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剛剛學會走路的嬰孩在父母的庇護下艱難得行進着,搖搖擺擺的晃動着自己的身體。
天氣漸漸轉涼了,秋天的腳步近了,更近了只是,它帶來的是遍地的淒涼和倉皇,衆人都說悲秋,悲秋忽然想起李清照詩詞裡的一段滿是憂愁和哀傷的小詩:‘天與秋光,轉轉情傷,探金英知近重陽,薄衣出試,綠蟻新嘗,漸一番風,一番雨,一番涼。黃昏院落,悽悽惶惶,酒醒時往事愁腸。那堪永夜,明月空牀’這段詩是關於悲秋的,不過,更是深刻的體會了李清照當時悲悽悽哀的心情。
儘管是悲秋,儘管顯得格外的悽惶,格外的哀傷,可是今天依然是豔陽高照,秋高氣爽又是個星期六,今天依然是美術課,早上一起牀,宿舍的學生又開始了周而復始的洗漱、鋪牀、疊被剛剛起牀的她們,又是一副無精打采、睡眼惺忪、愛答不理的樣子
葉馨兒又像是平時一樣,洗漱、疊被、很是細緻的整理牀鋪,然後,安靜的把自己的臉盆放在牀底,擺好了,這時候,她聽到王曉果訝異得聲音響徹在本就不大的宿舍裡:“馨兒,馨兒還不快醒醒,雖然是美術課,你也不至於偷懶吧!不要告訴我你今天生病了?昨晚你不是還活蹦亂跳的嗎?”
這聲音不知驚動了葉馨兒,還驚動了宿舍裡的其他成員,她們個個都儼然成了好奇寶寶,瞬間一窩蜂的蜂擁而上,把馨兒連同她的牀鋪圍了個水泄不通馨兒大概是聽見大家的腳步聲,半晌後,終於磨磨蹭蹭的從被窩裡探出一顆頭顱。
現在頭髮蓬亂至極,即使是精幹的短髮現在也儼然成了雞窩,她慢慢得向上揚起頭,露出一張被凌亂的黑髮絲胡亂的遮掩着的蒼白臉蛋,她懶洋洋得擡起頭來,揚着長長的睫毛,眼睛半睜半閉的望着衆人,本是嬰紅的脣現在也乾裂並且毫無血色,現在她得模樣真像是病態,十足的病態,蒼白憔悴的病態。
“馨兒,你沒事吧?你的臉怎麼那麼蒼白?”笑笑問。
“是啊!
是啊!馨兒,你是不是感冒了?”陸小曼也隨口附和着問。
“要是感冒了你就在宿舍休息,我們幫你請假好了……”葉馨兒也關心的說。
而唯一沒有作聲的就是夏傑,她就在一旁靜靜得看着,什麼都沒有說,也沒有一絲關切的表情,昨天晚飯的時候,她親眼看到馨兒端着飯盒在食堂的角落乾嘔了半天,而飯盒裡的飯也被她原封不動的倒掉了。
這種乾嘔,有兩種可能,一種是純粹的吃壞了肚子,另外一種,不外乎是懷孕了,如果她猜得沒錯的話,前者的機率小一些,後者的可能更大一些。
“我也不知道。”馨兒說,聲音是軟綿綿的,蒼白的,沒有一絲的力氣的,像是隨時可能斷氣一樣“我真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就是覺得頭暈噁心,沒有一點兒力氣和精神,味覺也像是出了毛病,聞到油腥的東西就犯惡心,昨天晚上打飯的時候乾嘔了幾次,今天早上又嘔出了一些酸水。”
“哦?是嗎?”葉馨兒問,微微的蹙起眉毛,靜靜得看着她,聲音裡透露出一絲焦急“是不是吃東西吃壞了肚子?要不要陪你去醫院看看?”
“不用,不用,不用”馨兒慌忙拒絕着“估計是吃壞了肚子,休息一兩天就沒事了,你們幫我請假好了……”
“什麼吃壞了肚子?”夏傑說,語氣裡有幾分嘲諷的意味“你不如去藥房買一貼驗孕試紙看看,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你八成是懷孕了……”
“你你你”馨兒氣得說話都結結巴巴了,眼睛也帶着恨意得射向了她,在內心的深處有一抹深深的心虛和驚慌“夏傑你不要血口噴人,誰懷孕了?你你胡說八道些什麼?”
“嘖嘖嘖”夏傑不屑的撇撇嘴,並未有任何惱怒之色“我有沒有胡說八道,是不是血口噴人?我們可以打賭啊?不用去醫院,只需簡簡單單的一張驗孕紙就靈驗的很,不信,你去藥店買一貼,試一試就會立馬見分曉,才一元錢,只需一元錢,還不會讓你破費多
少?如果你不願意出錢的話,我倒樂意幫你。”
幾個人的目光齊刷刷的在夏傑的臉上停頓了片刻,最後,又都不約而同的瞪大雙眸,張大嘴巴,把驚詫、訝異的目光齊刷刷的投向了馨兒,那種眼神活像是見到了讓人恐懼的怪物。
“不是的,不是的,不是的”馨兒像是受了重大的刺激,慌亂的搖着頭,淚水已經沁出了眼眶,眼神驚懼而迷離,“不是的,夏傑你說謊,你說謊,你們都在說謊。”最後幾個字她是低吼出來的,吼完後,她把頭重新埋進被子裡,像一隻遇到險境就慌忙把頭縮進殼中的烏龜。
“馨兒,沒事的!……”愣了半晌,王曉果忽然插進了話來,她的聲音柔柔的、軟綿綿的,哄溺的對她說:“我們都是好朋友,無論是誰遇到困難,我們都應該互相關心,互相幫助的不是嗎?現在”她輕輕的拍着她身上的被子,溫柔的說“你究竟是怎麼一回事都還不確定呢是不是?所以不要太悲觀了,也許就是吃壞了肚子呢?”
“你們都不要在那裡假惺惺的幸災樂禍了……”她帶着哭腔的聲音隔着被子含糊不清的傳來“我就是懷孕了怎麼樣?用不着你們操心,也用不着你們假惺惺的關心,你們走,都走,我不想聽到你們說話,我也不想見到你們。”
夏傑不屑的撇撇嘴,轉過身去,步伐從容的往門口走去,她走着,聲音也幽幽的傳來:“你們還真不識趣,人家對你們的關心都視若無睹,也根本不領情,你們還杵在那裡幹嘛?快上課了,不想上課的大可以留在這裡,別忘了,今天可是美術課。”她剛說完話,上課的鈴聲就響起來了。
幾個人一聽到鈴聲,立馬一鬨而散,也顧不得勸說她了,各自拿起各自備好的畫板和顏料箱飛也似得往宿舍門口衝去,那速度簡直和火箭有一拼了。
她們衝到畫室門口的時候,門是關着的,幾個人大口大口的喘着氣,笑笑推了葉馨兒一把,果斷乾脆的命令着:“葉馨兒,快打報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