傑布提基地。
秦飛勾着頭坐在樓道外的門口處,靳東海已經被送進了手術室裡,已經過去了兩個小時,“手術中”的燈依舊亮着。
旁邊坐着203部隊3分隊的所有隊員。
“放心吧,東海會沒事的。”書生安慰秦飛,“他的求生意志很強,不想死。”
秦飛默默地點了點頭,嘆了口氣。
“秦飛,那天在斯德哥爾摩我還沒來得及問你,你小子怎麼拉扯了一支傭兵小組了?”徐武說:“除了那個坤猜之外,我看着這些人的技戰術水平都是頂尖的。”
“一言難盡。”秦飛苦笑道:“我當時什麼都記不起來了,坤猜又怕我離開他,所以一直瞞着我,本來是去投靠他在非洲的表哥的,沒想到一到那裡就捲入了內戰,稀裡糊塗認識了老魚他們,又稀裡糊塗去了提約……”
“槍王,我現在有些擔心秦飛。”歌星突然插嘴道。
徐武眉頭一皺,沒吭聲。
大蟲柳飛龍說:“歌星,你擔心秦飛什麼?他不是好好的嘛,現在還立功了,不是他的小組,恐怕這次蛟龍小分隊會被黑日的僱傭兵圍殲。”
“你這個大塊頭真是頭腦簡單。”歌星說:“你也不想想,203是什麼性質的部隊?秦飛最近太紅了,在斯德哥爾摩的電視臺露臉了,還在非洲鬧得盡人皆知,誰不知道他是x傭兵團的頭?回去還跟我們一起當兵?就算他肯,上級也未必肯了……”
啪——
歌星還沒說完,徐武兜頭在他的腦袋上狠狠拍了一掌。
“我說歌星你丫有完沒完?”
看到徐武對自己翻白眼,歌星滿肚子委屈:“槍王,我說難道不是實話麼!?艹,實話實說也捱揍……”
書生瞥了歌星一眼,冷笑道:“你這個傢伙就是欠揍。”
說完不斷給歌星丟眼色。
歌星似乎明白了什麼,偷偷看了秦飛一眼,沒再繼續這個話題。
秦飛依舊勾着腦袋,定定看着地面。
徐武爲了緩和氣氛,於是岔開了話頭:“秦飛,老魚以前也是203部隊的?”
“嗯,第一代,算是創世隊員了,他認識林主任和魏政委,當年和他們是隊友。”秦飛低聲說。
“我艹!難怪那麼牛逼。”老k王凱說,“上次在斯德哥爾摩我就覺得奇怪了,起初以爲是野戰部隊的偵察兵,沒想到居然是我們的老前輩。”
“那麼牛逼,當年怎麼退役了?”歌星一臉疑惑道。
“我好像聽見有人在這裡談我呢!”
老魚的聲音突然從身後傳來,將歌星嚇了一跳。
秦飛馬上站起來,轉過身看到了老魚。
老魚的左眼被紗布纏着,只剩下一隻右眼露裸在外。
之前老魚也被送去處理傷口,不過進行了初步檢查的軍醫說了,老魚的傷勢問題不算嚴重。
“老魚,你感覺怎樣?醫生怎麼說?”秦飛有些緊張,靳東海已經這樣了,老魚絕對不能再有什麼事。
“沒事,我命硬。”老魚在秦飛的身邊一坐,轉頭朝身後負責送他過來的葛啟銘說:“我沒事了,你回去辦你的事吧。”
葛啟銘也在臺階上坐下,搖搖頭道:“不了,我要等隊長還有另外兩個戰友昨晚手術再走,不然我不放心。”
老魚想了想,也不攔着,戰友之間本來就是如此,三名蛟龍隊員負傷,其中包括了隊長靳東海,王東誠等其他蛟龍隊員現在還守在手術室外的地板上,勸也沒用。
三個蛟龍隊員沒有最後的結果出來之前,誰都睡不着。
“你的眼睛真的沒事了?醫生怎麼說的?”秦飛看着老魚被紗布纏着的那隻左眼,不免擔心地問道:“會影響視力嗎?”
“你放心,他沒事。”
葛啟銘搶道:“彈片只是割開了他眉骨上方的皮肉,彈片被骨頭擋住沒有傷到眼球,不過飛濺起來的沙子讓眼球有些小傷,所以要護理一段時間,恢復之後不會影響視力。”
“聽到了吧?”老魚說:“我都說了我命最硬。”
倆人正談着,遠遠看到埃裡克和準星、北極熊他們朝這邊過來了,身後還跟着一個海軍陸戰隊的士兵。
“我說,你們能不能讓他們別跟着我?我們不是敵人。”準星有些不高興地晃了晃手裡的一個袋子:“我們只是出去買點啤酒,沒必要派人盯着我們是吧?”
書生走過去跟那名士兵說了什麼,士兵很快離開。
回過頭,對準星用英文說道:“是這裡的規矩,他們是負責安保的士兵,你們幾個是外國人,他們難免要盯緊點。”
準星朝周圍看了看,忍不住道:“不就是個軍港嗎?我們的提約訓練營有機會你去參觀下,除了基礎設施和沒有驅逐艦之外,地盤可比你們這裡大多了。”
將啤酒放在地上,準星分別拿起一罐遞給秦飛和老魚,又把酒遞給其他隊員。
徐武等人搖搖頭。
書生忙道:“我們有規定,任務期間不能喝酒。”
“啊——”準星做了個很誇張的表情,然後笑道:“那還是當僱傭兵爽,沒有酒精和女人,人生就沒了意義。”
秦飛喝了口啤酒忽然道:“埃裡克,明天你和準星、北極熊還有坤猜回提約訓練營去,這裡不是你們待的地方,我在這裡的事情處理好後會回一次國內。”
說完對老魚說:“你打算留在這裡療傷還是去提約?”
老魚想了想:“我還是回提約吧,那邊也有醫院,這裡的醫生給了我一大堆藥品,回去換藥和拆線就行,沒什麼難度。”
“頭兒,你回國,還會回來嗎?”埃裡克有些擔心地問道。
“不知道。”秦飛猛喝一口啤酒,答應母親回去之後,他一直在想這個問題,回去部隊,自己將要面對什麼呢?
正如歌星剛纔說的,自己還適合做203部隊的隊員嗎?
而且,經此一役,秦飛似乎也有了自己新的想法,這種想法和他以往的理念發生了強烈的碰撞。
他有了自己新的想法。
回去之後,他覺得應該好好思考一下,是不是將自己的想法和打算跟組織上說說,又或者向魏天生或者林主任說說。
也許真的如歌星說的那樣,即便自己想留下,部隊也可能不收了。
自己已經算是死過一次,而現在的秦飛雖然還是那個秦飛,但從某種意義上講,已經不是從前的秦飛了。
“手術室的燈滅了!”
葛啟銘看着手術室的門,突然從地上站了起來。
所有人,都將目光投向了手術室。
靳東海是生是死?
最終的答案,就要揭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