倫敦,一輛接着一輛的汽車在市區穿梭。如果說要評出20世紀前期的歐洲,汽車擁有量最多的城市。再愛國的人,也只能低頭承認,英國倫敦的汽車擁有量的確最高。
當然有一個國家的人例外,他們在談及此處的時候可以昂頭挺胸,侃侃而談。沒錯,他們就是英國的公民,日不落帝國的公民!
倫敦海德公園的鬱金香花壇邊,一對情侶坐在露天的花梨木長椅上摟摟抱抱。一名有着漂亮金髮的女青年生穿純白色的襯衫,搭配淡藍色長裙,依偎在一名穿着乾淨整齊的英國軍官懷中。
她的金色直髮,很明顯是剛護理過的,還帶着淡淡的香味。而這身清純的衣服,也在今天早晨剛用熨斗燙平。她就那麼安安靜靜的依偎在軍人男友的懷中,構成了海德公園的一道新風景。
……
與此同時,遠在歐洲大陸的一處無名高地上。一名原本有着一頭帥氣捲髮的黨衛軍士兵,穿着他那身三天前還整潔嶄新的黑色黨衛軍制服,躺在自己的百人長懷中,同時也是躺在親哥哥的懷中。
他那頭平日裡帥氣的捲髮,已經因爲連續幾天的高強度作戰,油膩膩的凝成一團。而那身令人羨慕的威風漂亮的黨衛軍制服,早就被四散的塵土與浸出的汗水弄得鄒鄒巴巴。他就那樣靜靜躺在上司哥哥的懷中,成爲魯爾前沿那些無數壓抑畫面的一部分。
……
“親愛的,今天可是星期一。你不回軍隊呆着,反倒陪我在海德公園浪費時間。你就不怕被上司責罰嗎?”女青年雙手摟着英國軍官的腰,輕聲嬌嘀到。
雖然沒有戰事,國家和平。可英國軍人工作日還是被明文規定必須留在部隊。像眼前這名青年軍官這樣陪着女友在工作日逛公園,理論上是違紀的。
看着懷中的女友,哪有半點放自己走的意思?年輕的軍官撥弄着女友的金髮,體貼的柔聲道:“放心吧,寶貝。連我們的將軍,這會兒都不一定在辦公室裡,又怎麼會有人責罰我呢?再說了,有你陪伴的每一分每一秒對我來說都是珍貴的,怎麼會浪費呢?”
看着女友微微鼓起的肚子,青年軍官笑了,笑的很大聲。
……
“哥,現在可是處在戰爭中。你不回到該你負責的戰壕中。反倒在我這個傷員弟弟身邊浪費時間,你就不怕被千人長責罰嗎?”年輕的黨衛軍士兵,吃力的仰頭看着哥哥,有氣無力的說到。
雖然法軍的攻勢剛剛被擊退,暫時幾乎不可能再次進攻。可黨衛軍嚴格的紀律要求過,黨衛軍的人員任何時候都不得擅離職守。像這名身爲百人長的哥哥這樣,長時間留在一名傷員身旁,不回崗位,理論上是違紀的。
看着懷中的弟弟,哪裡還有往日的陽光活力?這位也不過才二十五歲的百人長,像兒時那樣用食指點了點弟弟的額頭。溫柔的說道:“放心吧,弟弟。我們的千人長,這會兒都已經被擔架擡走了。誰還能有精力來管我這個小小的百人長?再說了,之前我去讀大學,與你分別了4年。現在我補回來一點,多陪陪自己的兄弟,怎麼會是浪費時間呢?”
看着弟弟右腹被榴彈片深深劃穿的傷口,年輕的哥哥哭了,哭的很大聲。
……
“中尉,終於找到你了。我們連已經全員到齊,大夥一直在等你回去做訓練指導。”一名身穿卡其色軍服,斜背防毒面具包和頭盔的士兵打斷了海德公園這對情侶的親密接觸。從他的肩頭銘條可以看出,這是一名已經入伍有段年限的上等兵。
被人擾亂約會顯然是件惱火的事,青年軍官不耐煩的擺了擺手。“這種事你們完全可以自己搞定,按照軍部的訓練標準演練就好。反正又沒有哪個國家有能力威脅我們,按部就班就是我們最好的表現。”
在如今的英國軍隊中,青年軍官的態度並不是一種個別現象。
上百年來,英國的戰艦,幾乎遍佈整個人類世界版圖。插手每一個區域,扶植親英政權,霸佔地區資源,左右地區局勢。
可以想見,當這個國家的軍人,見慣皇家海軍出現的地方,就是英國的勢力範圍時;見慣了無數拼死一搏的軍隊,在英軍面前被撞得粉碎時,他們會如何的驕傲和自大。
日不落帝國,並不是一句口號,而是延續了上百年的事實!
自1588年擊敗西班牙的無敵艦隊後,英國就踏入了海上霸權國家的行列,不斷擴張海外殖民地。之後,英國相繼在英荷戰爭和七年戰爭中打敗荷蘭和法國,奪取了兩國數不勝數的殖民地,確立了海上霸權。最終英國在1815年在拿破崙戰爭中的勝利,又進一步鞏固了它世界霸主的地位。工業革命更讓英國成爲無可爭辯的經濟強權。
雖然第一次世界大戰中,英國所在的協約國集團損失慘重。可是,真正慘重的是法國,是沙俄,是比利時與荷蘭這些國家。不是英國!
什麼是英國追求的歐陸均勢?歐陸均勢就是讓歐洲大陸的戰火一旦點燃,就不能輕易熄滅。最好讓歐洲大陸上的所有國家都打殘打爛,讓所有盟軍和敵軍都拼光死絕,英國只需要最後一錘定音就好了。
英國軍人一直都有這個自信。
他們相信,以英聯邦的經濟、軍事、人口,只要全力發動,即便現在號稱歐洲陸軍第一的法國也遠遠不是對手。
更何況,現在法國還在和德國死磕。無論他們誰輸誰贏,最後的贏家一定是以逸待勞的英國。
這並非無知或幼稚的表現。而是慣性和錯覺的集合!
……
“百人長,可算找到你了。我們百人隊剩下的23名士兵已經全部集合在a5戰壕裡,接下來應該怎麼分配作戰位置?”一位身穿黑色常服,繫上白色皮腰帶與肩帶的黨衛軍士兵,打斷了百人長與奄奄一息的弟弟交流。這名黨衛軍士兵領角和領章邊緣,原本配有的鋁製金屬色編花已經脫落,只剩下一段銀白色的線頭。
戰鬥的慘烈程度,往往在這些細節上體現的淋漓盡致。
看着懷中已經沒有了呼吸的弟弟,百人長緩緩把他挪到一旁,靠在一塊灰黑色的岩石上。見慣了生死的黨衛軍,對於逝去的夥伴,是無法挨個掩埋的。他們只能等到戰後,纔有機會好好哀悼。
把安詳的弟弟留在了原地,百人長用袖口抹去了眼角的淚水。由於他的衣袖早就在戰鬥中沾滿的泥土,百人長的眼眶周圍被抹得髒兮兮的。看着臉上沾滿暗黃色混着黑色泥土的百人長,一旁的黨衛軍士兵卻完全沒有對此發出任何評論。哪怕他知道,自己的百人長是一個有潔癖的人!
曾經那位一天內用香皂洗3次臉,衣服上沾上點灰就馬上拿去洗的百人長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名一心投入戰鬥的戰士,最合格最標準的軍人。
此刻的黨衛軍中,這名百人長的轉變並不是個例。
近四十年以來,德意志人的身影,幾乎在歐洲大陸的每一個主要區域都出現過。打敗每一個敵對者,拉攏親德勢力,吸入各種歐陸資源,裁決歐洲大事件。
可以預測,當這個國家的軍人,見慣普魯士陸軍經過的地方,就是德意志的勢力範圍時;見慣了無數不可一世的對手,在普魯士的鐵血政策下屈服時,他們的內心將何等的自豪與欣慰。
鐵血政策,並不是一段歷史,而是德意志堅持了四十年的信仰!
自1864年擊敗丹麥的四國同盟後,德意志就步入了鐵血統一的正軌,由普魯士相繼合併各個德意志的公國。
之後普魯士在普奧戰爭中打敗了南方的奧地利,解散了德意志聯邦,同時建立了一個北方的德意志國家。
最終普魯士在1870年與拿破崙3世的戰爭中勝利,又進一步鞏固了德意志聯邦各個公國合併後的穩定。德皇威廉一世,更是在法國凡爾賽鏡廳進行加冕。
雖然在第一次世界大戰中,德國所在的同盟國徹底失敗了。可是,真正在戰場上徹底失敗的,是奧匈帝國,是土耳其帝國,是保加利亞和意大利這些國家。不是德國!
爲什麼德國一戰前,敢於對外推行新的世界政策,要求重新劃分殖民地?德意志人的底氣就源於鐵血歷史的榮耀戰爭史,源於德國在工業革命後超過大英帝國的生產力。
德國人一直都有這種驕傲。
他們相信,以德意志的鐵血歷史傳統和歐陸第一人口,只要沒有那些無恥政客拖後腿,即便現在號稱歐洲陸軍第一的法國也遠遠不是對手。
更何況,德國國防軍在萊因哈特上校與西克特將軍的領導下已經開始了新的武裝。一旦後方武裝起來了,最後的贏家一定是後發制人的德國。
這並非國防軍的宣傳思想。而是黨衛軍的堅定信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