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他的再接再厲終於起了效果,南宮瑾體內的黑暗之力,一點一滴地凝在了一起,凝成的固體顏色越來越深,體積已由指甲蓋大小飛速躥到了一枚徽章大小,並且還在不斷飛躍中。
這樣的狀態整整持續了一整個時辰。這一個時辰內始終源源不斷地輸出念力,讓端木延琮也生出幾分疲憊,但他眼中的光彩卻是越來越亮。
隨着他的又一次吐息凝神,終於,南宮瑾體內所有的黑暗之力,都凝結成了一顆光*麗的黑色珠子,表面飄着一層詭譎森冷的黑霧。
端木延琮深吐出一口濁氣,復又凝聚念力,將那枚珠子用念力徹底包裹起來。
他可不能容忍這種危險的力量存在於南宮瑾的身體當中!
下一秒,黑色珠子竟被念力包裹着,一點一點地挪動着離開了南宮瑾的身體,逐漸飄入了冥渡的貓軀內。
黑色珠子甫一進入,冥渡貓軀一震,一對金眸之中有黑色的霧氣一閃而過,緊接着身體脹大了至少三倍。
它本來便是黑暗之力的承載者,輕鬆便克服了黑暗之力內所蘊含的負面能量,儘管依舊不能說話,但神智卻再清醒不過了。
而身體的脹大,則是因爲它貿然之間接受了如此龐大的一股能量,身體所作出的自然反應。
成功將黑色珠子放入了冥渡體內,端木延琮收回雙手,中斷了念力的傳輸。持續瞭如此之久的輸出,而沒有一絲一毫的補充,饒是他實力深不可測,此刻也難免有些念力枯竭,一時間說是元氣大傷也不爲過。
澹臺溯光見狀主動上前一步,淡淡道,“我來傳些念力給她吧。”
“……”端木延棕默不作聲,儘管他此刻更希望自己給南宮瑾輸入念力,但他此刻的身體實在無法承受如此的負荷,只得心不甘情不願地將位置拱手讓出。
溯光接替了他盤膝坐在南宮瑾身後,凝結着水木雙系的念力自手掌間洶涌而出,讓原本臉色慘白的南宮瑾,小臉一瞬間變得紅潤了許多。
澹臺溯光身爲水木雙系召喚師,水與木都有一個共同的能力,那便是——治癒。
而這一特點在此刻無疑發揮着巨大的作用。
毫不停滯的念力爭先恐後地涌入了南宮瑾的身體之中,在悄無聲息中,一點一滴地修復着她的念力迴路。
同樣是多系召喚師,澹臺溯光念力的注入,終於讓南宮瑾得以恢復。
原本南宮瑾體內燈枯油盡的念力,在這股力量的滋潤下,又逐漸如雨後春筍般煥發出了生機,讓她又一次恢復了元氣。
端木延棕此刻早已經調養好了自己的呼吸,挑眉望着這一幕,心中暗自有些不是滋味:這澹臺溯光雖是和她同承一師門,但對她未免也太好了點吧……
不過他不可否認的是,多虧了自己吸走了黑暗之力和澹臺溯光的念力注入,這一刻,南宮瑾被徹底地從閻王殿前拽了回來!
幾度遊離在生死邊緣,更是險些淪爲行屍走肉,但幸運的是,南宮瑾最後還是挺了過來!
撒旦與惡魔的屠刀,曾經與她不過咫尺之遙。
但現在,她卻是徹底地處於康復過程中了。
“黑暗之力已經被我給消除掉了,所以她做什麼事情都不用再擔心了。”
一聽端木延棕說明南宮瑾再無生命危險,衆人頓時鬆了一口氣,但心上的大石依舊高高掛起,直到南宮瑾真正甦醒的那一刻,才徹底放下心來。
榻上的少女睫羽輕輕顫動了兩下,纖長的睫毛卷翹濃密,撲閃出蝴蝶般的優美弧度。轉瞬過後,她徐徐睜開雙眸,伴隨着眼簾的掀開,一雙墨黑瞳眸深處,涌現出恍惚的微光。
如玉般的精緻容顏之上,升騰起一抹疑色。
“我這是在哪兒……”她輕輕撫着自己的額角,面上閃過一抹疑惑。
記憶的最後一秒,尚且定格在自己遇見澹臺溯光的那一刻。但甦醒後映入眼簾的,卻是一張又一張熟悉的面容。
“你還記得我嗎?你不會失憶了吧?喂,你知道現在在是什麼時候嗎?”尤溪一臉苦兮兮地湊上來,卻見南宮瑾滿臉疑惑茫然,頓時一陣鬼哭狼嚎起來。
南宮瑾嘴角抽了抽,額上冒出三根黑線,用看傻子一樣的眼神望向面前的男子,“尤溪,你真吵。”
在羅帝面前死板至極,沒有半分生氣的尤溪,實際上卻是如此的活潑熱情陽光!
“沒失憶就好。本來就很蠢了,要是失憶了,豈不是更蠢了。”一道堪稱妖孽的男音響在她耳畔,涼涼的聲音中偏又在不自覺中染上關心。
“嗤。”南宮瑾斜眼望着那個紅衣妖孽,大紅色的衣裳,看在眼中偏偏此言了很多。
澹臺溯光抿了抿脣角,沉默寡言的他不如其他二人那麼聒噪,只是脣角也牽起了一抹微笑,“沒有大礙了吧?”
南宮瑾心頭有些暖暖的,她此刻也回憶起來了事情的始末。自己身陷羅帝的封印之中,後來又被黑暗之力反噬,如今卻是身體內覓不到絲毫的黑暗之力,想必面前的這些人都沒少爲此花心思。
“早就沒事兒了。”她露出一抹暖意洋洋的笑容,比之冬日的暖陽愈加溫暖,讓原本也輸送了許多念力的澹臺溯光頓時覺得渾身輕鬆。
在這一朵笑容的綻放之下,彷彿原先的疲勞都不復存在。
澹臺溯光輕鬆地側頭思量片刻,腦中倏地掠過一抹靈光,驟然想起了師傅的吩咐,“既然你傷勢已經大好,不妨讓我帶着你回東寰學府吧。”
南宮瑾略有幾分驚奇,但卻並不抗拒,而是興味盎然地問道,“怎麼想起要回學府了?依你的性格,這絕不是心血來潮吧。”
“嗯……”澹臺溯光輕輕點頭,“是師傅他的吩咐。他說讓我帶你回去一趟。”
想起師傅沈慕辰,南宮瑾眸中亮光閃爍,她歪頭思索了半晌,覺得並無不妥之處,剛欲點頭同意,就被一道凌厲的聲音打斷了,“不準!”
極致華麗的聲線,率性中透出慵懶,偏生又如同大珠小珠落玉盤般清脆,雌雄莫辨的聲音中沾染上幾分厲色,聽在耳中卻也是無比享受。
南宮瑾聞言稍稍蹙起眉頭,“我要回我的學府,憑什麼不準?”
不得不說,她還是很想念學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