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耿勇訕訕地笑道:“主要是藍軍的模擬數據有些……”
話到這裡,沒敢再往下說。
“有些什麼?”許副司令問。
耿勇硬着頭皮說:“有些太過於強大……紅軍的裝甲團長差點打得掉眼淚了……”
“掉眼淚?總比戰時掉命的好!是好鋼就得千錘百煉,是拳頭部隊就要壓榨他們最後一點實力!”許副司令眼皮子都沒動一下,打斷了耿勇的話頭:“平時多流汗,戰時少流血,這個道理你這個當大校的還不懂嗎?”
“只是……按照藍軍的數據,這個星球上都沒這樣的部隊……”耿勇說,“我的意思是,能不能稍微降低一下難度,畢竟基地建成之後搞的所有紅藍對抗,紅軍就沒有一次勝出……這次如果還不能勝出,歷史戰績就是七比零了,有些首長會不會覺得不大好看……”
“狗屁!”許副司令雙眼一瞪,將耿勇嚇出一身冷汗。
“打仗的時候你去跟敵人說讓他們降低攻擊強度?什麼邏輯!我們現在是模擬實戰,你以爲是拍電視劇!?七比零就七比零!不行就不行!騙自己有用嗎?軍人可以輸,但是不能弄虛作假丟掉自己的榮譽!”
“那……”耿勇舔了舔嘴脣。
“就這麼幹,給我好好把紅軍往死裡整!一支參加過三大戰役的老牌紅軍部隊都打不贏,就活該讓他們丟丟自己的老臉!其他首長方面我去說,沒什麼好看不好看的!”
“是!”耿勇立正。
許副司令背起手,輕輕嘆了口氣。
旁邊的魏天生見了笑道:“老首長,別動氣了。”
“我能不氣嗎?”許副司令表情嚴肅道:“我們現在有些人整天想着自己的臉面,也不看看世界各國的軍事力量發展到什麼情況了,以前我們是沒錢沒裝備,現在有了就必須好好練,我們現在是在補歷史的欠賬!如果還不知恥而後勇,人民軍隊的優良傳統和戰鬥力就會被我們這些和平年代的軍人像敗家子一樣敗光!”
“沒錯。”魏天生說:“當年的特種作戰理念,也是在你的支持下才引起重視的。”
許副司令沒搭魏天生的話頭,而是轉向耿勇。
“紅軍旅就沒打出一點亮點嗎?”
“有!”耿勇眼睛一亮:“當然有!”
“說說。”
“雖然紅軍旅裝備水平處於劣勢,但是部隊的戰鬥力和戰鬥作風都是極其強悍的,今天早上滲透到紅軍後方的一支藍軍特種分隊偷襲一個炮連,沒想到那些炮兵全都拼命了,結果特戰隊被全殲。”耿勇趕緊報告好消息。
這番話讓許副司令有些震驚。
一個炮連幹掉了藍軍的特戰分隊?
這次藍軍的特戰大隊是軍區特種大隊抽調人員組成的,論戰鬥力那是頂尖的,隨便一個特戰隊員拉出來都是能夠以一當百的嗷嗷叫貨色,居然被一羣炮兵全殲了?
“這事聽起來有那麼點兒意思。”許副司令問,“是哪個炮連?”
“紅軍22旅2團三炮連。”耿勇說,“炮連還存活了七個人,沒死光。現在他們正在藍軍的佔領區裡,還沒有退出演習。”
“好像越聽越有意思了。”許副司令說。
“我也覺得有些不可思議,這麼多次演習裡從未出現類似情況,炮連裡面有一個兵的戰鬥力十分強悍,現在那支七人小分隊是他帶領的。”耿勇說:“我們派了一架無人機偷偷跟蹤着他們。”
“走!看看去!”許副司令帶兵出身,聽到有這樣的兵,頓時興趣盎然。
來到大屏幕前,耿勇趕緊讓參謀將無人機的畫面放大投送到屏幕上。
耿勇指着畫面裡的幾個小黑點道:“這就是那個七人小分隊,現在藍軍的特種部隊在搜索他們,不過他們似乎運氣很好,和藍軍部隊幾次擦肩而過都躲掉了。”
“在戰場上講的是實力,不是運氣。”許副司令眯着眼看着屏幕說。
耿勇說:“今天早上,炮連被突襲的時候,這個兵用95式自動步槍600米遠距離射殺藍軍的狙擊手,創下了這個基地對抗演習裡用機械瞄具遠距離狙殺專業狙擊手的先河,我看多少有些運氣成分。”
魏天生沒有吭聲,而是摸了摸下巴,似乎有所思。
而許副司令聞言大爲震撼,忙問:“你確定沒開玩笑?”
耿勇很肯定地答道:“沒有。”
爲了證實自己的話,他將無人機畫面拉大,鎖定在炮陣地遠處的幾個小點上。
放大之後,許副司令發現幾個小黑點果真是幾個士兵,分成縱隊小心翼翼在草原上行進,看樣子正在朝2c地區移動。
“這就是三炮連沒有陣亡的七個兵”耿勇指着領頭的士兵說:“就是這個上等兵就是用機械瞄具擊殺藍軍特戰隊狙擊手。”
“噢?”許副司令忍不住往屏幕前湊了湊,似乎想看清這個兵到底長什麼樣。
魏天生的目光從屏幕上移開,和身旁的女上尉交換了一下眼神。
“這個兵是炮兵連的?炮兵連能有槍法這麼優秀的士兵?”
許副司令對這個上等兵產生了濃厚的興趣。
耿勇說:“嚴格意義上講,這不是炮連的兵。我查了下這個兵的資料,他的名字叫秦飛,之前在集團軍偵察營服役,剛剛第二年,軍銜上等兵,但拿過偵察比武第一名,又參加過全軍射擊尖子集訓,一個月前被集團軍下放炮連炊事班當伙頭兵。”
“秦飛……秦飛……”許副司令喃喃地念着這個名字,“這麼好的兵,放在炊事班好像有點可惜了。”
耿勇趕忙補充道:“根據我瞭解,秦飛是個刺頭兵,因爲犯了錯誤被軍務部門下放炮連的,他的問題比較嚴重,而且對上級批評不服,在教育批評期間頂撞政委,倆人差點在會議室裡動起手來。”
“他犯了什麼錯誤?”許副司令有些驚訝問道。
耿勇說:“打架,傷人,而且傷得比較嚴重,現在還躺在野戰醫院裡。”
許副司令“噢”了一聲,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不再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