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飛冷笑道:“你既然那麼清楚叛軍的作風,你覺得他們幹掉那幾個人之後,能放過我們?何況,他們現在從右側包抄,我們就在他們的必經之路上,就算我們不動手,我們也會很快被暴露。更重要的是,現在不能拖,要馬上脫身,否則誰擔保後面會不會還有叛軍?等大部隊過來,你我都活不成了。”
“我們有車,就在路邊,我們可以找機會上車然後加速逃離,叛軍的注意力都在那些白人身上,他們沒時間攔截我們!”頌猜簡直着自己的理論和判斷。
當然,這只是一個戰場門外漢的看法。
因爲頌猜雖然在非洲這種戰亂國家混了十幾年,不過他沒親身經歷過戰鬥,他對戰鬥的瞭解僅僅是來自於一些在非洲賣得很好的好萊塢大片盜版光碟。
那些英雄主義大片無一例外都是一人單挑一個師一個營,又或者中幾槍還能活奔亂跳,車門可以檔住子彈的神劇。
“看到對面的是什麼了嗎?”
秦飛指着那輛叛軍的皮卡道:“聽槍聲你就能聽出它至少口徑在12.7毫米以上,你知道這種槍如果朝你的豐田皮卡掃射會是什麼後果嗎?現在我們之間的距離只有兩百米不到,一顆12.7普鋼彈能夠直接貫穿你整輛皮卡,別說是日產車這種鐵皮,就算給你一輛雪佛蘭全尺寸suv,只要你沒加裝凱夫拉材料照樣死路一條。”
頌猜無言以對,說道挖鑽石,他內行;說到打仗,秦飛內行。
秦飛拿着手槍,蛇一樣貼着地面爬行,離開土溝後,彎腰起身像只豹子一樣,很快消失在右側的草叢裡。
“快點,快點!”
右側的叛軍分隊領頭的是個瘦子,也許由於常年抽食恰特草的緣故,渾身上下看起來就向一條排骨,但是這不妨礙他身上的兇狠之氣,一雙眼睛凸出眼眶之外,看起來就像吊在額頭上,十分瘮人。
非洲草原,對於這些人來說再熟悉不過。
打仗他們也許不是對面白人士兵的對手,但是在這種地方繞行偷襲,尤其在黑夜之中,他們比誰都更拿手。
催促完自己的手下,瘦子一馬當先,衝在最強面。
只要再繞行兩百米,就能到達四人小組的側後,從那裡慢慢摸近白人的藏身處,再發起一次衝鋒,問題很快就能得到解決。
他們踩着腳下乾枯的草稈,儘量避免發出響聲,像黑夜中的鬼魂一樣慢慢繞到了四人小組的背後。
不過他們沒注意,就在他們剛剛路過的地方,不到兩米的距離之外有一叢乾枯的草堆,看上去和其他枯草沒有任何分別。
一雙眼睛正死死盯住每一個路過的人,如同一直潛藏的老虎正在看着一隊毫無察覺的羚羊在自己的面前走過。
等最後一名叛軍士兵路過,秦飛從地上爬起來。
黑夜是最好的掩護,此時考驗的不光是殺人的技巧,還考驗着捕殺者的膽量。
此時的秦飛沒有任何緊張,反倒有着一種高度的亢奮,高度擊中的精神令他全身每一寸肌肉繃緊,腎上腺激素急劇分泌,步履輕盈得如同捕食的獵豹。
叛軍分隊裡完全沒有人預料到背後會忽然多了個幽靈一樣的人。
秦飛慢慢接近最後一個叛軍士兵,等對面的機槍開始重新掃射,槍聲大作的時候,猛地上前兩步,手如同蟒蛇一樣環過對方的脖子,手死死捂住他的嘴巴,然後裝着消音器的p228頂在對方的心臟位置,由下往上貼着衣服連開兩槍。
子彈直接穿透心臟,彈頭飛出去,射到了空中。
對着腦袋開槍雖然可以令對方快速死亡,不過在近距離上射穿顱骨,就像你拿着一把剁骨刀狠狠躲開一根豬骨頭一樣,高速的彈頭掀開密封的頭顱,衝擊力掀飛頭骨蓋的時候會產生比較刺耳的脆響,由於叛軍的士兵之間相隔只有幾米,秦飛採取了射擊心臟的方式。
由下朝上,是因爲彈頭如果在近距離上有可能打穿人體,前面如果恰好另一名士兵,則會打中對方引起所有人警覺。
還有就是,貼着身體開槍可以有效遮擋槍口焰,並且降低彈頭出膛時候撕破空氣形成的噪音。
所有的一切殺人技巧,秦飛幾乎是一瞬間就在腦海中閃過,彷彿像一個靈巧的廚子拿起一根蘿蔔隨手就知道該怎麼切才能達到自己想要的效果一樣。
殺人和殺豬其實沒有任何分別,都是熟能生巧。
秦飛不知道自己爲什麼竟然如此熟悉這種獵殺的技巧,在他看來這一切都是那麼自然而然,彷彿自己曾經練過千萬遍一樣。
也許,真的像坤猜說的,自己只是在z國的偵察部隊裡服過役,這也許只是最基本的。
他也許根本不知道,自己的作戰技巧如果讓任何一名老兵看到都會折服,這不是普通偵察部隊能夠學到的東西。
那名被射穿心臟的叛軍徒勞地正在了兩下,很快軟了下去。
秦飛將他慢慢放倒在地上,然後取下他的武器和子彈。
雖然周圍光線極其微弱,秦飛還是能夠憑藉手感摸出這支槍不是ak47,但是任何槍支在老手面前都是有着共性的,任何老兵拿到一支新槍,只要不是特殊製造的槍支,在一分鐘內就能學會操作。
在他們的眼裡,槍只有幾個三個部分——扳機、保險、瞄具。
蒐羅了所有武器彈藥,秦飛鑽進草叢裡,繼續朝前摸去。
很快,第二名士兵的背後出現在視線裡,這傢伙端着槍,貓着腰,聽着前面悉悉索索的腳步聲跟着,他看不到隊伍的最前頭,只能看到隊伍最後的一名同伴。
忽然,一隻手從後面環了過來。
還沒等他有所反應,背後兩股強大的衝擊力直接懟了兩次身體,他感到自己的心臟好像被人用刀子捅穿然後攪了兩下。
9mm的手槍彈頭造成的空腔效應直接攪碎了他的心室,這傢伙驚恐地低頭,看到自己的身體就像一隻盛滿了紅墨水的塑料水袋,被人無情地戳了兩個透明窟窿,正稀里嘩啦朝外噴血。
他想叫,卻被人死死捂住嘴,想扣動扳機,卻發現槍也被人下掉了。
他想伸手呼救,卻連手都擡不起來了。
前面那名隊友完全不知道他發生了什麼狀況,依舊慢慢朝前走,很快消失在草叢裡。
很快,他被輕輕放倒在地上,在身體尚未完全死去之前,他看到了月亮從厚厚的雲層裡鑽了出來,一個黑影蹲在自己的身邊,手腳麻利地將他身上能用的玩意全都搜走。
黑影搜索完畢,似乎又看了一眼自己,確定自己已經無法再有活命的機會,這才起身離開。
最後一絲生命隨着血液流走,叛軍士兵眼中最後一絲神采熄滅,這傢伙終於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