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副手的質疑,宋門慶卻固執的搖了搖頭,沉聲道:
“這還需要等什麼?現在就得衝進去抓緊殺了敵酋陳天華,免得夜長夢多!”
宋門慶的第六感覺有些不太好,隱隱有一種被算計的危機感,這種感覺讓他有些煩躁不安。
長期在江湖上漂浮,很多時候,宋門慶都十分迷信自己的第六感,以往常常使自己能化險爲夷。
但現在,宋門慶他們是箭在弦上,不得不發。
“傳達下去,咱們攻進去的目標只有一個,搶到陳天華的人,無論生死,立刻撤退,不要戀戰!”
宋門慶在進攻前,再一次向中路軍的兄弟們交代要領之後,所有的兵卒都確認了任務目標,開始向指揮部大院進攻。
大院周圍的戰鬥打的十分激烈,不管是民兵還是保安隊,都是互相躲在一些子彈打不到的散兵坑裡,胡亂射擊。
黑夜裡,子彈飛戈,槍口焰閃爍,看起來打的熱火朝天,但是,卻真正的傷亡爲零。
而遠離基地指揮部的陳天華,一直站在血狼號指揮舵裡,端着他的那架高倍望遠鏡觀察,雖然天黑,但他憑藉槍炮口火焰的閃爍,來分析和判斷戰況。
“去告訴郎艦長,讓所有艦炮瞄準基地指揮部大院這片區域,十五分鐘之後,炮火全覆蓋!”
“是!”傳令兵轉身離開。
陳天華嘴裡叼着雪茄,沒有再說話,他繼續舉着望遠鏡觀察。
這古巴小雪茄是真的耐抽,比英倫雪茄不知好多少倍,半截到現在還沒有抽光,而且味道確實很不錯。
而此時的廣西兵,一股腦兒地衝進指揮部大院之後,遇到面前的人影都會開槍,反正不是自己人。
他們的目的十分明確,就是進營帳裡去搶陳天華的屍體。
大當家剛纔不是說了嘛,誰搶到活的就是二千現大洋,死屍也有一千現大洋,這可是筆鉅款吶,娶妻生子就在這幾分鐘內。
通過轅門擠進去的廣西兵,足有一百四五十人,大家拿出吃奶的勁相互擠堆、賽跑,看誰能先找到敵酋陳天華。
其實,他們這些人誰也沒見過陳天華,包括宋門慶在內。
宋門慶其實內心十分的緊張,兵卒們越是接近中心裡屋的位置,他的心臟卟嗵卟嗵跳的就越厲害,似乎危險距離自己更近。
但是,有可能出現的勝利成果就擺在眼前,不去瞧一眼怎麼能甘心呢?
所以,這個誘惑使得他心一橫,自己站立起來也挺進轅門裡面。
所有廣西兵再一次的亡命衝鋒,像螞蟻般涌進空間不算太大的指揮部大院。
“沒有找到…”
“報告,沒有發現…”
“……”
在被炸掉的所有房屋裡,每個屋裡都有幾十個廣西兵堆積,他們在那裡到處的翻找屍體,都快要挖地三尺了,就是沒有發現疑似陳天華,和他待衛的屍體。
這些兵卒雖說沒見過陳天華,但聽描述過其人多次,年輕、高大,氣宇軒昂,穿着應該是新軍中的將校裝束。
可眼前被磚瓦木樑壓着的屍體,大都是礦工裝束,不用細看就知道都是民兵。
當所有房間都找遍了,所有從房間裡出來稟報的,都說沒有找到,屍體就連保安隊員都很少,大都是民兵。
“神馬?”
宋門慶愣了一下,隨即遽然變色,他一把推開自己擋着的手下,緊接着快步走到裡屋廢墟的位置,開始親自翻找屍體。
可剛剛找了幾具屍體,就發現確實有些不對勁。
好像這些屍體都是當地礦工,沒有一具是保安隊員裝束的屍體。
豐衆贛西基地指揮部裡,怎麼可能要輪上民兵來守護呢?
光是敵酋陳天華的近衛就有二十餘人,還不算外圍保安人員。
怎麼都是民兵的屍體?
宋門慶此時的腦袋瓜子嗡地一下炸開了,腦門上冷汗直流。
直覺告訴他,他們可能上當了,中了敵酋陳天華的圈套。
想到這裡,宋門慶轉過身去,大聲對隊員喊道:“撤!快離開這個指揮大院,我們中計了,所有人快撤!”
話音未落,只聽得噓噓的破空聲呼嘯而至。
“轟…轟轟…”
“轟轟…轟轟轟…”
“……”
大口徑炮彈一批接一批的從天而降,發出極其恐怖的聲音。
“啊…”
“敵人開炮了,快跑…”
“……”
院子裡密集的廣西兵卒們,一下子被重炮炸得四分五裂,頓時像田間麥子似的,倒下去一片又一片,殘肢斷臂滿天飛舞。
血狼號上的105mm主艦炮,一顆炮彈的殺傷波面是方圓十五米,能炸出直徑丈寬,一人多深的大坑。
而他的二側炮都是60mm速射火炮,共十六門,所以,宋門慶發現炮彈像冰暴似的,從天而降,完全是區域全覆蓋,讓院子的人根本逃不開,還無法躲避。
當第一批炮彈落下來的時候,宋門慶本人連忙一個前撲地臥倒,左臂一陣劇痛,鮮血淋漓,骨頭被打斷了,他根本來不及察看,而且毫不猶豫地滾進主炮轟出的一個深坑裡躲藏。
……
血狼號上的所有重型艘炮,連續轟擊了十五分鐘之久,百餘發炮彈全落在指揮部大院內,才延伸炮擊,陳天華認爲差不多了,他放下望遠鏡對飛鴿道:
“集合衛隊和艦上陸戰隊,隨我去殲滅這路敵人。”
“遵命!”
飛鴿不敢阻擋陳天華下碼頭親臨戰場,他知道這位少主的脾性,不上前線去嗅聞血腥味,渾身直癢癢的難受。
其實,衛隊和陸戰隊早已在甲板上集合完畢,等待少將軍陳天華的命令出去。
血狼號上的陸戰隊,實際就有一個加強排的兵力,兩邊合成七十餘人,但都是精英分子,擅長特戰。
“出發!”陳天華髮出了命令。
隊員們直接從甲板上搭成的天梯衝到碼頭上,然後向軍營撲去。
這時,楊善信還是不太放心,他派出二個排返回增援來了。
他們通過外圍並沒有被二當家翁同清的隊伍所伏擊。
因爲翁同清的二百餘人被血狼號炮火覆蓋,不是炸死就是被打散了,聚集過來還不到百人,能拿槍戰鬥的就剩下四五十人,而且個個低聳着腦袋被打傻了,如此狀態那敢再去伏擊,這跟送死有何二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