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送外賣來的,你們剛纔定了我們的蟹黃寶漢堡加雞腿套餐。”中年女人說道。
凌楓疑惑地看了身邊的黃舒雅一眼。
黃舒雅搖了搖頭,也是一臉困惑的神情。她雖然沒有說話,但她的意思已經很明顯了,她也沒有叫什麼外賣。
凌楓重新將眼睛湊到了貓眼前。
這時中年女人將她的右手擡了起來,湊到了貓眼前。
中年女人的掌心上寫着三個漢字,狐玉峰。
凌楓頓時驚愣當場,“你——”
中年女人子在貓眼前比了一個噤聲的手勢。
在此之前凌楓肯定是不會給這個中年女人開門的。對方雖然是個華裔,但全世界都有華裔,不同國籍,不同信仰的都有,在今晚這種情況下,貿然開門是一件很冒險的事情。可是對方在手掌上寫下了狐玉峰的名字,那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凌楓伸手打開了房門,正要說話,對方卻亮出了一隻小本子。小本子是打開的,第一頁上寫着一句話:把你的衛星電話給我。
凌楓愣了一下才說道:“你是指艾麗絲和頓巴巴給我的衛星電話嗎?我沒帶。”
那部衛星電話現在都還在衛生間裡。
凌楓猶豫了一下,將無線電話交給了中年女人。他之所以這麼配合她,原因還是狐玉峰。
黃舒雅不解地看着凌楓,不明白凌楓前後的反應爲什麼不一樣。事實上她也看到了女人掌心之中的名字,但她根本就不知道狐玉峰是誰,她從來沒有聽凌楓說起過這個人。
中年女人拿着凌楓交給她的衛星電話看了看,又掏出一隻小巧的電子儀器掃描了一下,最後又將衛星電話交還給了凌楓。
“沒有裝竊聽器,但裝有衛星定位裝置,只要你拿着這部衛星電話,無論你在什麼地方,對方都能找到你。”中年女人說道。
“你究竟是誰?你想幹什麼?你怎麼會認識狐玉峰?”凌楓直直地看着中年女人,一口氣問了好幾個問題。
“我是來告訴你關於剛纔的槍手的事情的。”
“他說你是一個非常厲害的人,果然是這樣。”中年女人說道。
“你是說狐玉峰嗎?你怎麼會認識他呢?”凌楓直直地看着中年女人,他不會因爲對方在手掌心裡寫下了狐玉峰的名字就信任她,更不會因此而放鬆必要的警惕。
“我是爲了剛纔的那個槍手的事情來的。”中年女人說道。
“那個槍手已經死了,你能告訴我什麼呢?你又是怎麼知道這件事的呢?還有,你究竟是什麼身份?”凌楓一口氣問了好幾個問題。
中年女人沒有回答凌楓的問題,她看了看黃舒雅,然後說道:“黃小姐,你能迴避一下嗎?”
黃舒雅沒動,臉上也滿是不樂意的神色。這裡是她的家呀,一個來歷不明的女人怎麼好意思讓她這個主人家迴避呢?如果不是凌楓在旁邊,她肯定會忍不住將這個女人轟出去。
凌楓說道:“沒事,有什麼事你直接說吧,她是自己人。嗯,就算狐大哥在這裡,我也會對他這麼說的。”
中年女人沒有說話,似乎在對眼前的事情做評估。
黃舒雅將凌楓拉到了一邊,低聲問道:“凌楓哥,那個狐玉峰是誰啊?我看到了她掌心中的名字,你是因爲這個人才給她開的門嗎?這個女人神神秘秘的,我不相信她。”
“我也不相信,想看看她說什麼吧。”凌楓說道:“以後我再告訴你狐玉峰是誰。”
“你也神神秘秘的,你一定有很多事情瞞着我,哼。”黃舒雅不滿地道。
凌楓苦笑了一下,關於狐玉峰,他還真是不好解釋。他的職業那麼敏感,他的長相那麼妖孽,他是他這輩子見過的最特別的男人。
這時中年女人出聲說道:“我來得很唐突,不過請你們相信我,我是朋友不是敵人,我沒有半點惡意。嗯,我自我介紹一下吧,我叫陳小七,玉鳳和扎美都叫我七姨,你也可以這麼叫我。”
扎美是狐玉峰的搭檔,凌楓治好了她的雙眼和臉上的創傷治好她和狐玉峰一起去執行任務,直到現在都沒有現身。聽這個陳小七的中年女人的口吻,她似乎和狐玉峰還有扎美有着非同一般的關係,這就讓凌楓更奇怪了,她深夜來訪難道和狐玉峰和扎美有關係?
不過,心中雖然困惑不解,但凌楓的面上卻也保持着應有的禮貌,“嗯,既然狐大哥和扎美姐叫你七姨,那我也叫你七姨吧。”說完,他又輕輕靠了一下身邊的黃舒雅。
這個暗示很明顯,黃舒雅也老大不情願地叫了聲,“七姨。”
陳小七的臉上露出了一絲笑容,“你們還真是很般配的一對。”
凌楓和黃舒雅不禁對視了一眼,兩人都尷尬得很。
“好了,我就不說廢話了。”陳小七說道:“我是狐玉峰和扎美的同事,我受了狐玉峰和扎美的囑託,特意過來幫助你們度過眼前的難關。”
狐玉峰和扎美果然與這件事有關係。
凌楓說道:“我這邊的情況雖然有點複雜,但我還能應付。七姨,你的好意我心領了,也請你向狐大哥和扎美姐轉達我的謝意。”
“你真的能應付嗎?”陳小七說道:“你知道你的對手是一些什麼人嗎?”
凌楓想了一下才說道:“雖然不確定對方的身份,但他們的目標並不是我,我現在所面臨的危機在我治好科曼奇特洛酋長之後就會消除。”
“你錯了,而且錯得很厲害。”陳小七說道。
凌楓微微愣了一下,“我錯了?我什麼地方錯了?”
“你先看看這個吧。”陳小七從衣兜裡掏出了一隻優盤遞給了凌楓。
凌楓拿着優盤,看了一下又交給了黃舒雅。
“書房裡有電腦,跟我來吧。”黃舒雅拿着那隻優盤進了書房。
一分鐘後,顯示器上開始播放一個視頻。
看到視頻裡面的影像,凌楓和黃舒雅同時愣住了。
視頻裡,艾麗絲和頓巴巴站在一具屍體旁邊,而凌楓和黃舒雅剛剛走遠。雪花仍舊飄飄落下,在刺骨的寒風中飛舞。躺在地上的屍體一動不動,血液一具乾涸,結成了一層薄薄的血色的薄冰。
“這不是我們之前遇到的事情嗎?”凌楓困惑地道:“艾麗絲和頓巴巴是美國聯邦調查局的探員,他們射殺了這個殺手。”
“是呀。”黃舒雅也說道:“七姨,你給我們看這個是什麼意思呢?”
陳小七淡淡地道:“你們繼續看吧,你們很快就會明白的。”
凌楓和黃舒雅的視線又不約而同地落在了顯示器上,恰在這時,地上的屍體忽然動了一下,然後又爬了起來。
凌楓和黃舒雅頓時驚愣當場,目瞪口呆。
黑人槍手脫掉了外套,從裡面扯出了一隻醫用膠袋,膠袋裡面裝着紅色的血漿。膠袋上有一個破洞,破洞旁邊殘留着一些電子元件。
凌楓的腦海裡忽然浮現出了槍手出現和被射殺的影像,他的心中也一下子明白了過來。黑人槍手所流的血確實是真血,但卻不是黑人槍手的血,而是從醫院血庫之中取出來的血漿。醫用膠袋上的電子元件顯然是一個微型的爆破裝置,它的存在可以讓黑人槍手隨時進行中槍倒地,鮮血噴射的精彩表演。
“你現在明白了嗎?”陳小七淡淡地道。
凌楓苦笑着點了點頭,“可是,那兩個聯邦調查局的探員爲什麼這麼做呢?”
“目前還不知道,不過可以肯定的一點就是他們這麼做一定有他們的目的。”陳小七說道。
無利不起早,艾麗絲和頓巴巴如果沒有什麼不可告人的目的,他們會這麼費事地進行一場表演嗎?
凌楓想到了更多,他的心裡暗暗地道:“難怪舒雅來找我的時候艾麗絲和頓巴巴沒有出現,我帶舒雅離開的時候他們也沒有出現,卻在黑人槍手出現的時候出面解圍,原來他們找就準備好了這齣戲,只不過舒雅的出現給了他們提前表演的機會。”
如果黃舒雅沒有在今夜出現,那麼艾麗絲和頓巴巴導演的戲肯定不能在今晚上演,會延後,會更換地點,甚至是劇情也會因爲出場人物的不同而改變。
陳小七又說道:“凌楓,恐怕你還不知道吧,其實從你一來到美國開始,我就在暗中保護你。”
凌楓驚訝的看着陳小七,一時間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好。
“是這樣的。”陳小七說道:“我和玉峰還有扎美共同執行一個任務,我這邊已經做完了我該做的事情,我本來應該回國的,不過玉峰囑咐我照顧一下你,所以我就留下來了。”
“狐大哥知道我來了美國?”
陳小七笑了笑,“以他的能力,你有什麼事情他不能知道的?”
這話很絕對,也很託大。凌楓並不是那種需要保護的弱者,狐玉峰也絕對沒有可能知道凌楓的所有的事情。狐玉峰能知道的,也只能是他通過華國的情報網絡瞭解到的諸如行蹤和神女藥業上市之類的事情,諸如神秘文字,不老族,陰陽戒之類的秘密,他肯定是沒法知道的。
陳小七這樣說,凌楓當然不會蠢到去反駁,他轉移了話題,“原來是狐大哥和扎美姐讓你來幫助我的,謝謝了。對了七姨,狐大哥和扎美姐現在在什麼地方呢?”
“這個你就別問了,能告訴你的話我早就告訴你了,不能告訴你的,你就算問我也沒用。”陳小七說。
“七姨,那你告訴我,眼前這種情況我應該怎麼做呢?”凌楓問道。
“暫時什麼都不要做,你就假裝不知道這個真相,而我也沒有來過。”陳小七說道:“好了,我不能停留太久的時間,不然會被發現的。我會再聯繫你的。把優盤給我吧,你們已經看了裡面的內容,留着也沒有用了。”
黃舒雅將優盤取了下來遞給了陳小七。
陳小七拿着優盤就走了,連句再見都欠奉。
屋子裡的兩個人愣了好半響都沒有回過神來,感覺今晚所發生的一切就像是一個夢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