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接觸到這個男人的眼神的時候,蘇遠航有了一種想要大叫出聲可是卻一句話也說不出來的感覺。
陰冷,無情,嗜血,殘忍。
蘇遠航從這個男人的眼神中同時體會到了這幾種感受。
蘇遠航可以肯定的是這個男人就是自己許多年未見的三叔,可是許久未見,即便是翻遍了腦海裡所有記憶也還是未能找到關於這個三叔的一點痕跡。
就這樣,蘇遠航呆呆的看着這個男人,都不知道自己該說些什麼了。
“我在問你話,你爲什麼不回答我的話?”
看到蘇遠航沒有給他回覆,男人瞳孔微縮,盯着蘇遠航再次問道。
經過這次的提醒,蘇遠航像是清醒了過來一樣,強制的壓抑住了內心那莫名其妙的恐懼。
“我是……蘇……蘇遠航!”蘇遠航說道,只不過說話的聲音顯得底氣不足,而且還吞吞吐吐的。
男人的眉頭皺了起來,過了一會才說道:“蘇家的男人怎麼說話這麼的沒有底氣,沒有自信!難道蘇家經過了這幾十年的變化變得越來越弱,變得越來越受別人欺負了嗎?”
蘇遠航嘴巴張了張,終究沒有說出一句話。
雖然三叔說的有些難聽,不過說的卻是事實。準確的說不是蘇家變得越來越受別人欺負了,而是現在的蘇家被人陰了,而且還讓人找不出背後使陰招的這個傢伙是誰。不過就算不用找蘇遠航也知道,讓蘇家變成今天這個樣子的一定是楊天權還有他身邊的那條狗,沈戚風。
一想到這兩個人,蘇遠航就恨的咬牙切齒,原本還有些呆滯的眼神變得兇狠了起來。
“那你今天來找我的目的是什麼?”蘇少康說道。
“我就是來想請三叔幫蘇家一把的,現在我爸還有大伯都被警察抓起來了。我找了好幾處關係想要把我爸還有大伯放出來,可是那些以前跟蘇家交好的官員在這個時候全都閉門謝客,要不就是直接不接我的電話。現在所有能夠想到的辦法都想過了,可就是沒有一個能管用的。所以我這才找到三叔您……”
聽到蘇遠航說出來的這幾句話,蘇少康的臉色越發的難看了,也越發的陰沉了,直到蘇遠航把話說完,在蘇少康的臉下邊放一個洗臉盆都能直接接水了。
“蘇慕呢!他不是老爺子選出來的蘇家的家主嗎?他現在又做了些什麼!”蘇少康繼續問道。
“我……不知道!這幾天我一直都在爲了我爸還有大伯的事情東奔西走,沒有注意到他!”蘇遠航說道。
其實蘇遠航是知道蘇慕在做些什麼的。蘇慕現在蘇氏集團的總部大廈指揮股票大戰呢,蘇家的企業遭到了不明財團的攻擊,現在蘇家的股票一路下滑,要是再不做出應對措施,蘇家很可能就會完了。所以,蘇慕臨危受命親自坐鎮指揮,來應對這場股票大戰。只不過蘇遠航爲了在這位許久未見的三叔面前彪炳自己的功績,也爲了給蘇慕穿一個小鞋,所以蘇遠航故意說自己不知道蘇慕都去做了什麼。
“混蛋!”蘇少康惡狠狠的衝着蘇遠航罵了一句。
蘇遠航低垂下了腦袋,一副很委屈的樣子,其實他的心裡還是很高興的,因爲他知道這個三叔罵的是蘇慕,而不是自己。有人能夠這麼痛快的大罵蘇慕,蘇遠航心裡能不高興嗎?
“我看老爺子是瞎了眼了,把家主的位置交給了蘇慕這個混蛋!蘇家現在正處於危機之中,蘇慕卻不見蹤影,蘇家交給這樣的人遲早會被他敗光!”蘇少康覺得罵了一句不解氣,於是又大罵了兩句。
“三叔,你就別罵堂哥了!現在蘇家遭遇危機,他或許正躲在某個清靜的地方想辦法呢!”蘇遠航連忙“安慰”着蘇少康說道。
“遠航,你認爲是誰在背後捅蘇家的刀子?”蘇少康像是突然想起來什麼似的,突然轉移話題看着蘇遠航說道。
“那還用說嗎?肯定是陸家和沈家,他們兩家中的任何一家都不能和蘇家對抗,可是現在這兩家聯手了,蘇家就有些吃不消了。這不是最關鍵的,蘇家之所以會成現在這個樣子,主要是因爲楊天權還有沈戚風這兩個人在背後使壞!”
“楊天權?他是誰?”蘇少康眯起眼睛看着蘇遠航問道。
雖然蘇少康長久的在美國打拼,可是華夏國內特別是明珠的事情他還是知道的。這個沈家的沈戚風他早就在兩年前聽說了,而且還蒐集了大量的有關沈戚風的資料。而蘇遠航嘴裡說的這個楊天權蘇少康還是頭一次聽說,所以不禁對這個楊天權產生了興趣。
“三叔你不知道!這兩人中,最壞的就屬這個楊天權了。他不光破壞了堂哥攻擊陸家股票市場的計劃,而且還殺了很多堂哥的心腹,我估計我爸還有大伯被警察抓走也是這小子在背後使壞!”
頓了頓,蘇遠航拉起自己的褲腳到膝蓋位置,然後用另外一隻手指着自己的膝蓋,說道:“三叔,你看我的兩條腿都是被楊天權打斷了,現在我走路都走不穩,下雨天的時候還……”
可是蘇遠航的話還沒說完就被蘇少康打斷了。
“有沒有他的資料?”蘇少康問道。
“有!我有!可是我沒有帶在身上,而是放在了外邊的車子裡,如果三叔想要看的話,我現在就去拿!”蘇遠航很是驚喜的對蘇少康說道。
因爲蘇遠航剛纔在說話的時候其實也在觀察着三叔的表情,當自己說到自己的父親還有大伯是被楊天權陷害的時候,蘇遠航在三叔的眼神中看到了無限的殺意,這讓蘇遠航很滿意。
現在有三叔幫忙,而且還有三叔手下的這羣亡命之徒,殺死楊天權的可能性就變得很大了,這讓蘇遠航內心很是激動了一陣子。
“不用了,你把這個楊天權的資料發送到這個郵箱裡就行!”
說着蘇少康就從口袋裡摸出了一張類似名片的紙片遞給了蘇遠航。蘇遠航接過來一看,上面只有一個電子郵箱,其他的什麼也沒有。
“沒事的話,你可以走了!”蘇少康說道。
蘇遠航還想問問三叔準備什麼時候行動,可是蘇少康身邊的兩個黑人已經將蘇遠航不由分說的就推出了大門外。
天空淅淅瀝瀝的下着雨,陰沉了很多天的天空一下子像是漏了一個洞似的,雨一直下,像是沒有停下來的趨勢。
沈戚風推開奔馳房車的車門的時候,雨水瞬間飄進了車子裡,冰涼的雨水鑽進了沈戚風的脖子裡,沈戚風趕緊關上了車門,而且還打了一個噴嚏。
“公子,下這麼大的雨,你就在車裡坐着吧!我去叫那個人過來!”坐在沈戚風身旁的保鏢一邊趕忙遞過來紙巾,一邊對沈戚風說道。
沈戚風沉默不語,而是看着車窗外那個身上揹着一個酒葫蘆,手中的大刀在雨中狂舞的像是個瘋子一樣的男人。
只見這個男人全身都溼透了,青衫被雨水浸透緊緊的粘在他的身上。而這個男人就像是毫不知情一樣,在雨中瘋狂的揮舞着大刀,彷彿他要用這把大刀將下落的雨珠給切斷一樣。
沈戚風還觀察到,這個像是瘋子一樣的男人揮舞一會大刀就取下把背後的酒葫蘆,然後拔開塞子仰頭咕咚咕咚的灌着酒葫蘆裡的酒水。可是因爲雨太大,這瘋子仰頭灌酒的時候雨水也跟着鑽進了他的嘴巴里,所以他仰頭灌下去的除了酒水還有很多的雨水。
灌了兩大口之後,酒瘋子又蓋上瓶塞,抹了一把臉上的雨水,狂笑了起來。
“痛快,真是痛快!喝着美酒,雨中耍刀,天下間誰能有我逍遙自在!”
“公子,這個人是不是瘋子!咱們還是不要去找他了吧!”保鏢指着車窗外的酒瘋子對沈戚風說道。
“你不懂!”沈戚風轉過腦袋看着保鏢說道。
“這樣的人才如果能爲我所用,以後定能助我一臂之力!”
“可是……”保鏢還想說些什麼卻被沈戚風打斷了。
“不用說了,我已經決定了!”
說完,沈戚風就帶上身邊的一把黑色雨傘,拉開了車門打開了雨傘就朝着酒瘋子走過去了。
因爲這風雨太大,沈戚風剛剛撐開的雨傘就被大風吹的差點折斷。艱難的將雨傘撐在腦袋上,沈戚風繼續朝着酒瘋子而去。
嘩啦——
在沈戚風走到酒瘋子面前不遠處的時候,一陣大風吹來,沈戚風手中的雨傘被大風吹斷了,大雨就像是不要錢似的拼命的往沈戚風的身上潑着,不一會沈戚風全身的衣服也像是這酒瘋子一樣溼透了。
感覺到背後有人走過來,酒瘋子轉過腦袋,用刀指着沈戚風,大喝道:“來者何人!”
沈戚風被酒瘋子用刀指着自己的脖子,本能的往後退了一步。
“我仰慕先生仙風道骨,頗有氣質!所以想來和先生聊幾句!”
酒瘋子還是第一次聽人說他是仙風道骨的,以前別人見到他的時候都說他是叫花子,乞丐或者老流氓之類的。現在居然有人說他仙風道骨,酒瘋子的心裡也有些飄飄然了。
“哈哈,年輕人嘴巴還挺會說話!”酒瘋子又抓起背後的酒葫蘆,狂灌了兩口,然後將酒葫蘆遞給沈戚風,說道:“喝兩口?”
看着酒瘋子遞給自己的這黑漆漆的,像是很久都沒用了,幾乎都快要發黴的葫蘆,沈戚風有了一種想要嘔吐的感覺。
強制的定了定神,沈戚風笑着說道:“大雨滂沱,雨中說話不方便,咱們還是坐在這雨亭裡說話!”
“哈哈……”酒瘋子將酒葫蘆又蓋上放在了背上,這才說道:“年輕人平時可要注意鍛鍊身體,這麼一點風雨就受不了了?”
說完,倒是酒瘋子先飛到了不遠處的雨亭裡邊的。
沒錯,酒瘋子不是走過去的,而是飛過去的。因爲酒瘋子剛剛說完話就右腳猛的蹬地,然後他的身體就像是一枚炮彈一樣跳到了半空中,然後酒瘋子再次在空中違揹物理原理,左腳踢右腳,然後整個人再次加速,朝着雨亭飛過去了。
沈戚風看到酒瘋子做出這樣的動作,驚訝的站在雨地裡都不知道自己該做什麼了。他實在沒想到一個人怎麼能做出這樣的動作,這簡直是太不可思議了。
楊天權的身手已經讓沈戚風很是佩服了,而今天看到的這個酒瘋子的身手已經讓沈戚風驚訝萬分了。
以前沈戚風不相信這個世界上有輕功,可是現在,他信了。
踩着雨水已經灌滿了的鞋子,沈戚風艱難的在雨地裡行走着,還因爲路面溼滑的原因,沈戚風差點摔倒在雨地裡。
來到雨亭子裡的時候,酒瘋子已經坐在石椅上喝着他那酒葫蘆裡的酒,沈戚風都有些懷疑這瘋子的葫蘆裡到底裝了多少酒,怎麼好像永遠也喝不完的樣子。
“你要在這亭子裡談!現在我們就坐在這亭子裡,你可以說了!”酒瘋一邊大口大口的灌着酒水,一邊看着外面正在下的大雨說道。
沈戚風一進到雨亭裡邊就將自己的外套脫掉了,扔在了一邊,只露出裡邊的襯衫。
“我看先生喜好喝酒!恰好我家裡珍藏了很多好酒,不管是拉菲還是白蘭地,或者是其它的什麼酒,都能讓先生喝個夠!”沈戚風笑着說道。
酒瘋子又開始狂笑了起來,笑的很放肆,很狂妄。
“多謝年輕人的美意,只可惜我酒瘋子一輩子只喜歡喝白酒,一些紅酒什麼的一點意思也沒有!”
沈戚風笑了笑,說道:“先生想喝白酒的話,我家裡也有很多珍藏的極品白酒!如果先生不嫌棄,可以在我家裡喝個夠!”
“喝個夠?”酒瘋子轉過頭來看着沈戚風一臉驚訝的問道。
“對,喝個夠!”沈戚風笑着說道。
“年輕人這麼熱情的請我喝酒,不會是讓我白喝的吧!”酒瘋子說道。
“我看先生衣衫襤褸,定是居無定所,衣食煩憂,若先生能夠留在我身邊盡一份綿薄之力,先生想要什麼我都可以辦到!”
“哈哈……年輕人說話還真是文縐縐的!不過你的好意我心領了,其他的事情就免談了!”酒瘋子很是乾脆的拒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