倆人顧不得繼續在這裡停留,立即拔腿朝公路方向狂奔過去。
一邊跑,秦飛心裡一邊罵娘。
想逮個活口而已,沒想到連自己人都搭進去了一個。
可見,當年車臣戰爭打了兩次還真不是大毛子不行,而是這裡的傢伙太瘋狂。
想起剛纔自己抓捕那個行刑隊老兵的過程,秦飛忍不住有些心驚肉跳,如果當時這傢伙拉響身上的自爆裝置,自己肯定不死也脫層皮。
之所以沒有自爆,也許和秦飛的謹慎有關。
自己根本沒打算和對方肉搏,而且開出第一槍之後,一直小心謹慎靠近對方,脫掉了他身上的戰術背心,清除了手榴彈之類的爆炸物,並且一直死死盯住那名老兵,沒給他自爆的機會。
不過秦飛相信自爆裝置並不在外頭,而是在厚厚的衣服裡。
現在公路上的爆炸證實了,每一個行刑隊的隊員身上都有自爆裝置。
由此可見,巴斯基夫對自己部下的洗腦是何等成功,這些人寧可死也不願意落入俄軍的手裡。
“尤先科!”
倆人終於噴着濃濃的白汽跑到了公路上行。
拉達轎車旁邊,剛纔那名老兵坐的地方已經空空如也,只剩下地上一個雪坑。
爆炸將雪朝四面八方炸開,露出了原來地面上的黑土。
尤先科和老兵都不見了。
“我在這裡!”
正在秦飛和米斯特的心臟一點點往下沉的時候,突然身後傳來了如同天籟之音的回答。
“我沒死!”
秦飛循聲望去,看到旁邊的雪窩裡鑽出一個人。
這不就是尤先科嗎!?
“你沒死!”秦飛驚叫起來,“我操!我以爲你掛了!”
“沒那麼容易掛!”尤先科一邊抖了抖身上的雪,一年從旁邊揪出一個人,正是那個行刑隊的老兵。
“對付這些傢伙,我還是有點兒經驗的。”他一邊說,一邊將鑽進自己的脖子裡的雪抖摟出來。
他冷靜地將行刑隊的老兵拖到山邊,蹲在他的身邊,彷彿看着一頭被拔掉牙齒的野獸,用印古什語說道:“不錯,你們和當年也一樣,還是那麼狠。不過,我想看看你們真的是不是不怕死。”
“我們都是不怕死的勇士!你們這些狗雜碎!滾回你們的俄國去!”老兵看起來一點都沒有敗軍之將的感覺,反倒是大義凜然的勇士。
“很好,很好!”尤先科臉上露出怪異的笑容,看起來有些猙獰。
他沒有再說什麼,站起來,回到拉達轎車的後備箱旁,從裡面取出一條攀登用的保險索,然後將那名老兵捆糉子一樣捆起來,之後將繩子的一頭拴在車後面的掛鉤上。
“我現在給你一次機會,告訴我,巴斯基夫今晚在什麼地方過夜?”
“呸——”
老兵朝尤先科的臉上吐了口唾沫。
尤先科用衣袖楷了揩臭烘烘滑膩膩的唾沫,彷彿什麼都沒發生過,再次站起了起來,又回到後備箱處。
秦飛和米斯特倆人根本不知道尤先科到底和麪前這個俘虜在說什麼,因爲他們的對話用的都是印古什語。
“尤先科,你要幹什麼?”他還是忍不住問道。
尤先科低頭在後備箱裡翻東西,頭也不擡道:“我在審訊他。”
“審訊?在這?”秦飛頓時有些驚訝,在他的思維中,審訊應該去更專業點的地方,對付這種連自爆都不怕的極端分子,應該有更專業的做法。
這讓秦飛想起了203的高明,這傢伙就是個審訊的高手和專家。
fsb應該也不會缺少這種專家和人才,待會兒增援到了,可以調人過來進行突擊審訊。
難道尤先科也接受過這種訓練?
這令秦飛將信將疑,不過這裡畢竟是尤先科的地盤,正如他了解這裡的一切,而自己和米斯特不過初到貴地,什麼都是一抓瞎,也不好再說什麼。
秦飛本以爲尤先科是從後備箱裡取一些專業的審訊工具,沒想到這位fsb特工翻了一陣,居然從從裡面扛出了一個碩大的綠色油桶。
他聞到了一股兒刺鼻的汽油味。..
這特麼是唱的哪一齣?
給拉達車加油?
尤先科在秦飛和米斯特倆人驚愕的目光中,抗着那個裝着至少二十公斤汽油的綠色四方型提供,走到了行刑隊老兵面前。
“喬哈爾,你叫喬哈爾,是嗎?”他問。
“你……你怎麼知道……”行刑隊的老兵顯然有些吃驚。
“每個人的檔案我們都有,而且,都記在我這裡。”尤先科指了指自己的腦袋,“在04年的別斯蘭事件中,你扮演了一個不光彩的角色。”
“我……”喬哈爾嘴脣微微顫抖了一下,然後似乎猛地醒悟過來,“不,那件事和我無關,我可沒有參與。”
“我沒說你直接參與了,我說你在裡面扮演了不光彩的角色。”尤先科說:“你那時候是一個貨車司機,進入別斯蘭的武裝分子是乘坐你的火車,躲在夾層裡匿藏着偷渡過邊境進入車臣境內的,我說的沒錯吧?”
喬哈爾的臉色頓時變得比地上的雪還要白。
他深深知道,一旦牽扯到別斯蘭事件,那麼自己的命運只有一個,那就是死。
而且,是死得相當難看。
俄國人對於別斯蘭事件中的參與者是絕對痛恨的,恨不得煎皮拆骨,尤先科既然知道自己是當年的其中一個環節的參與者,這就說明自己絕對活不了了。
“你殺了我吧,我什麼都不會說的。”他雖然有些害怕,不過一想到遲早也是死,倒不如死得英雄點兒,不想向面前這個俄國人求情。
“噢!喬哈爾,你想得太簡單了,難道你以爲我僅僅是要你的命?”尤先科再次露出那種詭異的笑,“得了吧,你知道我們fsb的人絕對不是心慈手軟之輩,如果你想要一個痛快,我可以給你,唯一的交換條件就是你告訴我,今晚巴斯基夫在哪過夜,我只要那個地點,之後如果你相想死,我甚至可以爲你提供毒藥,讓你舒舒服服地去見你的主。”
喬哈爾渾身不由自主地顫抖起來,他在衡量尤先科的話裡有多少恐嚇的成分。
自己連死都不怕,那麼還有什麼能夠威脅自己的呢?
“你憑什麼……憑什麼覺得我會告訴你?”喬哈爾咬了咬嘴脣,咬出了點血,刺痛讓他短暫地鎮定下來,“你以爲你是誰?可以和萬能的主相比?”
尤先科豎起兩個根手指。
“兩個原因,想聽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