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德國統帥部準備着模擬對抗演習的同時,東北方向上的芬蘭卻正在和蘇聯展開着一場螞蟻與大象間的實戰對決。
“喂,”一名身穿白色僞裝服的芬蘭士兵壓低音量輕聲道:“西蒙,蘇聯人的警戒太嚴密了。他們在觀察團周圍,五步一哨,十步一崗。這樣看來,我們更本靠不過去。”
說話的人叫做瑞莫,他和捷威尼同是西蒙狙擊小組的一員。組長西蒙負者狙殺,而他們則負者掩護與警戒周圍區域。
“聽情報裡說,這裡面有好幾個少將,領頭的還是個上將。”由於隔得很遠,所以西蒙也不擔心暴露,小聲回話道:“要是這點防衛都沒有,那就該不正常了。”
蘇聯方面的嚴密防範,西蒙早就注意到了。不過出於安全考慮,他並沒有帶着自己的小組進一步靠近蘇聯高級軍官觀察團的所在位置。
他們來這裡的目的是殺人,不是爲了被殺。
作爲一名多次在戰場上全身而退的優秀狙擊手,西蒙對勇氣與魯莽可謂區別的相當清楚。
身爲狙擊小組的領隊,他必須確保自己的小組保持在足夠脫離危險的距離以外。這樣,不僅能夠在實行狙殺後提高小組的逃生率,還能進一步減少狙擊前被對方發現的概率,從而提供隱蔽性與成功率。
他帶着2名夥伴來到這裡,這件事本身就已經證明了他們的勇氣。可要是再往前縮短間距的話,那就是一種愚蠢的匹夫之勇,徒增犧牲的可能性而已。而這樣的犧牲,是完全沒有必要的。
“看樣子,我們似乎不能再靠近了。”西蒙趴在一層白布上,表情淡漠的分析道:“雖然我們不能進一步往前,但蘇聯人的觀察團也不可能一直窩在龜殼裡不出來。他們畢竟是來前線觀察戰況或者地形的,遲早會動身往前線起行。而我們所在的位置正好在主路側翼,也就是在他們前進的必經之路上。再耐心等等,我估計大魚很快就要出來了。”
雖然西蒙等人所趴白布的下面加上了一層折斷鋪好的樹枝,又在樹枝層與白布間墊了一層不算太薄的墊子,儘可能的隔絕了雪地帶來的寒冷。
但是長時間待在冰天雪地中,哪怕是穿着厚實禦寒衣物的西蒙等人,也難免讓寒冷的天氣抽走一絲絲體力。所以西蒙現在完全是跟具自己的直覺,要求小組留在原地多等一會兒。
一旦他的直覺判斷出現過大偏差,蘇聯觀摩團遲遲未現,那狙擊小隊就將在這寒冷的雪地上不斷流失體力,直至喪失執行任務的能力而被迫返回。
又等了大概半個小時左右,一直沒有開口的捷威尼,沿着雪地輕輕爬到了西蒙旁邊:“西蒙,要我說咱們乾脆還是在靠近一點碰碰運氣,說不定.......”
“閉嘴!”迷濛壓低音量厲聲道。
捷威尼也算和西蒙搭檔過好幾次了,對於西蒙的行爲邏輯也有一定了解。他被打斷髮言後,不但沒有發半點惱騷,反倒是立刻就乖乖按照西蒙的要閉上了嘴巴,輕輕的把身子進一步壓低。
他明白,西蒙不是一個怪脾氣的人。他既然叫自己閉嘴,多半就是現在的情況急需自己閉上嘴巴。
果然,不到3分鐘,趴在西蒙旁邊的捷威尼就瞧見蘇聯人的營地裡有了動靜。
緊接着,一隊接一隊的蘇軍戰士從營地裡跑了出來。其中,還攜帶着6輛裝上了機槍的三輪摩托車。很明顯,這些蘇軍士兵是在進行“清路工作”。
“突突,突突,突突.......”摩托車上的機槍向四周進行着毫無目的的試探性掃射。
西蒙明白,這並不是蘇聯人子彈太多,打着玩的。事實上,蘇軍的機槍之所以胡亂射擊,一方面也就是爲了看看,有沒有什麼地方存在僞裝後的敵人。如果有,這種隨心所欲的射擊在理論上的確存在擊中的可能性。
另一方面,這種射擊還能起到打草驚蛇得目的。在心理上給可能存在的埋伏敵軍施加心理壓力,進而增大他們暴露的可能性。
而蘇聯人之所以這麼做,很有可能就是爲了即將出現的觀察團軍官們進行安全保障工作。大魚,就要出現了!
西蒙伸出兩根手指,輕輕劃了劃,示意莫瑞和捷威尼做好準備。
三人都是打慣了銃槍的老獵人,一旦有什麼獵物被他們盯上,那基本上也就十拿九穩的可以得手了。
雖然除了西蒙有把毛瑟工廠送來的高級狙擊槍外,莫瑞和捷威尼都還只有從蘇軍那裡繳獲的莫辛納甘91-30式。不過這種槍比起他們之前用的銃槍也算是射程遠、威力大了。最重要的是,射擊後不會像銃槍那樣冒出大量黑煙,不會瞬間在視覺上暴露自己的所在位置。
兩人分別比了一個“OK”的手勢,向西蒙表明自己已經準備完畢。接着,三人就再也沒有任何交流,一動不動的趴在原地,等待蘇聯觀察團的車隊進入射程。
..........
蘇聯觀察團的車隊,不出意料的在先遣部隊完成沿途警戒後出開出了營地。雖然這些負責警戒的先遣部隊並不靠譜,只是站在大路邊上抱着槍做樣子般的站崗,但是他們還是給了觀察團所在車隊安全感。
畢竟這一片已經是蘇軍的佔領區,在他們看來,芬蘭軍人出現在這裡的可能性並不高。都是一羣在大清洗後留下來的酒囊飯袋,從上到下,從觀察團領隊到警戒部隊指揮官,居然沒一個人對正在進行的戰爭保持警惕,提出對大路兩邊的高地展開警戒搜索。
只要他們想的到,以現在營地裡龐大的士兵數量,要進行這種程度的搜索雖然不輕鬆,但也絕對是可行的。
而一旦他們再警惕一些,展開兩翼搜索,那西蒙一行人就算再怎麼自信,也只能在搜索開始後灰溜溜的離開。
可是沒有人想到,這一點。就像沒有人提醒觀察團的將軍摘掉軍銜肩章一樣,蘇聯軍隊對於狙擊手這一行的認識,還是太淺薄,太輕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