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要回到蕭樊和蕭智遠大戰的那天,黃英原本是被蕭智遠的人帶走的,半路上雲梓簫截下他們,解救了她。之後黃英被帶回雲府之中,昏睡不醒。黃英椅子在做一個夢,反反覆覆,始終走不出來。
“爲什麼樊哥哥會選擇我?然兒姐姐不是已經懷了他的孩子嗎?樊哥哥不是曾經和我說過,他想和然兒姐姐好好的生活嗎?爲什麼要親手射殺她。自己其實……一直都不是重要的存在。”黃英在心裡一直重複着這幾句話。
秦安然出現在自己面前,渾身是血,她冷漠的看着她,“你爲什麼不去死?如果不是因爲你,蕭樊怎麼會親手殺了我?你還我孩子的命來。”面目猙獰的伸出滿是血的手,直直的像她的脖頸掐來。
黃英淚流滿面,使勁的掙扎,“不要,不要,不是的,我願意替你……替你去死的,嗚嗚嗚嗚。”接着場景飛快的轉換,黃英看到蕭樊正落寞的坐在山崖旁邊,她小心翼翼的走過去,“樊哥哥!”
蕭樊轉過頭來,熟悉的面容,雙目血紅的看着她,“你爲什麼要活着?如果不是你,爲了雲家的兵權,我纔不會親手射殺我的髮妻,還有我的孩子。你也去死吧,死吧!陪我的然兒和孩子一起赴黃泉。”
蕭樊一個大力,黃英被退下懸崖,身體極快的墜落,風聲呼呼的劃破耳邊。黃英絕望的閉上了眼睛,感受身體在空中下墜的感覺,就這樣死了也好,至少不用在帶着一輩子的愧疚不安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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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體被什麼東西拖起,黃英詫異的睜開眼睛,看到一個長得很漂亮的小孩子,穿着一身白色的衣服,兩隻大眼睛眨眨的看着她,對她露出天真無邪的笑容。“姑姑,你想就這麼了斷了,可不行呢,不然我死得多冤枉。”
小孩子一笑,露出一口白牙齒。小孩子將她帶到了碩親王府,“你進去吧,要好好的活着,我要看着你一輩子痛苦的活着,日日夜夜備受良心的譴責。”黃英看着熟悉的碩親王府四個大字,站定了腳。
小孩子發出嘻嘻的笑聲,一把將她推進王府裡面。黃英驚恐的轉身,小孩子站在門外,她猛然發現小孩子的腳並沒頭着地而是飄忽在空中。他露出一個可愛的笑容,眼睛裡閃着邪惡的光。
“姑姑,你就在這裡好好的,不要想着死哦,你怎麼死都會被救回來的。因爲你,我纔沒能出生,既然這樣你就替我好好享受吧。”王府的大門轟隆一聲關上了。她一轉頭,看到很多人憤怒,仇恨的看着她。
“你怎麼不去死?”“就是,你這個毒婦,王妃還懷着孩子呢。”“你這個害人的妖精,定然是你使了妖法,迷惑了王爺,王爺纔會殺了王妃的……”一張張充滿着仇恨的臉,在黃英的面前不斷的變幻。
黃英渾身發抖,不斷的將自己縮成一團,爲的就是縮小自己的存在感……這樣的場景一直在重複着,反反覆覆,從秦安
然到王府人的責罵不斷的輪迴。
雲梓簫坐在她的牀邊,不斷的用毛巾爲牀上的黃英擦汗。黃英臉色痛苦,頭上汗如雨下,嘴裡不斷的說着胡話,身子一直在發抖,還不斷的將自己縮成一團。雲梓簫擔憂的看拿着一邊的葉天行。
“這可怎麼辦?一直高燒不退,昏迷不醒,再這樣下去,整個人都會燒壞的。”雲梓簫伸出手,握住黃英滾燙的手指。葉天行在一邊看着黃英,“她這是入了自己的心魔,我們救不了她,只能靠她自己走出來。”
雲梓簫痛苦的爲黃英掩好被子,將葉天行從房間裡面拉出來。“天行,算我求你了,你救救她吧。讓王妃冒險,是我和蕭樊的不對,這和英兒沒有任何關係。她還那麼小,我不能看着她就這麼廢了。”
葉天行冷眼的站着,不說話。他只要一想到蕭樊和雲梓簫居然讓秦安然冒險跳下懸崖,他心裡的怒氣就無法平復。然兒還懷着身孕,他從洞口去接應然兒的時候,差一點就射出去的綢帶就沒有綁到秦安然的腰身。
還有在山洞裡面拔箭的那一刻,只有他才知道那個位置離心臟多麼的近。如果拔箭稍稍用力不對,不但勾破了旁邊的血脈,秦安然就會血流不止而死。就因爲然兒會武功,所以就讓她這麼冒險嗎?
憑什麼?有武功的人就該去死嗎?就該受傷嗎?這件事情爲什麼沒有提前和他商量?
雲梓簫看着葉天行冷漠的表情,還有眼底隱忍着翻天的怒氣,他無話可說。當時定下這個計劃的時候,他和蕭樊心裡都不好受,兩個人都很重要,缺一不可。可是如果是黃英受一箭,必死無疑,秦安然有內力護住心脈,還有四成機會,他們只能去賭一把。
雲梓蕭看着葉天行,撩開自己的袍子下襬,慢慢的對着葉天行跪了下去。他低下頭,再一次沉聲的拜託道,“天行,我求你了,英兒她什麼都不知道,錯在我。求你,救救她。只要她好,我的命,你隨時拿去。”
葉天行眼底有一絲驚訝,男兒膝下有黃金,他與雲梓蕭相處的這些時日,足以看出來他是多麼一個驕傲的人。現在他卻爲了黃英,跪在自己面前。
葉天行閉眼嘆息了一聲,扭身進了黃英的房間。門外的雲梓蕭一口氣一出,整個人頹廢的倚靠在柱子上,癱坐在地上,雙目無神的看着天空。
葉天行運起內力,將黃英全身的經脈遊走貫通。再取出金針,紮在幾個重要的穴位。黃英臉上的痛苦之色漸漸的緩解下去。
半響之後,黃英的臉色終歸於平靜,葉天行將金針取下,放入藥箱之中。再一次上前給她把脈,恩,好了很多了。抽身準備走,一回頭,發現黃英的手死死的抓住他的。
葉天行眼中閃過幾絲詫異,看向黃英的臉?眼睫顫動幾下,緩緩睜開,對着葉天行露出一個脆弱的稍逝即縱的笑容,又沉沉閉眼。
那個笑容不知怎的讓葉天行心頭一軟,鬼使神差的在牀沿邊坐了一下來,任由黃英抓着自己的手。葉天行看到黃英的一張臉,瘦的只剩下半個巴掌大。臉上不斷的流汗,沾溼了頭髮。
半個月之後黃英才完全恢復,第一件事就是進宮,直到看到秦安然挺着大肚子,安然無恙的坐在那裡吃酸棗糕,黃英才笑了,淚流滿面。
當時葉天行也在一邊坐着,就看着她那麼失魂落魄的闖進來,看到秦安然的那一刻,淚水毫無徵兆的掉落下來,笑意卻越來越盛。
秦安然平靜的將手裡的酸棗糕吃完,看黃英還在那裡傻站着,招招手,“過來過來,嚐嚐這酸棗糕。”黃英呆愣愣的走過去,拿起一塊嘴裡。
瞬間整個臉都皺到一起,“啊,真酸!”秦安然笑看着她皺成一團的臉,葉天行在一邊看到她像個孩子一樣,破涕而笑,忍着將那酸棗糕全部吞下。
黃英看到一邊的葉天行,對着他鄭重的施禮,“多謝葉神醫救命之恩。”秦安然看着黃英那欲語還羞的樣子,打趣到,“救命之恩應該以身相許!”黃英唰的一下,小臉通紅。葉天行尷尬的握拳咳嗽兩聲,“然兒你說什麼呢?黃姑娘快起來吧。”
之後黃英每次來看秦安然,秦安然就開導她一番。什麼幸福是自己的啊,不要管別人怎麼看。好男人都是搶手貨,先下手爲強,後下手遭殃等等等等,於是單純的黃英同學受到了激勵,天天開始纏着葉天行。
葉天行的院子裡面,“這個是什麼啊?黃英從一盤曬着的竹盤裡面拿出一根藥草,葉天行站在一邊將昨日上山採集的新鮮活絡草翻曬一下,聽到黃英的問話。“那是櫻子落,補血的。”“哦,那這個呢?”黃英從另外一個竹籃裡面準備伸手去拿。
葉天行一個閃身,扣住了黃英的手腕,皺眉道“這是蠍子草,扎手會中毒的。”他說的話黃英一句也沒有聽到,只定定地看着葉天行扣住自己的那隻手。看着看着,猛的將手一抽,紅着臉,眼睛閃閃的,“我……我先走了,突然想起來要給爹爹送東西來着。”一溜煙的不見人影。
第二日一大早的葉天行揹着竹籃準備去採藥,看到站在他院子門口,踢着石子無聊的等待的黃英。葉天行站定,“你幹嘛?”黃英露出一個大大的笑臉,“和你一起去採藥!”結果……扭到了腿,葉天行將她揹回來的。
接着就是黃英開始按照秦安然的教導,做各種新奇的膳食。當然是十次中間有九次失敗,唯一的成功品黃英全部喜滋滋的送去了葉天行的房間裡面。直到一天……“你能不能不要再愛找我了,你很煩不知道嗎?”
葉天行拿着被乳白色魚湯泡得一片模糊的一張藥方,對着黃英吼道。黃英愣愣的看着他,臉色刷白,低頭將東西收拾好,出門前,輕輕地說了一句,“知道了,不會再來煩你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