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天權笑的很放肆,蘇慕笑的很含蓄。
“蘇先生真是一個幽默的人!”楊天權笑呵呵的看着蘇慕,說道:“以前我總以爲幽默是一個優點,不過我現在覺得幽默並不一定是優點!”
“我也這麼認爲!”蘇慕點了點頭,說道:“我倒是覺得楊少也是一個幽默的人!”
“我們今天應該是第一次見面吧!”楊天權滿是笑意的臉漸漸的冷卻了下來,變成了一臉的嚴肅。
“是的,我們是第一次見面!”蘇慕的臉上洋溢着如春天陽光般的溫暖笑意。
頓了頓,蘇慕繼續說道:“不過確切的是,我是第二次見到楊少,而楊少你卻是第一次見到我!”
“何出此言?”楊天權眯着眼睛看着蘇慕問道。
“陸老爺子的追悼會我會參加過,只不過當時楊少正在和美人聊天,並沒有注意到我的存在!”蘇慕冷不防的捅了楊天權一記軟刀子。
楊天權心裡一驚,但臉上卻並沒有表現出來,只是用一種十分好奇的眼神打量着這個初次見面的蘇慕。
蘇慕說的是陸明月和楊天權第一天回到陸家老宅的事情。那個時候陸明月正在沉浸於爺爺的死帶給她的巨大傷痛之中,而楊天權也不認識蘇慕,所以就算看到了蘇慕也沒有當回事。
蘇慕只是在陸家老宅待了十分鐘,然後就離開了。所以,從那次算起的話,蘇慕這次算得上是第二次見到楊天權。
“蘇先生好像在刻意迴避我的問題!”楊天權說道。
“楊少今天來不就是來聊天的嗎?”蘇慕聳了聳肩膀,說道:“哦!差點忘了!楊少既然今天賞臉來我這裡做客,我居然忘記給貴客泡茶了,你看我這腦子!”
說完,蘇慕就站起身來將自己端起茶壺,走到楊天權的面前,給楊天權倒了一杯茶水。
楊天權自始至終都沒有動,而是眼睜睜的看着蘇慕給自己倒茶,然後又坐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
楊天權嗅聞着這極品大紅袍散發出來的濃郁香味,心中卻沒有半分的喜悅。他現在纔開始意識到沈戚風對這個蘇慕的評價是多麼的中肯,做事認真沉穩,不出手則已,一出手就是殺招。
這樣的人最可怕,也最難防備。
楊天權現在算是看出來了,這個蘇慕還真是一頭小狐狸。要是自己不跟他挑明的話,恐怕他能坐在這裡跟自己扯半天沒用的話題,然後等到快吃晚飯的時候邀請自己共進晚餐,最後在自己喝醉以後派人送自己回家。
“蘇先生!”楊天權沒有去喝剛纔那杯蘇慕給自己倒的茶水,而是眼神銳利的盯着蘇慕,說道:“你剛纔說,你不認識威爾遜?”
蘇慕笑了笑,說道:“我確實不認識什麼威爾遜魯濱遜的!我這個人的交際圈子很小,華夏人都認識的很少,更何況你所說的這個聽起來像是個外國人名字的什麼威爾遜!”
“蘇先生是在跟我兜圈子?”
“我哪裡敢!”蘇慕笑着說道:“我只是在陳述一個事實而已,並沒有跟楊少兜圈子!”
“陳述一個事實?”楊天權冷哼着說道:“既然蘇先生說到了事實這兩個字,那我就拿出一點事實讓蘇先生看看!”
“請便!”蘇慕聳了聳肩膀說道。
於是,楊天權就伸手摸向自己的懷裡的口袋,然後從中掏出一張摺疊的四四方方的紙張,然後右手的食指和中指夾着這張紙就這麼隨隨便便的一扔,這張紙就像是長了眼睛一樣直直往蘇慕的腦門上飛去。
蘇慕眼睛微眯,在這張紙快要飛到自己的腦門上的時候伸手一抓,然後就準確無誤的接住這疊的四四方方的紙片。
“蘇先生還是看一看比較好!”楊天權笑着說道。
蘇慕看了一眼楊天權,打開這張紙閱讀了起來。
只見這這張紙上是銀行的流水賬記錄,上面記錄了一個明珠的賬戶往境外匯款的流水賬,旁邊的備註標示着匯款方的戶主是一個叫張大毛的華夏人,而收款方則是一個英文名字,用華夏語翻譯過來就是威爾遜。
“這是一張銀行的流水賬記錄,楊少給我看這個是什麼意思?”蘇慕指着這張紙好奇的看着楊天權問道。
楊天權笑了笑,心想這個小狐狸還真是夠狡猾的,典型的那種不見棺材不掉淚的人。
“這張流水賬記錄並沒有什麼好奇怪的,關鍵在於流水賬旁邊的那兩個名字!”楊天權笑着說道。
“我看到了,一個叫什麼張大毛,另外一個是一串英文名字。楊少還挺有心,標註了這英文名字是叫做威爾遜的!可是這又說明了什麼!”
“說明了一些特殊的情況!”楊天權說道:“這個張大毛是蘇先生手下的一個得力保鏢的遠房表親,而那個威爾遜就是蘇先生的一個 開路先鋒!我還真是不得不佩服蘇先生做事的謹慎程度,匯款方 和收款方都和自己撇的遠遠的。自己絲毫不沾,而是在一邊遠程遙控!連我敬佩蘇先生的才華和智慧了!”
“楊少怎麼越說越讓我糊塗!”蘇慕一臉迷茫的看着楊天權說道:“我真的不知道楊少你在說些什麼!”
“蘇先生不想讓人查到購買暗中大量購買陸家股票的事情是你做的,所以就把這件事情交給了一個和自己毫不相干的外國人,而且許諾這個外國佬一切要求。可是讓蘇先生頭疼的是,這個外國佬太好色,而且也喜歡喝酒。於是蘇先生就親自爲這個外國佬找了一個能夠同時滿足這個外國佬這兩個要求的絕佳地方——鶯歌燕舞。一個被人棄置的會所,這個鶯歌燕舞既隱蔽又安全,可以滿足威爾遜的要求而且還不容易被人發現。滿足了威爾遜的要求之後,威爾遜就開始爲蘇先生工作了,這個威爾遜也不是一個傻瓜,知道自己暗中做了不利於陸家的事情,如果被人查出來就會受到陸家的報復。所以,聰明的威爾遜先生又暗中找了兩個想要賺大錢的華夏人作爲自己的代表去買陸家的股票,而威爾遜本人則坐享其成,只需要定期向蘇先生彙報情況就可以了!”
“楊少講的真是太好了!說實話,我都深深的被楊少的這個故事給吸引了!”
蘇慕聽完楊天權的解釋之後就開始鼓起了掌,而且一臉崇拜的看着楊天權,就好像楊天權講的故事真的吸引了他一樣。
“楊少這樣的編故事的才華怎麼不在娛樂圈發展一下呢!我想靠着楊少這傑出的編劇才能一定能夠寫出很好的劇本,而且運氣好的話說不定能當上華夏國有名的大導演!”蘇慕繼續說道。
啪——
楊天權突然站起身來,將蘇慕剛纔遞給端給自己的陶瓷茶杯一下子摔在了這客廳的木地板上。
脆弱的陶瓷茶杯和堅硬呃木地板來了一個親密的接觸,一瞬間,客廳的木地板上就出現了那個陶瓷茶杯支離破碎的屍體,淡黃色的茶水也撒了一地,然後被地毯給吸收了,只在這厚實的紅地毯上留下了一片溼痕。
“蘇慕,我已經把話說的很清了!你還在跟我裝糊塗,你當真以爲我是傻瓜嗎?”楊天權眼神犀利的盯着蘇慕說道。
嘩啦啦——
楊天權話音剛落,客廳裡就突然出現了十幾個拿着手槍的黑衣大漢。這些黑衣大漢從客廳的大門破門而入,一進門就把楊天權等三個人圍了起來,手裡的手槍也對準了楊天權還有大寶小寶的腦袋。
看到這些黑衣要動手的樣子,大寶和小寶也警惕了起來,兩個人緊握雙拳,一副隨時準備開戰的架勢。
“楊天權,你以爲我不知道你今天來這裡是做什麼的嗎?”蘇慕冷笑着說道。
頓了頓,蘇慕繼續說道:“就像是你剛纔說的那樣,我承認收購陸家股票的事情是我做的,威爾遜也是我的人!這些事情都是我做的!可你又怎麼樣,你又能改變什麼,你什麼也改變不了!”
“蘇先生終於承認了?”楊天權笑眯眯的看着蘇慕說道。
“楊天權,你知道我最討厭的人是誰嗎?不是我堂弟蘇遠航,因爲他不配!也不是沈戚風那個牆頭草,因爲他沒這個資格!我最討厭的人就是你!”
“我?我可不記得我跟你有什麼過節?”楊天權笑着說道。
“沒什麼過節?”蘇慕冷哼着說道:“要不是你陸家早就已經成爲了我的囊中之物了,要不是你我堂弟怎麼會斷了兩條腿,要不是你明珠怎麼會變成現在的這種局面?你知不知道!這一切的一切都是你造成的!而今天,你就要爲自己所做的事情付出帶價!”
說完,蘇慕就一把躲過身旁的一個保鏢手裡的手槍,然後動作熟練的拉開保險,槍口頂在了楊天權的腦袋上。
“你想殺我?”楊天權盯着蘇慕問道。
“明知故問!”
“總要有一個理由吧!”
“理由我剛纔已經說了,你是我最討厭的人!”
“好像這個理由不充分!”
蘇慕笑了,很猖狂的笑了,跟剛纔溫和的笑容的蘇慕判若兩人。
“理由很多,在明珠這個地方想讓你死的人何止我一個!恐怕你到現在都沒想到,想讓你死的人還有沈戚風吧!”
沈戚風?
聽到蘇慕這麼說,楊天權也是心中一驚。不過,想了想之後,楊天權覺得沈戚風也有恨自己的理由。
“因爲陸明月?”楊天權問道。
“對,就是因爲陸明月!全明珠的人都知道沈戚風喜歡陸明月,可就是你這個傻瓜不知道!你搶了沈戚風的女人,沈戚風難道不應該恨你嗎?”
楊天權笑了起來,說道:“確實!他有恨我的理由,如果哪一天他也像你一樣拿着槍指着我的腦袋,我一定不會感到驚訝!”
“你還算是個聰明的人!”蘇慕說道:“只可惜,你就要死了!說實話,如果可以的話,我還真不想殺了你!”
“爲什麼?”
“因爲你這樣的人如果留着對我很有好處!”蘇慕笑呵呵的看着楊天權說道。
“可惜,事實已經如此!你不能爲我所用,那麼你就去死吧!再見!”
說完,蘇慕就毫不猶豫的扣動了扳機。
可是讓人意外的事情發生了,手槍沒響。
因爲楊天權已經不知道什麼時候搶過了蘇慕手裡的手槍,而且還用剛纔蘇慕指着自己腦袋的那支手槍指向了蘇慕的腦袋。
快!
真的是太快了!
快的讓人都沒看清楚楊天權是什麼時候行動的!
只見剛纔還拿着槍指着楊天權腦袋的蘇慕,現在成了楊天權的人質。楊天權不知道什麼時候站到了蘇慕的背後,而且用手槍對準蘇慕的太陽穴。
這個變化來得太快,甚至蘇慕的保鏢都還沒有反應過來,事情就已經發生了。
“蘇先生!我現在可不可以提一個小小的要求?”楊天權趴在蘇慕的耳邊小聲的說道。
蘇慕沒有說話,因爲他現在不想說話。
想到了一切可能發生的事情,可是蘇慕卻沒有想到事情會有這樣的變化。
“蘇先生,讓你的這些保鏢把槍扔掉!扔得遠遠的,我不想看到還有除了我之外的任何一個人拿着槍!”
“把槍扔掉!”蘇慕重複着楊天權的話說道。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蘇慕懂得這個道理。
保鏢們看了看蘇慕,又看了看楊天權,然後一個個的都把手裡的搶扔出了客廳,而且還真像楊天權說的那樣,扔得遠遠的。
“非常好!”楊天權笑着說道:“那麼就請蘇先生陪我走一趟吧!”
說完,楊天權也沒管蘇慕同不同意,就拽着蘇慕走出了客廳,那些保鏢想要追過來,可是卻被大寶小寶阻止了。
等到走出客廳門的時候,楊天權對大寶小寶使了一個眼色,大寶小寶會意,在他們四個人走出客廳的時候,大寶一腳踹飛了那個離他最近的那個保鏢,然後砰的一聲將客廳的門反鎖了。
於是,這些還沒來得及走出客廳的保鏢就被關在了客廳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