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宮瑾愣愣地看着這一切:“你……做了什麼?”
端木緩緩地將念力都收回來,面色微微有些發白:“我將他們今夜的記憶都抹去了,他們不會記得這裡發生的一切,也不會記得這裡曾經有過江陵城主府,以後,你與這裡再無瓜葛了。”
南宮瑾深深倒吸了一口氣,可以改變一座城的記憶,這是多麼大的能力,雖然她知道端木好像無所不能但是,這一次他展現出來的能力,遠遠超出了她的認識。
要改變人的記憶能力……到底是要多麼強大的念力,才能做到?
“你這,這種能力……這麼逆天的能力施展一次怕是沒這麼簡單吧?”南宮瑾看着面色慘白的端木有些擔憂地說道。
端木卻沒有回答她,反而岔開話題:“天快亮了,我帶你離開吧,找個地方先讓你休息一下,然後帶你回去。”
南宮瑾知道他不想告訴自己,就識趣地沒有再問,經過一夜的廝殺她確實有些累了,點了點頭,將元宵收回體內。
南宮瑾走出江陵城主府的大門,回頭看了看,南宮府三個大字依舊掛在在大門上,關上門,裡面似乎什麼都沒有變。端木沒有多說什麼,揮手放出一把火,頓時整個南宮府充斥在大火中,南宮瑾就漸漸地看着這個既熟悉又陌生的府邸就這樣漸漸被大火吞噬。
像是身體裡一塊早就腐爛的地方,經年疼痛,難以痊癒,但今天終於一狠心將這塊傷口生生割下了,雖然有一時的劇痛,但這傷疤終究會好去。
“走吧。”端木捂住南宮瑾的眼睛,不讓她再看,兩個身影就這樣消失在茫茫夜色中,沒有人會再記得這裡曾經發生的一切。
端木將南宮瑾帶到離江陵城不遠的遙歌城,此時天光已大亮,他們找了一家客棧住了下來。南宮瑾倦的很,幾乎是一沾枕頭就睡着了,她已經好久都沒睡得這麼踏實了。夢裡,好像看見了以前的那個南宮瑾,還是一個垂髫少女,母親還未逝去,在夢裡微笑地朝她招手,父親也還沒有這麼冷漠,她還時常坐在他的膝上撒嬌,那時候她還是南宮府的掌上明珠,他們一家人在江陵城其熱融融的生活着。
南宮瑾睡着睡着,突然落淚了,然後就醒了過來,她盯着雲紋緞錦的牀幔頂看了好一會,才慢慢地回過神來。剛纔的那一切,大概就是這具身體最後的意念了吧,留戀的事情已經不再,她也終於可以安心離去了。南宮瑾摸了摸胸口,聽到裡面沉穩有力的心跳,從今往後,我就是我自己,不再有過去,但是還有很多很多的未來。窗外,清晨小販走街串巷的吆喝聲和路上車水馬龍的聲音依稀傳進來,又是新的一天了。
她下牀梳洗了一翻,聽見有人敲門,開門一看,端木拿着一些乾淨的換洗衣服和一些吃的在門口。
“把你的衣服換一換吧,再吃些東西,準備一下,我們就上路。”他溫柔地朝南宮瑾說道。
“好。”南宮瑾笑了笑,伸手拿了過來:“我睡了多久了?”
“已經一天一夜了。”端木摸了摸她的頭,儘管他知道她很獨立很堅強,但他依舊覺得她需要人好好呵護。
店家看着這一男一女下來退房,只覺得二人都有一股別樣的氣質,具體的感覺說不上來,這二人都很有禮貌,可是偏偏卻禮貌的讓人覺得很是疏離。
吃了一點東西,便又是開始趕路了。
“等會我們就會到汴京。”
“汴京?那是玄天大陸的最中心啊?”南宮瑾露出一絲神往的表情。
任何一個地方的政治中心,南宮瑾自然都是感興趣的。政治中心,很多東西,都是不一樣的,包括信息的渠道!
端木看她這樣一幅表情,笑了笑:“是啊,汴京是玄天大陸最繁華的地方,那裡也是我的地盤,等我們到了我好好帶你你玩一圈。”
他們飛了不多時,南宮瑾遠遠就看見一座磅礴恢弘的城漸漸顯露在她面前。
汴京,建城的時間若追溯起來怕是已有數千年,整座城呈一個標準的長方形,有東、南、西、北四個城門。城牆堅實而雄偉,城外的護城河有數十米深,而且和橫跨整座玄天大陸的洛河相接,終年流水不斷,從未枯竭。
城內阡陌穿插,錯落有致,呈一個回形,二十四條大街將其分爲內城和外城,也就是赫赫有名的“汴京二十四街”。在這二十四街上可謂是自街頭到巷尾,大小鋪席,連門俱是,撐起了整個玄天大陸的經濟命脈。
南宮瑾看着這熙熙攘攘的街道與集市,還有那連綿不絕巍峨的高門深院深深地感到驚歎。端木看見南宮瑾這副模樣,微微一笑,別急,以後我定帶你細細遊玩,這汴京好玩的地方可多得是。
他們在內城一處大門前落了下來,南宮瑾擡頭一看,正紅朱漆大門頂端懸着黑色金絲楠木匾額,上面龍飛鳳舞地題着三個大字“雍晉園”。這幾個字字瀟灑飄逸卻又沉靜內斂,彷彿要透壁而出,她一下子就喜歡上了這個地方。
端木微微一笑,走上前,門外早已有兩個童子守在那裡,畢恭畢敬地迎上來。
這院子並不大,身處內城的繁華地帶卻獨獨偏安一隅,位置極佳,幽靜雅緻,雍容貴氣。
端木將南宮瑾帶到一座緊鄰正院的院子裡,這院子被一方池水環繞,似青蘿玉帶繞院環形。後院風露拂吹着挺秀玉長的鳳尾竹,合歡花焰騰空散開,飄然轉旋如迴雪輕盈。水晶珠簾逶迤傾瀉,紗幔垂髫,溪水淙淙潺潺清冽空靈,雲白光潔的殿門倒映着清澈的珠光,空靈虛幻如隔雲端。
南宮瑾在這呆了幾天,這裡的生活閒適的讓她簡直不知外面是何年了。端木雖公務繁忙,但卻日日會來看她,給她帶一些新奇的小玩意,有時帶她去外面逛逛內城外城,還有汴京周圍的秀麗景緻。
這日,南宮瑾實在是閒的無聊,在風雅澗待了半日,起身出去找端木。恰好他正在書房裡處理公務。南宮瑾在門口一探頭,端木看見她過來,放下宗卷,招手讓她過去。
“端木,我在你這裡也待了好久,總不能一直這樣待下去,不若你給我找點事做做,我也能幫上你一些忙。”南宮瑾單手托腮,星眸皓齒,杏臉鶯舍,忽閃着一雙剪水雙瞳殷切地看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