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楊天權跟上的這隻老鼠是一隻不安分的老鼠。
在輕鬆的得手了一個錢包之後,甚至這隻“老鼠”都沒來得及查看自己剛纔的戰利品,他就急於開始下一輪的捕獵行動了。
楊天權緊緊的跟隨在這隻老鼠的後邊五步遠的地方,既不會太近讓這隻老鼠察覺自己,又不會太遠看不清楚這隻老鼠的那隻賊手。
寒冷的天氣並沒有阻擋人們消費的熱情,這條並不長的步行街上仍然是熱鬧非凡。穿着時尚的年輕男女,西裝革履的商務人士,推着小車躲避城管像是躲避貓一樣的街頭小販,還有揹着旅行包一看就是來明珠旅遊的旅遊團隊。步行街熱鬧而擁擠,這也爲那些遊手好閒,專門偷雞摸狗的“老鼠”提供了非常適合他們生存的環境。
左右看了看,這隻黑衣黑帽的老鼠又朝着前面的幾個簇擁在一起說笑打鬧的幾個年輕男女走了過去。
楊天權知道,這隻老鼠盯上了這羣男女之中的某一個了。
於是,楊天權慢慢的靠了上去,看看這隻老鼠究竟要在什麼時候行動,然後自己下手抓獲,來一個人贓並獲。
果不其然,這隻黑老鼠慢慢的靠近了一個穿着藍色運動衫的年輕人,然後假裝自己不小心撞了一下這個“獵物”,當獵物的注意力被轉移的時候,黑老鼠迅速的下手摸走“獵物”身上的錢包,然後快步離開。
可是“菸頭”沒想到的是,自己剛剛要伸手去摸獵物的口袋,自己的右手就忽然被人從後邊捏住了,而且捏住自己右手的這個人手勁很大,菸頭只覺得自己的右手像是被鐵鉗夾住了一樣。
“哎呦!誰呀!”
菸頭的右手被捏的生疼,本能的叫了一聲。
可是當菸頭轉頭看過去的時候,卻發現一個年紀跟她他差不多大,而且很像一個學生的男人在對着自己微笑。
菸頭雖然被面前的這個人捏住了,可是他卻像根本不害怕似的,就好像剛纔自己什麼也沒做。
“你想幹什麼?快鬆手!”菸頭衝着楊天權大聲喝道,口罩上的眉頭都擰在了一起。
菸頭很痛苦,可是爲了表現自己不心虛的樣子,菸頭還是裝作一副若無其事,確切的說應該是很憤怒的樣子。
聽到後邊有人說話,剛纔那個差點被菸頭搶走了錢包的年輕人轉投看過來,這個年輕人的其他朋友也都轉頭看過來,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
“拿出來!”楊天權笑眯眯的看着菸頭,伸出了自己的左手。
菸頭心裡一驚,心想自己這麼高明的技術難道也會被這個毛頭小子發現了不成?可是仔細的想了想,菸頭覺得自己這手藝,在門派裡除了五爺還有兩位長老比自己強之外,其它的人都不是自己的對手啊!
在技術這方面,菸頭還是有足夠的自信的!
可是這個傢伙怎麼一張嘴就問自己要錢包呢?菸頭不明白!
可是箭在弦上,不得不發。這些事情不是菸頭現在應該考慮的,他現在應該考慮的是自己怎麼趕緊擺脫現在的局面,然後趕緊溜走!最好是能夠打聽到眼前的這個毛頭小子的底細,然後讓門派裡的兄弟來收拾他一頓,讓他知道有些閒事不是他應該管的。
“什麼拿出來?你有病吧!”菸頭假裝一副很生氣的樣子衝着楊天權大喝道。
楊天權二話沒說就把菸頭遮擋住大半邊臉的口罩給扯了下來。因爲口罩戴在耳朵上的緣故,被突然扯下來的時候菸頭哎呦的叫了一聲,可能是弄疼了菸頭的耳朵的緣故吧。
楊天權的粗魯行爲這下子是徹底惹怒了菸頭了。菸頭覺得自己行走江湖這麼多年還是第一次有人敢這麼對自己動手的!
這是什麼行爲!
是對自己的侮辱!是對妙手門的侮辱!也是對五爺的侮辱!
“你他媽的是不是找茬?是不是找不痛快?信不信我找人削你!”菸頭被楊天權扯下了口罩,雖然覺得將自己暴露在衆人面前有些不適應,可是現在他覺得自己說話有底氣了,有男人味了,所以在衝着楊天權大吼的時候菸頭幾乎可以用咆哮兩個字。
“你這麼大聲的嘶吼,是不是爲了掩飾你的心虛?”楊天權笑眯眯的盯着菸頭的眼睛說道。
菸頭頓時覺得自己今天是不是遇見鬼了?要不然自己爲什麼在面前的這個毛頭小子的面前就像是一張白紙一樣,被這小子看的清清楚楚呢?
“你他媽的撞了我!還捏着我的手!最後說我心虛?”菸頭指着指着自己的鼻子反問道。
看到有人在這邊吵架,剛纔那個沒被菸頭偷了錢包的年輕人還有他的那羣朋友全都停止了前進的腳步,都饒有興致的看着突然發生的這起吵架事件,而且雖然圍觀的人越來越多,剛剛還不算非常擁擠的步行街現在已經基本上堵住了,最重要的是前來圍觀的人越來越多,幾乎可以說是裡三層外三層。
菸頭察覺到周圍看熱鬧的人越來越多了,於是當下就心生一計。
只見菸頭反而一轉手就捏住了楊天權的手,並且大聲喊道:“大家都來看啊!大家都來評評理啊!這個人欺負我!我正在街上走的時候他抓住我的手就要打我,還說我欠了他兩萬塊錢不還!我根本就不認識他,我就是一個外地來明珠旅遊的,大家都說說看,這是不是明擺着欺負我一個外地的人嗎?”
經過菸頭這麼一個臨場發揮,而且菸頭還很配合的抹了兩滴眼淚表現出自己一副很受委屈的樣子,圍觀的人們很容易就相信了菸頭的話,而且聽菸頭的口音確實不像是明珠本地人的口音,所以菸頭剛纔說的話引起了周圍人的共鳴。大家都紛紛指責楊天權仗勢欺人,沒有證據就亂打人之類的話。
看到周圍的人紛紛對自己吐着口水,楊天權的心裡開始變得有些涼了。
都說民衆是最善良的最有正義感的但也是最容易受騙的。他們有時候會同情心氾濫到相信一個壞人而不願意相信一羣好人,有的時候又固執到相信一羣壞人而冤枉了一個好人。
菸頭剛纔這個一點技術含量都沒有的謊言竟然沒有人去認真的辨別,而且也沒有人對仔細的想一想菸頭剛纔說的是真是假,大家只是聽了菸頭這麼一說就選擇了相信他而不相信自己。
惡人先告狀!楊天權的腦海裡突然閃現出了這麼幾個字。
世態炎涼比不過人心最涼!這是楊天權第二個能想起來的字眼。
“怎麼樣?被我說中了吧!我雖然不知道是誰欠了你兩萬塊錢,可是你也不能把這盆髒水潑到我身上去啊!你說我欠了你的錢,你有證據嗎?你有借條嗎?大家說對不對啊!”菸頭看楊天權一時之間無言以對,於是氣焰更加囂張,說起話來那是唾沫橫飛,一副泰然自若臨危不懼的樣子,好像自己就是正義的化身。
聽到菸頭的這番話,大家職責楊天權的聲音更大了,甚至還有人說要讓警察來把楊天權抓走,讓他在警察局吃幾天稀飯等等。
楊天權卻像是沒聽到周圍的人對他的指責的聲音似的,只是笑眯眯的看着菸頭,也不出口解釋。
雖然菸頭對周圍人的反應很滿意,可是他也知道現在不是享受虛榮心的時候,他得儘快的離開這裡,避免自己暴露在“陽光”下時間太長被人戳破真面目。
“既然你認錯了人,那麼我也大人不計小人過暫且不追求你的責任了!你放開我,我還有事!”菸頭指了指仍然被楊天權捏住的右手說道。
“你這麼急着離開?”楊天權笑着問道。
“廢話!我還有急事要去辦呢!你趕緊鬆手!”菸頭不耐煩的說道,說着就想要甩開楊天權的手,可是甩了兩下,還是沒甩開。
“你這麼急着走是準備再去偷別人的錢包?”楊天權說道。
菸頭覺得自己現在的嘴巴一定能塞下一個雞蛋,不對,應該是兩個雞蛋。
這小子還真是發現了自己的動作了啊!一向以技術高超自詡的菸頭這下子開始懷疑自己的技術了。
難道是自己今天出門忘記看老皇曆了?菸頭在心裡想到。
“你說……說什麼呢!什麼偷別人的錢包!你嘴巴放乾淨點!我可是正經人,你可別亂說話!”菸頭臉紅脖子粗的辯解着說道。
“是嗎?正經人?正經人會老注意着別人的錢包下手嗎?”
“你……你血口噴人!”菸頭大聲的說道:“你說我……說我偷別人錢包,你有……證據嗎?”
“證據?”楊天權冷笑着說道:“你確定你要看證據嗎?”
“對!沒錯!我就要看證據!俗話說捉賊捉贓,捉姦捉雙!你沒有證據就敢說我偷別人錢包,信不信我告你誹謗!”菸頭大聲喝道。
聽到菸頭的這句話,其它圍觀的人也都大喊着楊天權趕緊拿出來證據,甚至還有人直接拿出來了手機準備報警。因爲他們覺得楊天權實在是太過分了,這種人就應該關進警察局好好的反省一下。
“我要是拿出來證據該怎麼辦?”
“你要是……拿出來證據……我就……”菸頭覺得自己突然舌頭有點打結,說話都說不利索了,而且心臟也開始嘭嘭的跳個不停。
菸頭擔心對面的這個一直對自己笑眯眯的傢伙萬一真的拿出來對自己不利的證據可怎麼辦?雖然菸頭不害怕進警察局,可是這種丟人的事情要是被門派裡的其他人知道了,他們還不得笑掉大牙。
菸頭技術不過關,被人發現丟進局子裡!
菸頭覺得,要是自己從局子裡出來聽到門派裡的其他人對自己說出這樣的話,那簡直比殺了自己還難受!
“你就怎麼樣?”楊天權問道。
“你說怎麼樣就怎麼樣!但是……”菸頭冷哼了一聲繼續說道:“你要是拿不出來證據我就送你進警察局,大家幫忙做個見證!”
說着菸頭還拱了拱手,表示自己感謝大家的意思。
周圍的這些人都會心一笑,表示自己願意做這個見證人。
“在我拿出證據之前,你可以先摸一下自己的口袋,看看有沒有少了什麼東西!”楊天權說道。
“少了什麼東西?”菸頭很不屑的冷哼了一聲說道:“我能少……”
菸頭雖然對楊天權的話很不屑,不過出於下意識的反應,菸頭還是伸手去摸了一下自己的口袋。
這一摸不打緊,可把菸頭嚇了一大跳。
口袋裡的“戰利品”全都不見了!
菸頭粗略的算了一下,自己今天差不多一共收穫了十幾個戰利品,自己的上衣的口袋已經差不多裝滿了錢包還有兩條金手錶,菸頭決定再幹一票就準備收工了,可是沒想到自己的最後一票居然出了這麼一個岔子。
菸頭有些懷疑自己的眼睛,可是菸頭上上下下的摸了一遍全身的口袋,甚至還把自己的內衣口袋也摸了一遍,什麼都沒有!
菸頭很奇怪,菸頭很生氣,菸頭很驚訝!
“你……你到底對我……做了什麼?”菸頭發現自己全身上下一件戰利品都沒有之後,就指着楊天權像是見到了鬼似的聲音哆哆嗦嗦的說道。
要不是菸頭現在的右手還被楊天權拽着,菸頭都想現在趕緊跑路了。
“我對男人沒興趣!別一副好像我對你做過什麼似的表情!”楊天權有些厭惡的看了一眼菸頭說道。
頓了頓,楊天權從自己的褲子口袋裡摸出一個棕色的錢包,對菸頭說道:“你是不是在找這個?”
一看到這個棕色錢包,菸頭更加確定自己是見到鬼了!菸頭記得,這個錢包明明是放在自己身上的,怎麼會突然跑到這個傢伙的口袋裡去的?
就算是對方比自己技術高明,可是自己總該有所察覺啊!就連門派裡的兩位長老從自己身上拿走東西,菸頭多多少少也是有感覺的。可是自己剛纔什麼感覺都沒有,這就讓菸頭有了一種頭皮發麻的錯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