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近一年的連續不間斷的鍼灸治療,大姐亭娟的聽力大有提高。
只可惜她年齡大了,不可能治癒到正常水平,但現在到這境地已屬不易。
現在,她能近距離聽見聲響,只是語言發音等有一個漫長過程,但家裡人都在耐心訓導,她能叫嗯嬤,吃飯,熱,冷……等簡單發音。
隨着時間推移,簡短對話不應該是難事。
她跟阿華接觸多了,逐漸喜歡上了樸實的蔣阿華。
母親瞧得明白,把這事早先跟陳天華說了,他聽到此事當然是很高興。
大姐亭娟的聾啞疾病和其婚事,是陳天華心裡的一塊石頭,現在聾啞疾病倒得到了不少改善,接下來也就是婚事了。
她翻過年實足二十四歲,虛歲二十六,在時下農村這個年齡的女子,小孩都能打醬油了。
大姐亭娟再不嫁人,那就是歸入老姑娘行列,這讓母親產生莫名焦慮。
若能找到知根知底的蔣阿華,陳天華當然求之不得,對吊眼阿華他很放心。
他立馬找吳老三,林根說了此事,這二個老兄弟當然也很高興,願意作媒。
蔣阿華家裡兄弟姐妹有七個,其中兄弟五個,他是老四,母親早逝,父親年邁多病,所以家境貧寒,生活負擔很重。
雖說阿華在天華商行就職,陳天華給的薪酬頗豐,他很厚道,全部都補貼家用,但都不夠。
想想,光是前面二個哥哥討媳婦,家裡欠了一屁股的債,到現在沒還清,去年,他三哥訂婚又是債臺高築。
二十六歲的他只能先等等,不知要等多少年。
亭娟雖是聾啞,但外貌一點不差,現在基本不下田地,皮膚變得白嫩如初,而聽力有了不少提升,今後生活沒有問題。
關鍵她本人很善良,而這個家庭有陳天華在,誰都想高攀上去還攀不上呢。
蔣阿華心裡也喜歡陳亭娟,這男女之間的感情,不用說話,僅憑表情和關心對方的動作,彼此就能感覺出來。
但阿華想到是自己的家境,陳天華現在是今非昔比,有錢有勢,自己去求婚,連一件像樣的定情物都拿不出來。
表哥吳阿三和林根倆人同時來做媒,他高興得眼睛吊得更厲害。
蔣阿華同意了。
陳天華半年前早些時候回家過一趟,與母親及亭娟、幼娟一家人把吳老三、林根和阿華召集過來談了一次話。
“阿華,只要你承諾這輩子善待我大姐,彩禮、新房等一切,包括婚禮費用均由我來出,新房就在這陳宅東圍牆外,邊上有空地可重新建一個別院,作爲你們的新房。”
“平時吃飯等都跟母親在一起,我經常不在西埠頭村,阿華要多代我照顧她老人家。”
“放心吧少當家的,我保證這輩子不會欺負亭姐,照顧好家裡老人,只是這算不算倒插門啊?”蔣阿華很誠實,他最後問了一句重要的事。
陳天華非常明白,倒插門在鄉下農村,對於男方是件並不光彩之事。
往往是因爲男方貧窮,兄弟多不得已,相當於男方嫁到女方家。
蔣阿華雖然家境貧困,但他是個男人,有他的自尊心和顏面,他認爲自己還不至於落魄到,去當倒插門女婿的窘迫。
“放心吧阿華,我不會讓你變成倒插門女婿,被人戳穿脊樑擡不起頭來的,這座別院可建成獨門獨戶,婚後只在圍牆上開個側門,可以直通到大宅即可。”
“這座別院是我送給你阿華的,條件是你要代我照顧到家裡母親、姐妹等,所以,從道理上來講,這算是你的財產。”
“將來你與大姐生有孩子,一樣的是姓蔣,而不姓陳。”
陳天華把這些原則問題講述清楚,免得蔣阿華心裡嗝隱。
話都說到這份上了,尤其生養孩子姓氏歸屬,這是倒插門的區分標誌。
那還有什麼可說的呢,如此優厚條件,蔣阿華打起燈籠滿世界找,也絕對找不到。
那就按少當家的主意辦,立馬建別院,爭取在年前建好。
這個別院實際原設計圖上就有,地基都打好了的,只要往上壘砌石條,磚木即可。
這次年前回來,別院不但早已建好,而且傢俱等一應俱全,按陳天華的意思,不搞什麼訂婚儀式了,正月初六直接拜堂成親。
一切都是現成的,請人來辦理酒席。
這次陳天華攜媳婦兒李淑貞回到西埠頭村,計劃住十餘天,待初六那天大姐亭娟的婚禮辦完,初八這天他們纔回杭州。
年前還有五天時辰,陳天華不能歇息,他要一直忙到大年三十。
雙棲鎮的石灰窯場來年的擴大再生產,新場址以及投資總額等要跟董事們,高管們一起商量規劃。
李淑貞不願意跟着他去煩這些瑣事,她在家裡陪着母親聊聊天,幫着未來丈夫盡點孝道。
偶爾由幼娟陪着出去逛逛。
薛婉珍對這個兒媳婦非常滿意,親自下廚做早餐,還把壓箱底的一對玉鐲送給李淑貞。
這對玉鐲在李淑貞的首飾盒裡,它不算最好最貴的玉器,但是最爲珍貴。
因爲這是婆婆送給媳婦兒的拜見禮,意義重大。
現在的陳天華今非昔比,尤其是這次帶未過門的媳婦兒,一起回家過年,這種面子和排場前所未聞,完全稱得上是錦衣還鄉。
鎮保長範成貴見了他面,現在也是相當客氣,他的那點勢力跟現在的陳天華比,猶如胳膊與大腿。
石灰窯場辦得很成功,他也懶得去多管,反正都交給了胡瑤香在管。
而胡瑤香呢,經過二年磨鍊,各方面漸入佳境。
她本身讀過幾年私塾,加之自己聰明伶俐,在陳天華的薰陶下進步很快。
每次陳天華返回雙棲鎮來,都要關心一下胡瑤香的進步情況,並抽出一定時間進行輔導。
避開她們之間的年齡,從某種程度上講,胡瑤香稱得上是他的女弟子。
胡瑤香很感激陳天華,這個窯場不但解決了她今後生活的後顧之憂,而且讓她的生命呈現了光彩,活得更有意義了。
正因爲如此,她認定自己這輩子已經離不開陳天華了,對這個男人有種強烈的依賴,和死心塌地的愛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