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棟樑打定主意要跟郝佳坦白從寬了,有些事情該說的時候一定要說,而且要說的明白,說的徹底,一旦有點什麼遮遮掩掩的反而不好。
“佳佳,來!”楊棟樑對郝佳招招手。
“怎麼了?是不是渴了想喝水?”郝佳問道。
“不是……”楊棟樑拍了拍自己牀邊:“你來,我跟你說點事。”
“哦……”郝佳答應着,然後過來,坐在楊棟樑的牀邊。
“鞋脫了,上來。”楊棟樑繼續說道。
“哦……”郝佳一副很乖巧的模樣,按照楊棟樑的吩咐,脫了鞋,上了牀,躺在楊棟樑的身邊,楊棟樑伸出胳膊摟住她的肩,把她摟在自己的懷裡:“睡不着,閒着沒事兒,我給你講講以前部隊裡的事兒吧。”
郝佳是個聰明人,聽了楊棟樑的這句話,立刻明白他要講什麼肯定就是跟妖姬有關的事情,不然的話,這大半夜的,他早不講晚不講,偏偏這時候要給自己講什麼故事呢?
瞬間,一陣暖流在郝佳的心間流過。
她瞭解楊棟樑,知道自己的男朋友是個什麼樣的性格,他之所以忽然如此反常,主動要給自己講這事兒,肯定是怕自己誤會他跟那個妖姬的關係,怕自己多想。
這是一種愛護……郝佳明白。
可是,郝佳卻也很無所謂……說真的,她還真就沒太在意妖姬跟楊棟樑在除了戰友關係之外還有什麼別的特殊關係。一來,郝佳之前說過,只要楊棟樑依然對她好,在意她心疼她,她就不在意楊棟樑在外面是否還有別的女人。男人,是一種天生喜歡偷腥的動物,既然天性如此,與其堵,還不如疏,對於這方面的事情,郝佳對楊棟樑非常非常的理解,非常非常的包容,甚至已經達到了一種放縱的程度。
另外,剛纔郝佳也注意聽到楊棟樑和妖姬之間的談話了。那個叫妖姬的女人,她是姚羽曦的妹妹,親妹妹,富貴人家的小姐,而且相貌極其出衆。就她那樣的條件,又跟楊棟樑之前是戰友,是搭檔,要是出事兒,他們兩個以前早就出事兒了,還能等到今天?換句話來說,以他們兩個的關係,如果真有什麼不可告人的秘密,自己就算一哭二鬧三上吊也改變不了什麼。
既然這樣……倒不如直接放手不管。
郝佳心裡還是那句話:只要你楊棟樑一直對我好,就夠了!
所以,見楊棟樑這樣有些反常的想要給自己講故事,郝佳並不是太關注,反而她還有點擔心,怕楊棟樑爲難,就很善解人意地說道:“棟樑,改天再說吧,好嗎?今天已經很晚了,趕緊睡吧。”
楊棟樑擺擺手:“讓我說吧,正好今天有這麼一個機會,不讓我說,我心裡不踏實。”
“哦,那你說吧,我聽着。”
郝佳見楊棟樑意志堅決,也就不再多說什麼,她很舒服的將頭在楊棟樑懷裡拱了拱,跟小貓似的,乖乖的聽着他講了起來。
“我跟妖姬認識很多年了,嗯……從最開始參加考覈的時候就認識,說實話,那時候我挺看不上她的,咳咳……這可不是我性別歧視啊,我只是覺得,部隊,尤其是特種部隊,這是一個屬於男人的地方,賣大力,吃大苦,充滿危險甚至隨時有可能沒命的地方,老爺們兒在這兒都夠嗆能挺下來,她一個女人來幹什麼?給我們這些老爺們兒看着養眼提高士氣的嗎?可是後來,第一階段考覈結束,到了第二階段的時候,妖姬直接給我露了一手,把我給鎮住了,那天,我們射擊訓練,妖姬跟我搭夥……”
就在這張不算太寬的病牀上,楊棟樑摟着郝佳,在窗外朦朦朧朧的月光伴隨下,他講了當初怎麼在射擊訓練中妖姬給他露了一手,展示了極其精準的槍法和強悍的心理素質,講了之後他們兩個如何分到一起成了搭檔,講了後來怎麼在外面執行任務,講了那一次爲了救自己,妖姬身受重傷,講了妖姬怎麼離開部隊然後自己跟她失去了聯繫,講了後來又是怎麼機緣巧合重新聯繫上的……
所有這些,楊棟樑講的不算太細緻,可是該說的也都說了。
而郝佳,她一句話也沒多說,只是安靜地躺在楊棟樑的懷裡,聽他說着這些當年的故事。
再長的路,總有盡頭。
再長的故事,也總有說完的時候。
終於,楊棟樑把他能想起來的那些能說的都說了,他收聲住嘴,卻沒聽到郝佳的迴應。
“佳佳?”
“嗯!”郝佳這才問道:“講完了?”
“嗯。”
“那……睡吧。”
“……”楊棟樑有些無語了,自己口乾舌燥聲情並茂講了這麼半天,那啥……佳佳你怎麼一點反應都沒有啊?
“你就沒什麼想法?”楊棟樑試探着問道。
“沒。”
“那好吧……”楊棟樑也是無奈:“佳佳,那你回去睡吧。”
“不!”郝佳拒絕了楊棟樑的提議,她保持着現有的姿勢沒動,呢喃道:“就這樣睡,你摟着我睡。”
而作爲一個正常的男人,一個純爺們兒,對於自己女朋友的這種要求,楊棟樑又怎能說不呢?
他點點頭:“好,那就這麼睡吧。”
就這樣,再沒有任何曖昧,也沒有什麼少兒不宜的情節,兩個人就這麼着,在一張狹小的病牀上相擁睡去。
也許,他們太累了。
也許是二人世界的溫存讓人過於放鬆,一直到了第二天早上天光放亮,楊棟樑和郝佳依然沒醒,還在熟睡之中。
楊棟樑現在還是養傷的狀態,而郝佳陪着他,也不用去上班,對於他們兩個來說,基本就等同於放假了,而這樣的話,睡睡懶覺倒也沒什麼好指責的。
可是,睡懶覺也不是一件順利的事兒。
就在這時,楊棟樑放在牀頭櫃上的手機忽然響了起來,一下子,兩個人就都被吵醒了。
楊棟樑睡眼惺忪,很不滿地拿起手機,一看來電顯示上的號碼,不認識,下意識地以爲這是騷擾電話,就沒想接,可是,這電話卻是一個勁兒的響。
“睡啊?大早上的不讓人睡覺……”
沒辦法,楊棟樑嘟嘟囔囔的發着牢騷,按下了接聽鍵。
“楊棟樑嗎?”一個女人的聲音從電話那邊傳來,很熟悉,可是楊棟樑現在還沒睡醒,正蒙着呢,一時半會沒想起來這人是誰。
“是我,你是?”
“我是袁夢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