茅屋裡,南天遠的師父,那個男人沒有說話,肖遙和南天遠對視了一眼之後也都選擇了沉默。
肖遙覺得,這個男人似乎並不是一個多麼容易相處的人。
最起碼,這個男人給他的感覺就非常不舒服。
先前那個男人話裡的意思,肖遙也確實明白,如果他是來送佛塵珠的,那對方肯定會將肖遙當成賓客,以禮相待,但是如果肖遙不是來給佛塵珠的,那肖遙肯定會被趕出去,或者說,他可能都沒機會出去了。
這是一個非常霸道,並且蠻不講理的人,可能南天遠身上那不講理的性格也是和他的這個師父學的。
許久,那個男人終於再次開口了。
“這筆賬我記下來了。”男人說道,他這話,一般人都不會懂得他到底是想要說些什麼。
“是……”南天遠點頭,並沒有多問。
“天遠,你把他帶來,是什麼意思呢?”男人站起身,下了牀,他一步步走到了桌子前,拉開一張椅子坐了下來,然後拿起扣在桌子上的茶杯翻過口,又端起茶壺給自己倒了一杯之後開口問道。
他自顧自的喝着茶,眼神都沒看過肖遙,這就是一種無視了。
肖遙對此也沒什麼好介懷的,沒辦法,誰讓他這一次來南天宮其目的就是想要求對方呢?
“師父,他的爺爺,他的師父,是驚雷東方無言。”南天遠小聲說道。
“什麼?!”男人一臉驚愕,立刻站起身,用一種愕然的眼神看着肖遙。
他的胸口大幅度起伏着,似乎這個消息讓他受到了很大的震撼。
接着,他的眼神就落到了肖遙的身上:“你真的是驚雷的徒弟?”
“是。”肖遙點頭。
“呼……”男人長長舒了口氣,最後點了點頭,眯着眼睛看着肖遙,“不錯,這也難怪你如此年紀,就有如此實力了,我想天遠也未必是你的對手吧?別看他年紀不小了,可是天資愚鈍。”
南天遠滿臉的委屈,你們聊天就聊天,非得扯我幹什麼啊?這不是躺槍了嗎?
他很委屈,非常的委屈,他覺得自己的師父都在欺負自己了。
“你叫肖遙,對吧?”男人微笑着問道,他現在和肖遙說話的樣子看上去也要比先前和顏悅色很多了。
“恩,我是肖遙。”肖遙心裡翻着白眼,心想我自己這一個名字都跟你說了多少遍了啊,你現在竟然還問我是不是叫肖遙,感情我說話你壓根就沒聽唄?
“你怎麼證明,驚雷是你的師父呢?”男人問道。
肖遙微微一愣,然後露出了笑容,表情淡然:“我爲什麼要證明呢?是就是,不是就不是,我也沒想過憑着他的名字在你們這裡得到什麼好處。”
男人看着肖遙的眼神有些古怪,許久纔回過神來,表情凝重點了點頭。
邊上的南天遠趕緊解釋道:“師父,其實一開始我也不知道的,這是白臉書生從他的招式中看出來的,而且這一次肖遙之所以來我們南天宮,也就是爲了驚雷先生的事情。”
“哦?”南天遠的話,在宮主看來更加有信服力,他點了點頭,對肖遙狐疑道,“你的目的是?”
“帶走天靈草。”肖遙單刀直入,先讓對方知道自己的目的,接下來再談條件。
宮主愕然,深吸了口氣,他看了眼南天遠,說道:“是你告訴肖遙,我們這裡有天靈草的?”
“是……”南天遠小聲點了點頭,實際上他也沒覺得這是什麼不可告人的秘密。
宮主似乎有些不滿了,但是當着肖遙的面,也沒有表現出來,他轉而看着肖遙繼續問道:“那不知道你想要天靈草做什麼呢?”
“治病。”肖遙說道。
“治病?”宮主聯繫了一下先前說的話,纔回過神來,道,“你的意思就是說,驚雷先生現在受了重傷,很需要天靈草?”
“是這樣的。”肖遙說道。
“這……”宮主沉默了片刻。
“宮主,如果你有什麼難言之隱的話,就直接告訴我吧,畢竟條件都是談出來的,只要你願意把天靈草給我,條件隨便你開。”肖遙說道。
宮主苦笑了一聲,說道:“這不是開條件能開出來的,你還是不夠了解天靈草,天靈草裡面蘊含着一定的靈氣,只要花開,靈氣就在,這樣的靈氣,也能幫助我們整個南天宮的人修煉,如果我真的把天靈草給你了,那我們南天宮該怎麼辦?”
宮主說的這些,確實是肖遙先前不知道的。
他有些驚訝,也有些愕然,沒想到,這天靈草竟然還有這樣的奇效。
如果真的是這樣,肖遙想要從南天宮這裡拿走天靈草,那可能性簡直微乎其微了。
肖遙沒有說話,他都不知道該怎麼開口了。
“師父,那肖遙這就得白跑一趟了啊?”南天遠小聲問道,他的弦外之音,也就是幫着肖遙問問自己的師父,這是不是真的沒得談了。
宮主有些不滿地瞪了眼南天遠。
他以前怎麼就沒發現自己這個徒弟如此的多事呢?這簡直就是胳膊肘子往外拐啊,本來讓他去找佛塵珠,這佛塵珠沒帶回來,反而帶回來了一個麻煩,這不是折騰人嗎?
他看着肖遙,問道:“肖遙,這非天靈草不可嗎?我們這裡還是有不少藥草的,不然我讓天遠帶你去看看?”
“不用了。”肖遙搖頭,“非天靈草不可,既然是這樣,那晚輩就先告辭了。”
“恩,那天遠,送送肖遙吧。”宮主說道。
他說起話來風輕雲淡,但是話裡意思卻很是強硬,想要天靈草,沒得談,你這要走就趕緊走吧!
肖遙嘆了口氣,而南天遠的眼神中也有些無奈,只好帶着肖遙走出了村子。
走到村子口,南天遠看着肖遙,有些尷尬。
“肖遙,真對不起,我讓你白跑一趟了。”南天遠說道,“耽誤了你這麼長的時間,沒想到最後還是沒說服我的師父。”
“這不怪你,看來天靈草對你們而言確實很重要。”肖遙說道,“這是我們之前都沒有想到的,如果不是因爲這一點的話,或許我和你師父之間還有的談,但是天靈草有了這樣的效果,那如果我是你的師父,也不可能讓別人拿走天靈草的。”
“肖遙,不然你暫且留下來吧,說不定我們還可以想想辦法呢?”南天遠說道。
肖遙無奈的笑了笑,想辦法?這還能有什麼辦法呢?南天宮宮主的態度都已經這麼強硬了,雖然在得知肖遙和驚雷之間有關係之後,對待肖遙的態度也發生了變化,但是他畢竟只是肖遙,不是驚雷,如果是驚雷自己來的話,說不定對方會將天靈草雙手奉上,但是他只是肖遙。
正說到這,忽然,一個尖銳的聲音喊了起來。
“快點來人!清風長老中毒了!”
不少人都朝着某一個方向跑了過去。
肖遙和南天遠也都是一怔,然後趕緊走了過去。
在一片池湯邊上,此時已經圍滿了人。
“快點都給我讓開。”一個強壯一些的男人直接將清風長老背了起來,所有人都開始給他讓步,一羣人又是都跟在後面。
肖遙並沒有離開,他走到了先前清風長老躺下的位置。
“肖遙,怎麼了?”南天遠問道,他的臉上也有些着急,但是肖遙畢竟是他帶來的客人,雖然心中緊張清風長老,可是也不能直接將肖遙丟在這裡不是?
肖遙擡起腦袋,看了眼南天遠,伸出手指了指:“你看這是什麼。”
南天遠微微一愣,走到了肖遙跟前,順着肖遙手指的方向望了過去,然後蹲下身。
“白色的粉末?”說着,他就要伸出手去沾那粉末,卻被肖遙一把拉住。
“你不要命了?你知道這是什麼嗎?”肖遙眉頭緊皺。
南天遠搖了搖頭,他當然不知道這個到底是什麼了。
“這是一種毒藥,這種毒藥,都不需要你去吃,去喝,只要身體稍微沾上一些,就會中毒,導致體內氣息混亂,甚至會撐爆氣海。”肖遙說道。
南天遠瞪大了眼睛。
肖遙繼續說道:“這種毒藥,叫吃氣粉,非常難見,而且這種毒藥,也比較難煉製。”
“你怎麼知道啊?”南天遠問道。
“我怎麼不能知道?我見過,也聞過。”肖遙說道,“這種毒藥,很難解開。”
“你的意思是說,我們清風長老就是中了這種毒?”南天遠問道。
“這個我也不知道,畢竟我還沒有看到他本人的情況,我只知道這種毒藥。”肖遙說道。
“算了,那我們還是趕緊去看看吧!”南天遠說着,就帶着肖遙疾步匆匆,朝着清風長老的住處趕去。
路上,南天遠也和肖遙說了一番話。
“在我們南天宮,我可以死,我師父,也就是南天宮的宮主也可以死,但是現在,清風長老絕對不能死,因爲他還在,他還在我們南天宮,所以這裡纔是南天宮,他就像門口的那石碑。爲什麼南天宮沒有人來侵犯?因爲清風長老在!他守護了我們這麼多年,不單單給別人帶去了威懾力,也是我們心目中的明燈,守護神。”南天遠如此對肖遙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