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玄的話音未落,蘇玫忽然就雙臂包懷,緩緩蹲在了地上,小聲的抽泣了起來,整個嬌軀都隨之一顫一顫的,當真是讓人心疼。
“你何必對我這麼好?你身邊那些女人,哪個不漂亮?她們對你都死心塌地的,也不管你的風流事兒,你只管跟她們在一起就是了!”蘇玫帶着濃重鼻音,哭聲說道。
蕭玄彎身,輕輕拍了拍蘇玫的玉背,說道:“別說孩子氣話了。我知道,你今天受委屈了!”
可蘇玫也不聽他說什麼,兀自嚎啕大哭,像是今日裡所受的驚嚇和恐懼,都要隨着眼淚才能流盡了似的。
“別哭了!”蕭玄着實不會安慰人,翻來覆去,都是這麼一句話,就跟復讀機似的,只會說別哭了!
“離婚吧蕭玄!”蘇玫幾近固執的繼續說道。
蕭玄皺眉,放下手裡的毛巾,面帶不悅的說道:“如果只是你一時情緒,這句話,我可以當做沒有聽見。若是你深思熟慮得出的意思,我也可以尊重。但是,你總得給我個理由吧?你也說過,會認真我們的關係,難道你認真的結果就是張嘴閉嘴就離婚?”
蘇玫能聽出蕭玄話中的煩躁,但是她此時哪兒會顧忌這個?今日在姜皓然的莊園裡,她得知的那些事情,完全超越了她二十多年的各種認知。
突然有一天,一個人告訴你,你爸不是你爸,無異於是在說,你是個野種!
蘇玫接受不了。
而那個所謂的親生父親,也知道她的存在,卻從不肯相認,這無異於是更大的打擊。
不管蘇玫內心裡有多自傲,此時都不由她內心不生出自卑。在白玉嬌站出來時,她就突然有種自己配不上蕭玄的錯覺。
白玉嬌對蕭玄的那份情誼,她自問不如。
“我不知道,我要離婚!”蘇玫像個任性中的孩子,不管不顧的說道。她此刻心亂如麻,無法整理了此時迸發了的太多情緒!
“好!”蕭玄放下毛巾,往門口走去。
蘇玫擡頭,怔怔看着蕭玄的背影,像是沒想到蕭玄會答應,會要離開,又像是覺得這個男人走出這個門,就再也不會回來!她突然有些不捨。
“不要以爲父女不能相認,就是多悲天憫人的事情。他好歹也有爲你一路保駕護航,還沒有拿這刀槍,對你放冷槍了去。作爲一個成年人,哪兒有那麼多的難以接受?能接受得了商場詭詐,又爲何接受不了人性卑劣?因爲他們批上了親人這倆字的外衣?你不是自稱毒蠍子嗎?”蕭玄說罷,也不管蘇玫的反應,兀自出了大門去。
蕭玄的話,直指蘇玫內心,他就像個能勘破人心的怪物,像是知道蘇玫的內心在想什麼似的。
蘇玫聽着蕭玄離開,更覺悲愴,眼淚愈發嘩啦啦的流……
“……”
蕭玄出了蘇玫的房間,竟叼着煙出了家門。
他也有些煩躁,他不是個有耐心的人,他知道蘇玫爲何哭泣,爲何傷心,但是,這並非是他能解決的事情。越是如此,他就越是心裡堵得慌。
蕭玄出了家門,就徑直往歐迪去了。
一進歐迪的大門,就見到了一位不速之客正在撒野。
四十多歲的中年男人,穿着考究,面
帶傲氣,盛氣凌人。
“玉嬌,你也是我們金家長大的,現在對我兒子,也能下去這樣的狠手?”這中年男人氣勢洶洶的說道。
而白玉嬌和佛爺,兩人皺眉,卻是一言不發。
蕭玄進門,正見了這一幕,走上前來,徑直張嘴說道:“以後有瘋狗上門,不論是誰,全部給我丟出去。這樣的話,我不想在說第三次!”
白玉嬌僑聯微微一紅,上次金大少來搗亂時,蕭玄已經說過這話了。但是她總顧念着當年那些養育之恩,不想把事情做得太過於難看了。
金國正是第一次見蕭玄,他沒想到眼前這個年輕人這麼霸道,雖然他不是第一次聽說這個年輕人的霸道了,但是一見之下還是有些譁然。
“你就是蕭玄?”金國正目光轉向蕭玄問道。
蕭玄指着吧檯方向,喊了句:“給我一個蘇打水!”說罷,才慢悠悠的回頭,看着金國正,淡淡說道:“要贖你兒子,五千萬,不還價!當然,你要覺得你兒子不值這個錢,那你當我沒說!”
“你……”金國正大怒,心道是這比搶銀行還狠,五千萬,說的跟五百塊一眼輕鬆!
蕭玄擺了擺手,道:“對,廢話少說,回家拿錢去吧!那個,來兩個保安,把這位大爺請出去!”
隨着蕭玄的話音一落,立馬兩個蕭城衛隊的兄弟跳了出來,圍着金國正,也不容他多說,直接架起就往門口拉去。
“蕭玄,你信不信,老子找人封了你的店!告你敲詐?”金國正怒急大喊。
“信啊,你去吧!”蕭玄一本正經的點頭說道。
“……”
不容金國正多說,就被幾個虎背熊腰的漢子直接扔出了歐迪的大門。
佛爺看着蕭玄,苦笑道:“你小子是愈發的強勢了!”
“哎,反正不該得罪的人都得罪了,那個話是這麼說得來着,哦,對,蝨子多了不怕咬。這種小蝦米,要蹦躂,就由着他們蹦躂吧!”蕭玄無奈的聳了聳肩,說道。
白玉嬌看蕭玄笑容苦澀,又想起姜鐵腕那邊的那攤事兒,說道:“那我們該這麼應對?”
“不用應對。到了那個高度,真要以法度碾壓,根本不是蕭城衛隊所能反抗的,也不必反抗。我想,事情不至於到那一步,暫且看看狀況吧!”蕭玄似笑非笑的說道。
佛爺也從白玉嬌一行人口中得知了一二白天發生的事情,說道:“蕭玄說得對。不過,也並非全然無法。說白了,還是要自己底氣夠硬!姜家雖是龐然大物,但是也不代表他就是高高凌駕的對象。如果能與其他家族達成合作……”
“比如金家,黃家?姬家?蕭家?”蕭玄笑眯眯的反問。
“嘿嘿嘿……”佛爺被說破了心思,老臉一紅。他的意思的確是想讓蕭玄把金國平給找出來。
蕭玄嘆了口氣,說道:“反正現在也是黃泥一褲襠,不是屎也是屎了。金國平的事情,我可以處理。至於合作,就算了吧!”
佛爺想了想,聽出味兒了,這蕭玄到現在不願合作,說明這廝還有底牌啊?
倒是白玉嬌,沒注意玩味蕭玄的話,依舊憂心忡忡的說道:“我打聽過了,姜鐵腕可就那一個兒子,而且,
而且姜夫人很是疼愛他,蕭玄,我很擔心你!”
蕭玄想了想,說道:“你把人都叫下來吧!我想,大家怕是都不放心!”
“……”
於此同時,一座古色古香的四合院中,姜皓然的屍體,被置入了棺材之中,棺材就停放在小跨院的院落裡。
姜鐵腕仰天看着星空,滿腹心事。
他唯一的兒子,死了!
若說不悲傷,那是不可能的。可他的憤怒,無處發泄。正如,王夫人臨走時說的那四個字,咎由自取。
姜皓然做的事情,太過齷齪,就連報仇的機會,都堵死了,除非他姜鐵腕也不要老臉了,拼着下一任屁股下的位置換人,才能不管不顧的去報仇。
可他姜鐵腕,是一個國家的姜鐵腕,是一個家族的姜鐵腕。不僅僅是一個父親。
姜鐵腕看着兒子的棺材,將一杯清酒倒在了地上,“子不教父之過。今日你的罪狀,都是我的過錯!”
“當然是你的過錯!”小跨院的門口,傳來尖銳的女人聲音。
姜鐵腕沒有回頭,他知道,是林玉環趕回來了。
門口的女人闊步走了進來,她看起來跟姜鐵腕年齡相仿,渾身散發着一股高貴雍容的氣息,只是那張妝容精緻的面頰上,有幾道化了妝的淚痕。
她的氣勢很凌厲,一看就知道也是一方領導級的大人物。
進了院子,直奔向了姜皓然的棺材,看着棺材裡,已被打的完全認不出模樣的臉,和胸口的一片塌陷,林玉環當場嚎啕大哭,她的兒子可是她的心頭肉,此時不但死於非命,死狀還如此悽慘,她豈能不傷心。
“你節哀!”姜鐵腕淡淡說道。
不知爲何,這夫妻兩人的關係有點怪怪的,兩人之間的氣場,沒有那種正常夫妻間的親暱,而是一種比相敬如賓還要疏遠些的感覺。
“姜鐵腕,你還我兒子!”林玉環在姜鐵腕出聲的一瞬間,猛然撲了過去,又是撕咬又是拳打腳踢。
姜鐵腕站着不動,任由這女人發泄了一番後,才說道:“夠了。如果不是他做出那豬狗不如的事情,又怎麼會有這樣的下場?那些事情,都是你告訴他的吧?要不是你,鬼迷心竅,他怎麼會跟着發瘋?”
姜鐵腕的話,像是一塊大石,重重打在了林玉環的心上,她愣了下,一下子發出了一串尖銳而又淒厲的笑聲,指着姜鐵腕,宛如瘋癲一般,大聲道:“你當初能做出那樣的事情,我爲何說不得?這麼多年了,你還偷偷念着那個賤人吧?你不是要臉嗎?我就是要讓你嚐嚐痛不欲生的滋味!”
“你如願以償了,我嚐到失去兒子的痛苦了,而你亦然!”姜鐵腕冷冷的看了一眼林玉環,轉身就往小跨院外走去。
“我一定會給我兒子報仇的!不會像你,縮頭烏龜……”林玉環瘋狂的喊道。
“你敢!”姜鐵腕回頭,冷然撇了一眼林玉環。
林玉環被姜鐵腕這個眼神嚇得後退了半步,她太瞭解姜鐵腕了,這眼神裡動了殺機。
就在這時,林玉環的電話,突然響了起來,她接起電話時,只聽電話那頭,一個陌生而神秘的男人聲音響起:“姜夫人,想讓你的兒子死而復生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