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允琪瀟瀟灑灑開着車走了,只留下楊棟樑一個人站在路邊。
“奶奶的,算你狠……”楊棟樑唧唧歪歪嘀咕了幾句,唉!沒辦法,嘀咕也沒什麼用,還是面對現實,趕緊甩開兩條十一路往前走吧。
沒等他走出去多遠,後面就有一輛本田雅閣從他身邊經過,可是剛剛過去,然後,竟是緩緩的停了下來。
車窗打開,一個人從裡面探出頭來,喊道:“楊棟樑!”
嘿!
楊棟樑一看樂了,正是企劃三組,跟他一個辦公室的同事於娉婷!
“嗨,早上好啊!”楊棟樑跟她招招手,算是打了招呼。
於娉婷一臉笑容,陽光開朗得一塌糊塗,甩了甩額前的碎髮,問道:“要不要我捎你一段?”
“好啊!”楊棟樑立刻答應。心想莫允琪你個黑心老財,哼哼,你不拉我,有人拉……
“那你還站着幹什麼?上車!”於娉婷笑着說道。
楊棟樑往前跑了幾步過去,拉開車門坐到副駕駛的位置,於娉婷一腳油門,車繼續往前開了。
於娉婷今天穿的非常精神,一身運動裝,白球鞋,馬尾辮,充滿了青春活力的陽光味道,她一邊開車一邊問楊棟樑:“我記得你有車的啊,今天怎麼沒開?”
“呃……”楊棟樑支吾了一下,想了想說道:“哦,沒愛開,偶爾我也喜歡走着來上班,就當是做運動了。”
“喲!敢情還是個運動達人,我說你身材保持的那麼好呢!”於娉婷說道。
“呵呵……”楊棟樑笑了兩聲。
可不是麼,誇楊棟樑別的事兒或許他還謙虛幾句,可說他身材好,卻是連他自己都沒辦法否認的事實,如果非要說自己身材不好,那就是過度謙虛,反倒屬於裝比的範疇了……在部隊裡那麼多年,整天除了執行任務之外就是訓練訓練再訓練,各種高強度的訓練,整整八年的時間啊,就算是一個喝水都胖的哥們兒扔進去,出來也是個健美先生了,何況是本來基礎就不錯的楊棟樑呢。
只是……楊棟樑忽然想起了一件事。
這妹子不是說她自己是色盲嗎?而且還是紅綠色盲,那個啥……紅綠色盲能開車?
她能看清楚紅綠燈哪個有亮哪個沒亮嗎?
呃,這事兒,昨天去吃飯的時候看於娉婷也開車,他就想問的,後來卻是因爲跟方崢擰勁兒把這事兒忘了。
今天正好問問……嗯,真的,這事兒要是不問明白了,坐這妹子的車是真心不踏實啊。
想到這裡,楊棟樑就很有些尷尬地問道:“那個,娉婷,我問你個事兒。”
“啊?什麼事兒?說吧!”於娉婷很直爽地說道。
“你昨天跟我說你的眼睛有點……有點小問題,那你怎麼還能開車呢?你有駕照吧?”
“哦!這事兒啊!”聽到楊棟樑問的是這個事兒,於娉婷當時就笑了:“我當然有駕照了,不過,我那駕照是花錢買的。”
楊棟樑這個汗啊,這妹子倒是實在,他嘿嘿乾笑兩聲:“呃,這樣啊……那,你能看清紅綠燈嗎?”
於娉婷搖搖頭:“看不清啊!”
楊棟樑繼續汗,妹子你別這麼實在好不好?我心裡沒底啊!
他組織了老半天的語言才繼續問道:“那……你這開車……行嗎?”
“怎麼的?害怕啦?”於娉婷繼續大大咧咧:“沒事兒,坐我車你就放心吧,保你人身安全,別看我眼睛不行,可我開車小心着呢,一呢,我開車速度慢,而且從來不搶道不超車。二呢,我只是上班下班開一開,從來不開遠,也不上高速,就是代個步。三呢,呵呵……我有點小竅門。”
“什麼竅門啊?”楊棟樑問道。
“嘿嘿!我自己研究出來的哦!獨家秘方,跟你說了你可不許告訴別人哦,不然我收你專利費!”於娉婷笑着說道:“我眼睛別的毛病沒有,就是路口的時候分不清楚紅綠燈,可我分不清,別人能分清啊,所以一般我到路口的時候吧,我從來不去第一排等,儘量把車排在別人後面,他們停,我就停,他們走,我就走,隨大流前進……而且啊,我這眼睛對紅綠色不敏感,卻也不是完全一點都分不清,至少哪個燈閃了哪個燈暗了我還是能看出來的,所以啊……呵呵,我開車開四年了,一分都沒被扣過,年年十二分滿,怎麼樣?厲害吧?”
於娉婷是個快活的妹子,說起自己色盲這事兒來她一點都不以爲意,相反的,還很爲自己雖然色盲卻是從沒違反過交通法規而自鳴得意。看着她那有些自得的笑臉,楊棟樑也是不由自主地跟着笑了起來,跟這樣一個妹子說話,就算滿天烏雲,也是晴天了,她就像是一縷陽光似的,不管你心裡有什麼爛事兒也都一下子煙消雲散了。說真的,一時間,楊棟樑竟是很有些羨慕於娉婷,覺得做人就應該有她這樣的心態,陽光,健康,開朗……呵呵,這特麼才叫活着!
就這樣,楊棟樑搭着於娉婷的順風車到了公司,進了停車場,剛找到一個空閒的停車位,可就在這個時候,一輛大衆高爾夫開了過來,然後,停在於娉婷車旁邊的停車位上。
車門一開,方崢從車裡走了下來。
“早!”方崢很主動的,跟兩人打招呼!
“早!”於娉婷沒多想什麼,跟方崢招了招手。
而楊棟樑……呵呵,因爲昨天晚上那個告密的事兒,楊棟樑現在對方崢看哪兒都不順眼,不過呢,他心裡膩歪,卻也沒在臉上表現出來,見方崢對自己客氣,他也就點點頭,算是跟方崢打了招呼。
可這時候他卻突然發現,方崢的臉色非常不好。
又青又紫,好像一個小白臉剛剛被一羣慾求不滿的中年婦女拖到一片火紅的高粱地裡糟蹋過了一樣。
雖然臉上帶着笑,卻也是非常勉強,那叫一個不自然,就跟肌肉抽筋兒了似的。
楊棟樑心裡納悶:“呃……這小子什麼毛病?難道是告密之後自覺傷天害理心裡有愧,昨天晚上做了一宿的噩夢?”
不過,他又不是自己兒子,誰管他死不死呢。就他這樣的貨,他越是難受,老子心裡才越高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