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 你們的嫂子是一個男人
不可否認,鄭銘聽到那一句話時,整個人頓時熱血沸騰起來,他低低的笑了幾聲道,“行,讓我看看,你們有沒有長進。”
焦路聽到笑聲,也笑了,他走進裡面,看着裡面的兄弟站起來,將電話掛掉,對着兄弟們說,“到時候可別手下留情啊,咱鄭哥說了,要看咱有沒有長進!”
“哈哈,別到時候他被我們打趴下!”一個穿着白色t恤的男人大笑了幾聲,現在是冬天,可他這麼穿,卻一點都不感覺到冷,反而看上去很熱的樣子,額頭上都是汗。
其餘的一些兄弟也在不停的叫嚷,唯獨一個男人,靜靜的坐在桌子上,一隻腳搭在桌子上,另一隻腳踩在椅子上,神色淡漠,他穿着一件黑色襯衫,一條黑色的緊身褲,黑色靴子上的鞋帶緊緊地繫着,手上似乎在擦拭着什麼,極其認真。
焦路也看到了他,笑着道,“怎麼,這麼迫不及待了?”
對方擡起頭,看了他一眼,隨後又低下頭,漠然的用布擦着,焦路低下頭一看,果然是他最鍾愛的匕首,想着等會兒鄭銘就要過來,他便有些擔心,“嘿,我們可不拿這種東西打。”
“不會。”那個人臉上一點笑容都沒有,他緊閉着眼睛,彷彿整個世界只有他一樣,他的動作很慢,卻很仔細,一絲一毫都沒有放過,焦路也沒有管他,當初進來的時候,這人可是瀟瀟灑灑,如今更是冷漠的跟塊冰似的,誰都勸不動。
焦路又和幾個兄弟開了下玩笑,還沒有將那黃段子說完,外面就傳來了車子打滾的聲音,焦路起身一探,果然是鄭銘的車子。
鄭銘穿着一身正裝走了下來,看到焦路的時候,彼此都感覺到了相同的氣息。
焦路走上來,鄭銘隨意的將車鑰匙丟給他,他一把接住,走到鄭銘的面前,錘了鄭銘一拳,而鄭銘也回了他一拳,焦路看着笑了,“鄭哥,可別怪兄弟們手下不留情了。”
“一起上都不是問題。”鄭銘掃了裡面一眼,淡淡的瞥了眼焦路,輕笑着走了進去。
一進去,所有的人都站了起來,整整齊齊的排列在那裡,唯獨那個男人,依舊靜默的坐在那裡,只是似乎感應到了不一樣的氣息,有些緩慢的轉過頭來,看着鄭銘。
鄭銘的目光也落在他的身上,那帶頭的男人,看了一眼鄭銘,又看了一眼男人道,“鄭哥!那是新來的,叫商馴,那匕首用的利落着呢。”
那個被點到名字的男人,慢悠悠的從桌子上跳下來,手上玩轉着匕首,腿一擡,手一劃,那匕首就沒了影子,鄭銘一愣,他剛纔看的清清楚楚,那個人的手裡有着匕首,可就是那麼一瞬間,就沒有了……
商馴走到鄭銘的面前,慢慢的睜開了眼睛,只見那一雙眼眸,碧綠碧綠的,像是一汪深潭,晃得人心神混亂,直勾勾的望着你的時候,就像是在誘引你的魂魄一般。
鄭銘差一點就被勾了過去。
只是這一雙眼眸……似乎有些空洞,沒有焦距。
“商馴看不見。”焦路已經將車停好了,他走過來拍拍鄭銘的肩膀,“不過這小子,就像是看得見一樣,什麼都摸得清楚,就是我們不說話走路,他都能聽出是誰來。”
“厲害。”鄭銘由衷的讚賞了一句,商馴看着鄭銘,良久後道,“鄭銘。”
“是我。”
“嗯。”商馴應完就轉身會走,好像就是來看鄭銘這麼一個人似的,表情依舊那樣的淡漠,讓人捉摸不透他在想些什麼,鄭銘一開始沒有什麼興趣,如今看到了,卻也有了一絲趣味,想要看看這男人的本領。
“跟我打。”鄭銘脫掉西裝往桌上一丟,上前一步,扣住商馴的肩膀,那商馴的反應極快,一個轉身,胳膊肘朝着鄭銘擊來,鄭銘鬆開手,朝着他的膝蓋一踹,商馴往後一退,還沒等鄭銘反應過來,那匕首就出鞘,閃出來的光芒,亮的人心涼。
“商馴!”焦路連忙吼了一聲,那商馴立馬乾脆利落的收起了匕首,當然那個動作,鄭銘依舊沒有看清楚。
鄭銘暗暗地記住了這個人的名字,他踱步到焦路面前,看着弟兄們道,“一對一打,還是直接上?”
“鄭哥介不介意車輪戰?哈哈,我想鄭哥一定不會介意的。”虎子,也就是那穿着白t恤的男人大笑幾聲,上前幾步道,“來吧鄭哥。”
鄭銘瞅了他一眼,“兔崽子。”說完便看着虎子衝了上來。
虎子的力量很足,而且身體很敏捷,加上他經常運動,一開始就佔了上風。鄭銘彎身剛奪過他的拳頭,就看見他立馬掃他下盤,鄭銘平穩的往後退了一步,腿一擡,朝着虎子的腰部橫掃一腳。
那虎子來不及躲避,只得腰一扭,側開鄭銘的攻擊,一瞬間重心不穩,往後踉蹌了幾步,而這個時候,鄭銘猛地發力,一拳砸在虎子的胸口,膝蓋一頂,猛地將虎子壓倒在地,看着虎子一副要死的模樣,鄭銘扯了扯嘴角,站了起來。
那些人還來不及嘲笑虎子剛纔那扭麻花的躲法,就看見鄭銘隨手挑了一個攻了過去,手上的力氣和腿上的力氣穩了不少,那人雙手交叉一個格擋,順手踢腿往前踹,鄭銘擋了下來,那人便換左腿,動作利索,速度極快,一時間鄭銘找不到破綻可以攻擊,只得防守,而就在那個人踹出左腳的時候,鄭銘猛地朝着右側跑去,那人的左腳踹出去後,一側的背露了出來,鄭銘立馬衝上前去,一個胳膊肘撞了過去,隨後抓住那人的手,臀部與對方的腰部想貼,猛地用力,將他拉過來,隨後一個過肩摔,將那人撂倒在地。
那人“哎呦哎呦”叫了幾聲,連忙退開,揉着自己的身體,齜着牙看着鄭銘對付下一個。
焦路看着鄭銘的動作,雖然幾年不見,但是他的動作依舊很乾脆利落,動起來手來毫不含糊,而與他一樣在“觀看”的,還有另外一個角落的商馴。
他的眼睛看不見東西,所以平常他都是閉着眼睛的,而此時,他卻睜着眼睛“看”着鄭銘,等到鄭銘幹掉將近三分之一時,他突然走過去,一把抓住鄭銘的肩膀,另外一隻手扣住鄭銘的腰,而鄭銘藉機胳膊肘往後靠,商馴出手抵住,腰間用力,撞開鄭銘,雙手迅速抓住鄭銘的手,一個擒拿,正要壓地上,就見鄭銘突然轉身,膝蓋朝着商馴的肚子上撞,商馴手掐住鄭銘的脖子,整個人前傾,鄭銘的膝蓋還沒來得及碰到他,就感覺到一股冰涼,低下頭一看,果然是匕首。
商馴側着頭,在他的耳邊冷聲道,“停手。”
鄭銘微愣,還沒等他想明白,商馴就已經起來了,而那匕首,誰都沒有看見是怎麼出鞘,又是怎麼回去的。
恐怕,他們連匕首有沒有出現都不知道。
鄭銘利索的起來,感覺體力有些透支,他這才明白商馴的意思是什麼,可他是怎麼知道的,他看不見,也不知道自己的力度有多大,光靠聽,就能辨別出來嗎?
鄭銘對商馴,警戒起來。
“唉,打不過打不過。”虎子現在一直覺得自己是根麻花,不然這腰怎麼總是扭,焦路看他那樣子,拍了拍他的腰道,“嘖,虎子不行啊,該補啊。”
說完用那種你們懂得眼神看向衆人,惹來衆人的一陣笑,其中還夾雜着一絲哀嚎。虎子冷哼一聲道,“那是,我們鄭哥!說起來,鄭哥你贏了,說吧,這一次有什麼需要。”
鄭銘鬆開襯衫的扣子,淡然道,“我去創了公司,正好用得上你們。”
“這個藉口,太敷衍了吧。”一個穿着深藍色毛衣的男人看着鄭銘,“鄭哥,當初賺得了大錢的時候,你死活不肯接手,這一趟怎麼……”
“是啊,鄭哥,這理由朕說不過去。”
鄭銘揉了揉手腕,想了想道,“先去吃飯,飯桌上,我告訴你們。”
衆人這麼一想,才發現自己的肚子開始餓了,看了看外面的天色,也已經暗沉下來,於是他們想着,乾脆去附近的館子搓一頓,墊墊肚子,在把這幾年的事情講清楚。
包廂裡,一羣人圍坐一團,一箱一箱的啤酒堆放在地上,鄭銘坐在主位,看着身側的兩個人,一個是商馴,另外一個則是焦路,鄭銘有些訝異,他沒有想到商馴的位置居然那麼高。
商馴似乎是注意到了鄭銘的目光,他側頭看着鄭銘,隨後伸出筷子,夾了一筷子菜放到鄭銘的碗裡,隨後自己又默默地吃了起來。
焦路看着鄭銘碗裡的菜,那正是鄭銘喜歡吃的,他早就知道商馴的本領驚人,於是對此也不驚訝,只是催着鄭銘用餐,好等會兒將事情說清楚。
這一頓飯吃的鄭銘又是欣慰又是愧疚,他欣慰於,這些兄弟們不計前嫌,願意幫助他,卻也愧疚於當初無情的離開。
“我這一次,是爲了進軍商業界,才找的你們。”鄭銘將筷子一放,清了清嗓子,穩重的說。
所有人都放下筷子,有些凝重的看着鄭銘,神色嚴肅,一個個都十分認真,這讓鄭銘的嗓子哽咽了一些,他喝了一口酒道,“別的我不能透露,我只告訴你們,當初,是我鄭銘對不起你們!所以這一次,你們若是不願意幫忙,我鄭銘也不會逼迫你們,只是這一次,對你們而言,恐怕,有危險。”
“鄭哥,我們不怕,我們就怕你不要兄弟們!”
“就是鄭哥,我們講義氣!認準了你就是你了!”
“嘿嘿嘿!你們什麼意思呢!感情當我不存在啊?”一旁的焦路不滿了,不停的把杯子敲在桌子上,大聲嚷嚷抱怨,惹得所有人都笑的不停。
“鄭哥,咱們兄弟可不是光靠武力的,這一點你清楚,沒見過你時不時的動手的,我們也是有腦子的人,這一次,想必有什麼要動腦的活吧!”虎子頓了頓道,“不過鄭哥,你得給個理由啊,當初不要我們,現在回來……”
“爲了一個人。”鄭銘輕聲道。
虎子愣了愣,像是想起了什麼,“是柳小姐?”
商馴的眉毛一挑,沒多久,他又不動聲色的吃起菜來,彷彿面前只有這些菜餚。
鄭銘思忖了一會兒,沉聲道,“不是她,是一個男人。”
全場譁然一片,他們面面相覷,顯然沒有想到是這個理由。
“是你們的嫂子。”鄭銘掃視了一圈人,冷聲道,“他叫簡湛。”
包廂內頓時鴉雀無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