調查,因爲賈東方在亢州呆過,並且許多人都養過他的牛,東關村一戶村民反應,他家的老宅子頭兩天租給了兩個東北口音的人,當時其中一個駝背的人看着像賈東方,不過他戴着口罩,沒有看清。
指揮所接到這一報告後,立刻調整警力,向東關村這戶人家的老宅子靠近。考慮到賈東方手裡有人質,尚德民下令,閉掉車燈,摸黑前進。
彭長宜和武榮培等坐着尚德民的車,也在趕往東關村,所有跟來的警察便開門下車,悄悄地往村裡逼近。此時,距離賈東方給王圓規定的交貨時間還差幾分鐘。
賈東方沒有再給王圓打電話,他知道,假如王圓報了警的話,有可能王圓的電話被監聽了,他不準備按規定的時間內去接貨,他在拖,他也在觀察警方的動態,剛纔出去轉了一圈,沒有發現王圓報警的跡象,但是他仍然不能掉以輕心,王圓這麼多年處心積慮地跟自己作對,說明這小子也不是好惹的。他計劃明天趁早上上班高峰的時候讓王圓交貨,並且選好了交貨的地點和便於他們逃跑的路線,以及交貨後如何殺死人質的種種細節,他不會讓這兩個人女人活着回去的,儘管他不能確定誰纔是王圓真正的媳婦,但可以肯定,王圓的媳婦就在兩人中間,這比親手殺 了王圓更刺激。對於他來說,多殺一個人和少殺一個人已經沒有什麼區別了。白天逃跑比晚上更安全,白天人多,警方考慮羣衆安全會有許多圍堵不便的地方,而這些對於他來說是不存在的,他回來就是想養足精神,好好吊吊王圓的胃口,然後再跟他決一雌雄,只是沒有想到的是,他回來的時候,正好碰上丁一她們逃跑。
賈東方在追雯雯的過程中,發現情況不妙,他便跑回這個宅子,別好院門後,將倒在地上的丁一拖進屋裡,關上房門。這時,那個癩子仍在昏迷中,賈東方看見他流了許多血,他顧不上他,繼續拖着丁一來到了樓上,用刀抵着丁一,把丁一當做了盾牌。
這時的丁一已經甦醒了過來,在四周亮起的燈光中,她看到了許多人影在跑動,都戴着鋼盔端着槍。
在一輛警車的前面,站着的好像是彭長宜,是的,沒錯,就是她曾經的科長,不知爲什麼,見到彭長宜,就像見到了那個人,更像見到了親人,眼裡的熱淚隨即流出……
很快警方開始喊話,讓賈東方放開人質投降。
賈東方呲着牙說道:“放開人質可以,讓王圓帶着500萬見我,另外,給我讓開一條道,讓我帶着人質離開,在我認爲安全的情況下就會放人。”
很快,王圓拎着一個大兜子出現了,燈光下,他衝樓上的賈東方喊道:“班長,是你下來還是我上去。你已經被包圍了,你現在唯一的活路就是保證人質的安全,不然你會死無葬身之地。”
賈東方呲着牙說道:“王圓,你這話跟班長我說是沒用的,一個在大牢裡孤獨等死的人,還在乎早死和晚死嗎?你放心,我不會白死的,有你媳婦陪我上路,我就滿足了。比你陪着我強多了。”
王圓哈哈大笑,他幾乎就要說出丁一不是他媳婦,但又怕激怒他加害丁一,就說道:“班長,這不是你的性格,你從來都是一個做了壞事都唯恐別人不知道的主兒,爲什麼不出來跟我單挑,綁架女人不算英雄好漢。”
賈東方說:“你少跟我玩陰的,當年我要是知道你小子這麼不是東西,早把你埋在雪裡凍死你了。別說廢話了,把錢扔上來。扔到陽臺上。告訴你,別耍花招,否則我就一刀捅死這個小娘們!”
王圓聽他這麼說,就打開袋子,從裡面拿出一捆錢,說道:“你看看是不是錢。”然後把那捆錢又扔回,讓賈東方看。
立刻,就有幾束手電筒射向那個袋子,賈東方果然看到是錢。他仍然不放心,說道:“把每捆錢都打開。”
王圓彎腰,打開了幾捆錢,隨後,又是幾束手電光照在錢上,賈東方看到果真是錢,就說道:“捆緊,扔上來。”
順便說一下,這個二層老舊的小樓,陽臺是沒有封閉的,只是圍了一圈白色的水泥欄杆。王圓蹲下身,把袋子繫好,準備投擲。這時,從旁邊過來一個警察,他重新捆好袋子,然後扔向陽臺,不偏不正,裝錢的袋子正好落在了陽臺靠近欄杆的地方。賈東方夠不着,他又不能離開窗口,那樣的話一是警察隨時能衝進來,二是他就有可能當了警察的靶子,於是,他就用刀頂着丁一的脖子,一點一點的往出蹭。
這時的丁一,就看見下面的彭長宜衝他做了一個蹲下的手勢,丁一明白了,她和賈東方完全暴露在警察的槍口下,只要她蹲下,賈東方就會被亂彈打死,可是,亂彈能打死賈東方,難道就打不死自己嗎?想到這裡,她的兩腿顫抖,根本就站立不穩,完全靠賈東方拖着她才能站立。
眼看賈東方就要夠到那個錢袋子了,彭長宜還在衝丁一暗暗做着手勢,丁一狠狠心,閉上眼,咬着牙,就在賈東方伸手夠錢的那一刻,趁賈東方不注意,她突然用力推開他頂在自己脖子上那隻拿刀子的手……
就聽“砰砰”兩聲清脆的槍響,賈東方應聲倒地。
丁一嚇得大叫一聲,眼一黑,也癱倒在地,再次失去了知覺……
彭長宜瘋了似的大步跑進來,衝上樓,撥開前面的警察,抱起癱倒在地上的丁一,藉着燈光,彭長宜纔看清,丁一的額頭、雙手,到處都是鮮血……
彭長宜心如刀割,他附在她的耳邊,大聲呼喚着她,醫護人員擡着擔架上來了,彭長宜抱起丁一,輕輕地把她放在擔架上,毫不猶豫就護着丁一上了救護車。本來,現場的事也和他彭長宜沒有關係,他現在關心的只有這個可憐的、身心俱傷的傻丫頭的生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