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濤死了。”吳倫沉聲說道。
劉子珂一愣,隨即眸子不屑地一撇,“沒膽的男人,他要這樣,一輩子都追不到園子!”
吳倫攤攤手,不置可否,該傳達的他已經傳達了。
劉子珂美眸一輪,還要說什麼,門卻一下被撞開,只見寬肩厚背的劉子明堵在門口。劉子珂頓時頹了,但轉而帶着些許期待看着吳倫,“再幫我一次?”
吳倫還沒反應過來,劉子明卻已經惱了,徑直朝吳倫走過來,碩大的拳頭朝吳倫砸過來。劉子珂嘴角一挑就要從門口溜出去,卻被門外的兩個保鏢給堵住了,惱怒地跺了一下腳,回頭再去看,卻吃驚地看到吳倫沒事人一樣,老哥似乎也是吃了一驚,眼神漸漸變得凝重,沉腰成馬,一手緩伸而出,看似緩慢的手微微顫動,整個人卻非常沉穩,整條手臂在輕微的抖動中彰顯了隱約的力量感,內斂的線條全然凸顯。這是標準的空手道起手式,這是讓所有人震驚的畫面,很顯然,吳倫這個人已經引起了劉子明足夠的重視。
吳倫嘴裡有些發苦,早知這樣他就硬挨劉子明那一拳了,但是些許本能讓他在劉子明的肘部輕輕一擊讓那拳頭失了準頭。他是帶着僥倖心理的,但顯然自己錯了,剛纔劉子明對自己只是不屑,蠻力的一拳,給自己一個教訓而已,但並不代表劉子明沒有真材實料,僅僅通過簡單的起手式,吳倫很清楚眼前的人至少是黑帶了,而空手道黑帶的蓄力一擊,吳倫是怎麼也不會被動挨打的,事情已經失控了。
“璐姐姐!”劉子珂含着欣喜的驚呼。
詭異的是劉子明突然手上一緩,舒口氣站直,就像沒事人一樣看着門口。一秒,兩秒,幾秒鐘過去,看到劉子明探尋的目光,擋住門口的兩個保鏢也不由自主地讓開一條通道,過道里空空的沒有一個人,劉子珂藉着縫隙就要跑,被劉子明一把拽住胳膊,又仔細打量了吳倫一眼,拉着劉子珂就走。
吳倫看着他們的背影,嘴角微微一扯,劉子珂,精靈一樣的女人。
劉子明擺擺手讓保鏢離開,他自己帶妹妹回去。將車開上主道,劉子明嚴肅的表情這才崩碎了,揉揉劉子珂的腦袋,“你的事情還沒了就私自跑回來,不想活了?”
“沒辦法,誰讓我老哥那麼笨啊!我一走就被人欺負。”
劉子明嗤笑,“你說崔自民那小子,我隨時可以將那傢伙打爬下。”
“那你去啊,你打了,我明天就回匹茲堡。”劉子珂瞥了劉子明一眼。
劉子明尷尬一笑,“你和老爸都不是讓我換一種方式解決問題,等着看吧。”
劉子珂哀嘆一聲,“等你黃花菜都涼了。”
劉子明失笑,又要去揉劉子珂的腦袋,劉子珂俏眼一瞪避過,手機也響起來,接起,聆聽了片刻,回道“做自然人持股。”隨後掛了電話。
劉子明一驚,“你又要搞什麼?”
“翰玉置業。”
劉子明眉頭一擰,將車停到路邊就要撥打電話,劉子珂狡黠一笑,“打了也沒用,現在他們聽我的。”
劉子明猶豫了一下,終是放棄了……
劉子珂離開重興的當天翰玉置業突然尾盤漲停,然後緊接着就是連續三個漲停,整個市場一片驚呼。崔自民很清楚是誰的傑作,但他卻想不透這背後到底是什麼,拉高出貨?這風險太大了,這種小盤股拉起來容易,但是高位出局卻不容易,更何況翰玉置業實在沒有什麼可借用的炒作題材。問呂重,呂重也說不出所以然。
一直沉默的翰玉置業董事長於瑞也充滿了疑問,撥通劉子明的電話,“劉總,翰玉置業莫名其妙連續三個漲停,這太激進了,你就不擔心監管機構調查嗎?”
“你怎麼知道漲停和東金有關?”
“劉總,你就別和我繞了,你們拿着25%的流通股,要不是你們,誰敢去拉漲停?”
“這只是你的推測,話不能亂說。我不希望因爲你的揣測給東金惹來什麼麻煩。”劉子明隨手掛了電話。
忙音,於瑞將電話摔上,馬上又響起來,於瑞忍着心中的煩躁接起,董秘的聲音,“於董事長,有個叫孫然的代理人傳來權益變動報告書,說截至今天收盤他已經持有我們翰玉置業總股本的5.12%。”
“他們向證監會和上海交易所也遞交報告了嗎?”
“遞交了,不過對方希望我們後天再發布公告。”
“這事你怎麼看?”
“對方是今天超過5%,如果我們後天發佈公告,不會超過《上市公司收購管理辦法》中三天的期限,並不違規。”
“規則你比較清楚,既然不違規,那就照對方說的做,那個孫然你調查了嗎?”
董秘笑笑,“於董事長,這種超限持股的肯定都是‘馬甲’,查了也沒用。”
於瑞掛了電話,拿這件事情向劉子明求證?兀自搖搖頭,劉子明已經警告過自己了,但他很清楚,孫然這個自然人舉牌翰玉置業肯定和東金脫不了關係。於瑞就此也有了一個疑問,一旦舉牌,按照規定,孫然的這5%股份在六個月內就不允許賣出,這不是讓自身限於被動?
吳倫半夜被驚醒,手機嗡嗡震動的聲音更是讓李娜在自己懷裡一顫。看了一眼來電顯示,是一個陌生來電,心裡一驚,將身體輕輕抽離出來,走到涼臺接通電話,“吳經理?我是李培啊,廣城的時候我們見過,是楊濤讓我聯繫你”,電話裡是一箇中年人的憨厚笑聲。
吳倫一下放鬆下來,“李總,什麼事?”
“楊濤說你知道翰玉置業的事情……”
“這事我知道,你直接說怎麼回事?”吳倫打斷他。
“呵呵,自己人我就不廢話了,是這樣,東金找到我們當初做翰玉置業的那些人,讓我們配合他們炒作翰玉置業,那樣以前的恩怨就可以一筆勾銷。本來是要楊濤來拿主意,但這傢伙在國外,鞭長莫及,所以他就讓我們找你,說你可以全權代表。得罪了東金,我們這些人賺了錢都擔驚受怕,楊濤更是躲去了國外,東金主動提出化解糾葛,我們求之不得,就缺一個主事人啊。”
吳倫一愣,“這事我幫不了。”
“等等,吳經理,千萬幫忙啊,楊濤說你是他兄弟,他的錢只有交你支配他才放心。”
吳倫恍然,在翰玉置業的事情上,楊濤的資金是大頭,沒了他的參與,這事就很難做成,並不是真讓吳倫做主事人,而是他們需要楊濤那筆錢。
“你半夜找我,是不是急需楊濤的那筆錢?”
李培乾巴巴地一笑,“按照約定,東金這次是通過舉牌製造收購的假象,藉此吸引遊資入場,現在需要我們擡高股價配合,一旦遊資被騙進來,我們就可以立即撤退,不圖賺錢,就是一個順水人情。”
吳倫眉頭一皺,最近翰玉置業確實有大股資金炒作,已經連續三個漲停,“你說舉牌,截至今晚沒看到舉牌公告。”
李培嘿嘿笑起來,“這就是東金的高明之處了,如果公告出來,所有的投資者都知道了,現在雖然舉牌,但公告要兩天後纔出來。東金已經讓翰玉置業的人知道,很快就會傳到遊資那裡,對他們來說這是一次短期爆炒的機會,而我們就是做遊資介入的假象把他們騙進來。”
“如果遊資進來之後東金先一步跑路呢?你們還能跑得掉?”
“呵呵,這你不用擔心。舉牌的5%股份半年內是不能拋售的,現在翰玉置業的限售股是流通股的4倍,這5%就相當於流通股的25%,是我們先前轉讓給東金的所有股份,東金想拋也拋不了。”
吳倫問,“看你說得這麼順,是東金的人給你說的?”
“呵呵,不管誰說的,你說是不是這個道理?”李培哈哈笑起來,有些自得。
吳倫撇嘴一笑,“楊濤那邊說我全權代表他?”
“沒錯,所以我這麼晚打擾你是迫不得已,操盤團隊已經就位,就等資金到位。”
“既然這樣,祝你們成功,楊濤這邊不會參與。”
“什麼?”李培以爲自己聽錯了。
“如果你讓我代表楊濤決定,那我的意思很明確,不會參與。”
“你還是楊濤的朋友嗎?你這是害他!東金那邊不會放過他的!”李培吼道!
吳倫關機,揉了揉眉心,如果這就是那丫頭的小計謀,真是很無聊。
【感謝木天水校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