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比諾研究過國際問題,熊建武所言不虛,他良久無語。
胡塔美將魚子醬卷在海絡菜、法國薄餅裡吃,吃了一口,她就喂熊建武吃。
“你能夠通過你家父,通過泰國政府帶話,我願意與華夏元首會晤。”朱比諾食量很少,不當電燈泡了,他拿起手杖,說完這句話,
“我節食。孩子,你們多吃一點吧。要吃什麼,自己點。”
“謝阿爸。”兩人齊聲說。等朱比諾起身離去,兩人叫酒了,當然是最好的威士忌。
上車的時候胡塔美緊纏着他:“老公,今天你就別出去了吧?”
“美美,聽話,現在在節骨眼上,我要是不破獲此案,我可能牛皮吹破了。你放心,我打算化裝打入進去,查清他們的組織,還要接下來的襲擊目標,以及所使用的超濃縮貧鈾搖控炸彈的出處。你知道此類案件早破一天,早一點讓民衆安下心來。”熊建武故意把襲擊目標說得重一點,胡塔美退步了,深情地凝望了他一會兒,噘着荷包小嘴:“我不能跟你一起行動嗎?”
“不行。我要是——你還可以設法營救我。我倆都落入敵人手中,那就叫天天不應了。”
“那好吧。你要萬分小心。有什麼情況,你要馬上給我信息。我會第一時間接應你。”
“嗯 ,我會小心地的。”兩人還情意綿綿,難分難捨。
可是熊建武一上車,車速狂飆升到二百邁直奔特羅姆大清真寺,因爲禮拜快要開始了。主祭長老請出了麥加黑晶能量石,開始朝拜,準備接受黑晶能量波洗腦。
許小豹一身素袍,頭上還束着白頭巾,粘上山羊鬍子,臉色微黑,頗像清真徒;他跟着衆教徒匍匐在地,馬上運行《洗髓真經》,轉換黑晶能量波,帶動真氣潮,讓信徒醍醐灌頂。許數萬信徒發出的真氣潮,讓許小豹運用龜息大法,固本清元了。
思祺可能知道許小豹來了,她心神不寧,要不是許小豹推動真氣,可能她都要串幫,她做完法事,急匆匆就回寢宮。她像是很累的樣子,與躬送的掌教阿訇道別,關上門,第一件事拿出手機發短信:“老公,你來了嗎?”
“你壓住我了,我在被窩裡。”
思祺看了一眼手機短信,驚叫了一聲,趕緊掀開被窩,許小豹平貼着身子趴在牀榻之上,思祺趕緊投懷送抱。可是,許小豹並不在這個上面,他帶來了銀針,趕緊剝了她的長袍,給她行鍼。四百零九位穴位都充斥着黑煞之氣,必須要同時給四百零九個穴位扎針,然後用真氣將黑煞氣帶回給許小豹體內,許小豹再用本元之氣將黑煞氣化解成真氣。
黑煞氣有病毒一般頑固,先是真氣的絕緣體,真氣很難衝過去,浩瀚的真氣被黑洞所填滿,但是許小豹將剛纔獲得的真氣潮慢騰騰釋放出來;絕緣體在一定的條件下也會轉化爲導體,幹樹枝不導電,但溼樹枝是導電體。思祺開始自己由意念緩緩地大周天運行真氣,加快了流程,先是沙漠中的小水渠,然後是山谷中的小澗,再是汩汩的溪流——要不是許小豹擁有如此雄厚的真氣流,神仙也救不了她。慢慢地,思祺有膚色在
變化,由煞白轉化爲童顏,白裡透紅。
一個下午倏忽間過去了,思祺恢復了拉祜聖女的清純。許小豹悠悠收了功。他的鬍子還在微微顫動着,思祺淘氣地一把拽下來,急切地摟住豹哥:“老公,我要——”思祺眼媚如絲,憨態十足,完全是一個純情姑娘。許小豹當然得滿足她。
然後思祺緊摟着許小豹:“老公,帶我走吧。我以前腦海中總有一種奇怪的聲音,我懷疑是幻聽,像是有誰叫我做事。我不做,會受到懲罰。我成天提心吊膽,我現在就得豁然開朗。老公,你把我扔在地獄中這麼久,你現在不可以再扔下我不管了。”
許小豹摟着思祺:“好老婆,你不能離開這裡,不過是暫時的,我奉命來追查伊斯蘭祈禱團,等我全部調查清楚。你就可以大大方方跟着我離開了。”
“我怕。”思祺神情黯然,眼裡噙着淚花。
“我在你身邊,我可以一直保護你。你知道嗎?他們製造了巴釐爆炸案,炸死了八十名澳大利亞人,四十名印尼人。爆炸現場慘不忍睹,但是他們有意嫁禍給復興社,復興社是一個華人社團,他們的宗旨確實是報雞血事件的劊子手。你應該知道伊斯蘭祈禱團的一些情況吧?”許小豹眼裡滿是焦慮。
“老公,我幫你查清楚這個案子,我可再不也要身陷聖戰組織,我要回家。”思祺從許小豹眼光中讀到了,她別無選擇只有幫他完成這個任務她纔有可能功成身退,“老公,一回,就這一回,也是最後一回。我再不想呆在這裡了。我想回家——”
思祺嚶嚶地哭泣了起來。許小豹被思祺哭得頭腦一片空白,他鼻子一酸,強忍住淚水,摟着她嬌小的肩,熱氣癢癢地說:“你看我今天盼成他們的信徒,像不像?”
“不像,臉上明顯黑得很奇怪,你看你的手如此白,脖子也雪白,只有臉兒像挖煤的工人。”
“好啊,我下井挖幾天煤,我再扮一個人。”
“誰啊?”思祺看他臉上的黑色素,被她的淚水一打溼,現在流成一條一條。
“來,我扮給你看,你看認不認得出來?如果扮不好,我真的只有挖幾天煤,再假扮他。”說着,許小豹起來,拿起思祺的化妝盒,對着認真描摹起來,首先他的臉上那麼多的疙瘩,再就是他的眉毛是一把粗大的掃帚眉,然後突出面顱骨的凸凹感,還有拉茬的鬍子,然後裝着兇霸霸的樣子,像是上輩子欠他的帳沒有還。
許小豹學着他扛着腦袋,晃盪着走了出來;思祺脫口而出:“孟大哥!像,像極了。老公,你模仿一個人神態舉止很到位誒!孟大哥就是這樣冷眼瞅人,一臉兇相,歪着嘴巴,裝着很霸道的樣子。”
“好。我們華人都不認不出,相信外國人,看所有華人都差不多。孟江大哥,我太熟悉了,他外強中乾,其實我一回就打得他服服帖帖。”許小豹想起在重刑犯監獄裡,孟江第一回找他的茬,沒想到被許小豹打得他滿地找牙,小分頭楊尚武衝着他打大出手,黑風怪孟江被打得骨折。
“豹哥,你笑什麼?真的像。你想代替孟大哥打進聖戰組織?”思祺一下子明
白了許小豹的意圖。
“沒錯,孟大哥比你還慘,他又不懂他們說什麼。他又是總教派來的軍事首領,他對當地的情況兩眼抹黑,他終日像個啞巴,跟人打手勢交流。其實,都是他們說了算,他不過是個擺設。我問他巴厘島的事件,他一頭霧水。我想如此機密的事件有可能向他請示,但他也不知道他們請示什麼。他還不是擺着臭架子,點點頭,算是同意了。我現在真的打入進去,他們要是還當我是傀儡,我有他們好看的!”許小豹興奮地說。
“你可要小心。伊斯蘭祈禱團的首領阿布沙耶夫,可是國際頭號恐怖襲擊行動的組織和策劃者,他行事心狠手辣。他手下一夥人都是塔利班打過大仗的,他擁有策劃數百次恐怖襲擊成功的經驗。在極端教旨主義的聖戰組織當中,他的影響甚至超過奧多姆這樣的精神領袖的影響,他的伊斯蘭祈禱團,更是讓歐米大國談虎色變。他們神出鬼沒,今天可能在南北球搞恐怖襲擊,明天可能到北半球搞軍事暴動。”
“怪不得孟江在這裡吃不香,人家早架空他了,他只有閒逛的份,一山難容二虎,他這樣糊里糊塗塗反而揀了一條命。重要軍事行動不需要他直接參加,尊重他,手下向他行了個禮哇啦哇啦說上一陣,他唯一要做的點頭,趕蒼蠅一般揮手:去吧。就這樣吧。”許小豹學着孟江虛張聲勢的滑稽樣子,逗得思祺笑得喘不過氣來。
“孟大哥,你怎麼安置他呢?”這也是一個重要的環節,要是他被人發現,他被調包了,那還了得。
“放心吧。我讓他去孔子學院守監控室去,那裡大部分是華人,即使是爪哇人,也是我的朋友。我再讓他勤刮鬍子,穿一套保安服,誰還認得出他是孟江。我讓他叫許小豹得了。我在這裡可又多了一個名字。”許小豹說出這句話有些悔意,思祺敏感地抓住了:“老公,你究竟是什麼人?我現在可是清清白白地,你總有什麼事瞞着我,你的事不要對我藏着掖着。你說呀!”
許小豹想告訴她,但又不知從何說起,思祺偏纏着他一定要他說,許小豹無奈,只得說了一點:“你可別生氣。我把總統的滿女給弄到了手。查案當然是爲她查案,我寫下軍令狀,一定要破這個案子。當然我得盡心其力——”
“你這個陳世美!我饒不了你!”思祺拿着枕頭猛砸起許小豹來,許小豹急了,他賭咒發誓:“我對天發誓,我要是愛胡塔美,天打雷劈,永世不得好死!”
“你騙人!你騙人!總統的女兒——你厲害啊,許小豹,我看不出你有這麼大能耐。哼,我要鬧得你身敗名裂。我不聽你發誓。你都是騙人的。”思祺可不是好惹的,要是許小豹告訴她,他還有十位老婆,思祺還不鬧翻天?再說那十位老婆又能不能接受這樣一個刁蠻女子?想想賴欣怡曾經是他崇拜的偶像,魯玉是高雅的女子,泰莎是大家閨秀,帕米三姐妹是皇家郡主,就是劉娜也是富二代,邱惠嘉可是富婆,蠟桑是他的發少,陳豔芳與他同過患難的親密戰友。哪一個不是厲害角色?
伊罕和帕麗娜扎的悲劇還在眼前閃爍,他任思祺捶打着,心中猶如萬箭穿心。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