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硬盤準備好了嗎?”
電話裡傳來的對方第一句話,就讓秦飛等三人的心臟咯噔跳了一下。
正主兒總算粉墨登場了!
秦飛手放在特工耳機上,輕輕將它壓緊,生怕聽漏了一次單詞。
說話的是個男人,聽起來似乎有四十多歲的模樣,略帶點兒蒼老的感覺,不過秦飛立即聽出這個男人絕對不是範天龍。
他的心臟又猛地跳了一下。
不對勁!
一種緊張的感覺油然而生,血似乎瘋狂朝大腦的方向涌去,秦飛一下子從椅子裡站了起來,感覺到一種燥熱。
但令秦飛吃驚的並不是這個男人並非自己推測中的範天龍,而是這個人的口音。
沒錯,這人的口音絕非亞洲口音也不是什麼英國美國口音,這些口音都很好辨認,歐洲或者美洲一些國家口音,秦飛也不能說完全一聽就能聽出,只能說略有印象。
這次的口音,是秦飛聽過卻一時間想不起來的。
那個答案就像隱藏在水底的鱷魚,你明明可以透過水麪朦朦朧朧看見它,不過他沒有冒頭之前,你不知道那是不是一頭河馬又或者是一截枯樹幹。
當它露出水面,你恍然大悟的時候才意識到,危險已經逼近身旁。
這種口音,秦飛聽過。
而且,答案就在自己的腦子裡,只是一時找不到它。
是哪裡的口音!?
秦飛在原地兜起了圈子,苦思冥想到底是在哪聽過這個口音。
“今晚出了點事,交易推遲,我會再聯絡你們。”瑞德聽起來並不想和對方多聊,直接把繼續洽談的門堵死了。
“等等!”
對方也許知道自己不出言阻止的話,瑞德會切斷通話。
“你已經拖了一天了,根據我們的情報,現在x傭兵團已經傾巢而出,他們的精銳人員早已經不在提約了,也不在科莫洛,有跡象顯示,他們已經進入了南非。”
“噢?是嗎?”瑞德的語調裡並沒有太多的意外,也許他自己也知道,秦飛領導的x傭兵團也絕對不是善男信女,絕對不會吃了啞巴虧還會啞忍着不部署任何反擊行動。
“謝謝你們的關心,我相信我還可以應付。”
“你知道我們並不是在關心你,而是在關心‘阿喀琉斯之踵’,你更應該明白,川崎先生是一個很看重信譽的人,他很不喜歡別人放他的鴿子,這會令他很不高興。”
中年人的語氣裡開始充斥着警告的意味,更帶了一點點火藥味。
“如果是錢的問題,我們可以再加一點酬勞,並且給你日後離開南非的後續生活提供一些其他的支持……”
“好了,別裝了。”瑞德有些粗暴地打斷了對方的話頭。
“什麼?”神秘的中年人似乎有些意外,沒料到瑞德會打斷自己。
“瑞德先生,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不明白?”瑞德輕輕地冷笑了兩聲:“你自己擡起手,看看錶就明白了。”
“我不明白你在說什麼……”
中年男人的話尚未說完,通話已經被切斷,傳來“嘟嘟——”的忙音。
隔壁房間裡的秦飛也愣了。
看錶?
瑞德的話裡藏着什麼意思?
秦飛下意識擡起手,看了看錶,猛地明白過來。
對方是打算鎖定瑞德的方位,他們想通過技術鎖定瑞德的手機號碼,一般來說,用三角定位法可以在三分鐘內利用周圍的手機信號發射塔鎖定一個號碼所在的位置。
瑞德顯然意識到這一點,沒有給對方一點機會。
今晚到底出了什麼事?他們鬧翻了?看來今晚的確是交易的時間,如果不是羅麗莎病倒了打亂瑞德的計劃,恐怕如今那些人已經和瑞德約定了地點,進行了交易。
秦飛對羅麗莎的身份愈發好奇,這個小女孩到底是誰?爲了她,瑞德竟然可以不顧一切,甚至得罪那些聽起來一點都不好惹的買家?
整件事似乎變得複雜起來,一切都那麼的撲朔迷離。
那個中年人的口音,似乎十分熟悉,卻一時難以想起。
但現在已經沒有時間讓秦飛去考慮和琢磨太多的問題,因爲手機的麥克風已經被尤里打開,它正在源源不斷地將隔壁急診室裡的對話發送到尤里的監聽設備裡,再由尤里共享在頻道上。
和之前相比,聲音的背景似乎不同了。
之前十分安靜,現在背景聲音裡能聽到羅麗莎和卡門,還有那位急診值班醫生的聲音。
不過現在的對話並沒有什麼太多特別的地方,只是一些醫生和病人之間的正常對話。
唯一令秦飛覺得有價值的,那就是他聽到了羅麗莎的病情。
這個小姑娘得的可不是一般的病,而是血癌,也就是白血病。
事情再一次變得錯綜複雜。
一個前mi6間諜,現任的情報販子,逃脫高手,一個吉普賽女郎,一個身份不明身患絕症的小姑娘,還有一幫躲在暗處虎視眈眈而且並非善類的買家。
這到底是一宗怎樣的交易?
秦飛現在對於“阿喀琉斯之踵”這個硬盤裡裝的是什麼東西已經產生了足夠的懷疑。
它裡面真的只是世界地下毒品網絡的控制名單?
還有隻是販毒資金流向的離岸銀行和皮包公司、洗錢公司還有那些射擊秘密行動黑色行動的銀行賬戶名單?
到底裡面是什麼?
秦飛興趣變地愈來越濃。
範天龍到底想幹什麼?一個盤踞東南亞的地下組織,想要的得到這個硬盤的目的是什麼?
秦飛感覺自己彷彿站在了一個潭邊,你看不清潭水到底有多深,你一步步往中央走,也許忽然就會踏空滑向最深的深淵。
既然已經入侵了瑞德的手機,秦飛已經沒有必要在醫院裡待下去。
他必須提早離開,以免和瑞德他們碰面。
繼續讓瑞德接觸買家,秦飛要做的是放長線釣大魚,到底是誰站在幕後,秦飛現在已經迫不及待想知道結果了。
回到了更衣室裡,秦飛脫下白色大褂,拿起雙肩揹包,再次恢復本來面目,然後離開了醫院,順着樓梯到了一樓。
那個女護士還在服務檯旁站着,看着秦飛頗感奇怪,這人剛纔進來的表還沒填好,現在又要離去,難道不看病了?
作爲護士,她有沒打算攔住秦飛多此一舉去問,這裡是私立醫院,客戶有自己的選擇權。
回到車上,秦飛將雙肩包一扔,笑道:“事情好像變得複雜起來了,米斯特,你怎麼看,我們下一步是繼續等,還是提前下手將瑞德逮起來?我覺得這事真的不簡單,越來越複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