繼續按住手裡的幾支近衛部隊不用,絕對不是這些烏克蘭將領們所希望看到的。他們跟隨自己作戰,爲的可不是白白在此送命。但如果自己順從前線軍官的一致請求,批准撤退,不但對斯大林那邊交代不過去,對整個“大雷雨”計劃來說是一個可恥的失敗,而且他自己本身也無法接受。
現在,算進去與西南方面軍並肩作戰的南方面軍,敵我雙方的兵力是大致上還是一比一。並沒有因爲德軍有羅馬尼亞盟友,就在兵力上佔了優勢。
這樣的兵力比例,已經足以保證烏克蘭部隊們,用壓迫式的戰術,至少解決掉羅馬尼亞軍隊了!
儘管如此,可基爾波諾斯本來還是壓制着內心的這種戰術,沒有立刻下令發動進攻。直到他得到了北方戰線上,德軍與芬軍聯手後,已經徹底光復波羅的海三國,轉而重心移到全面向蘇聯腹地進發,他才做出了南線大打出手的決定!
由烏克蘭部隊組成的攻擊箭頭,已經按部就班的在催促下衝向羅馬尼亞軍隊出擊陣地當面,投入到以攻對攻的消耗戰裡。
這一次,當前線終於傳回德軍部隊出現的消息時,基爾波諾斯抓起了電話。
“命令所有的近衛部隊!前進!”
……
“烏拉!”
西南方面軍的烏克蘭部隊,打出了非常值得自己驕傲的戰績。他們在彈藥匱乏,物資極度短缺情況下,竟然與羅馬尼亞首領安東內斯庫指揮的3個羅馬尼亞集團軍打的有聲有色。
一個非常有趣的現象是,明明雙方都知道防守會輕鬆很多,而且都知道對方一定對發動進攻。
但是,兩邊都沒有選擇防禦,都選擇了作爲吃力的進攻方。
同盟國這邊,由羅馬尼亞承擔了消耗與損失。
而蘇聯那邊,這是烏克蘭在爲了大局做犧牲。
只不過,烏克蘭部隊在稍微開了幾槍,衝出了出擊陣地後,很快就紛紛就近尋找掩體,與羅馬尼亞部隊形成遭遇戰下的對峙狀態。
“伊萬!該死的,你在幹什麼,衝那麼前面找死嗎?!”
“什麼,政委在後面督戰?他自己怎麼不上來,聽我的,差不多就跟着大家一起退回去,被太突前了。”
“那些寄生蟲,搶走我們的糧食,讓我們烏克蘭餓着肚子替他們打仗,到頭來還不給我們武器補充,讓我們赤手空拳的送死!”
“..........”
這些停下來的烏克蘭部隊,不是在商量什麼進攻的戰術,僅僅是在被政委趕離出擊陣地後,換了一個地方濫罵後方的高層指揮官而已。
“哎,要不是這些後方的混蛋,用我們的家人威脅我們,誰不會願意早就造反?現在聽說是朱可夫和巴甫洛夫鬧矛盾,卻不給我們把後勤補給送到,讓我們夾在中間遭殃。”一名中校軍官,斜靠在一棟荒廢好一段時間的小房子後面,唉聲嘆氣道。
現在這裡的一支烏克蘭部隊,正依託一個因爲戰爭而荒廢的無人小鎮,勉強駐紮了下來。
在他們後方,就是督戰的政委,而小鎮在前面走,又是羅馬尼亞的敵方部隊。
於是,索性他們就駐紮在了這個無人小鎮,等過段時間,加裝交戰一番後,在撤回出擊陣地。
“哼!送補給的時候剋扣我們,到了打仗任務來的時候,倒是從來沒忘掉我們。”帶頭的那名烏克蘭師長,這個時候也跟着屬下的軍官們一起開罵道。
因爲是烏克蘭人,所以即便是師長,他也逃不過炮灰的命運,被一道趕來的前線。
“將軍,這樣下去不是個辦法啊!”之前那名嘆氣的中校參謀,見師長開口了,趕緊接話起來。
“是啊,這麼下去,我們非得被逼死在前線。等我們都死完了,那些後方的混蛋就可以更肆無忌憚的霸佔我們的家園,奴役我們的家人。”另一位中校軍官也加入到了這場高層會議。
“只是我們也沒什麼辦法,”看大家都毫不避諱的談起這事,早就滿腹怨言的一位上校,竟然也跟着一起聊道:“哪怕我們投降對面,那些混蛋們還能對我們的家人下手。這樣一來,我們的命保住了,家裡人的命可保不住啊。”
這些年,烏克蘭人可沒少被迫害。蘇聯未來鎮壓烏克蘭人,各種手段也沒少使過。抓壯丁趕進軍隊當炮灰的,還算好的了,至少有口飽飯吃。可他們的同胞們,進集中營的進集中營,被送到西伯利亞也不是少數,餓死累死的人口,不計其數!
要不是德國搞了一個聯合社,在蘇聯政府的監督下徵募大量烏克蘭工人修建鐵路與公路網絡,然後德國人發口飽飯給這些烏克蘭人果腹。估計不是這樣的話,餓死的烏克蘭冤魂,還得多上幾十萬!
“師長,你有什麼辦法嗎?只要你開口,我們都聽你的!”
幾位蘇聯軍官,這個時候都把自己這烏克蘭族的師長當做救命稻草,期盼着一個方向。
“辦法,我能有什麼辦法?”那名吧被大夥期待的師長也只是一個勁的苦笑,捂着額頭沉聲道:“一條光明的出路是找不出了,不過,我聽說,好像國內那些鐵路公路部門裡,很多人一直在收受德國人的賄賂,而且還保下了很多烏克蘭工人。”
說道這裡,師長擡起頭來,目光陰鬱的繼續道:“我聽一位朋友說,德國派來一位叫做辛德勒的商人,專門招募烏克蘭人進鐵路聯合社當工人。雖然現在我們和德國處在戰爭中,但是這些德國商人與技術人員只要宣佈願意爲蘇維埃繼續修路的,都被繼續留用了。”
最後,師長緩緩的說到了重點上:“我想,說不定我們能以請求德國聯繫那些留在蘇聯的商人,聯繫那些他們買通的官員,以保護我們家人爲條件,投降德國......”
……
“保盧斯將軍。”
通過搭建的電話線路,指揮黨衛軍的莫德爾正與保盧斯進行着關於戰局的直接通話交流。
“你們可以調轉方向,在更往北的位置進攻了。”電話中的莫德爾,語氣依然從容淡定,聽不出一點焦急的神情。
他負着左手,右手單手持話筒對保盧斯講道:“你們的好意我心領了,不過,南方行省當面的戰鬥,我希望全部由黨衛軍自己來執行。”
“基爾波諾斯最終還是選擇了調動主力部隊應付曼施坦因將軍。”莫德爾語氣平淡,彷彿是在說一件毫不重要的事情,“在局部上,你的第六集團軍與曼施坦因將軍的第11集團軍,都是佔兵力優勢的。”
“可是,我們如果不分兵的話,您當面的壓力就......”保盧斯保持着一貫的恭敬態度道:“我沒有別的意思,只是,按照您提出的計劃,黨衛軍就會面對近兩倍與自身的蘇軍。”
本來在南線,雙方兵力比是接近一比一的。可如果要讓兩頭保盧斯與曼施坦因承擔更少的蘇軍,那留給莫德爾對付的敵人數目,自然就更多了。
“執行吧,”莫德爾頓了頓,語氣漸漸如冷厲刀鋒:“黨衛軍這一戰雖然兵力更少,但是南方行省邊境畢竟是之前從我們的手裡丟掉的!”
“我們丟掉的東西,我們自己拿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