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天華擺了擺手,示意對方坐下,“俞將軍不必拘禮,今晚許掌門的任務,就是給咱們兩個人倒酒服務,要是每一次倒酒你都這樣站立起來,那這酒還喝得有什麼樂趣?你我二人還怎麼盡興而談呢?!”
話雖如此,可俞大鵬心裡則是一陣苦笑。
許雲媛的地位權力,他雖說消息相對閉塞些,但主要脈絡他是清楚的,這那敢讓她倒酒呢!
可上將軍既然已經發了話,後面再站立歉讓就不妥了,變得不尊重上將軍,是大不敬,這可是職場上最爲忌諱的事。
這樣的左右爲難,他的心裡猶如十幾個水桶,七上八下的忐忑不安。
“誰在未來掌控了海洋,誰就能主宰並擁有這個世界!”陳天華可沒管這些雞毛蒜皮的事,他今晚興致勃勃,對着俞大鵬舉起了酒杯,豪情滿懷道:
“本督畢生心願,就是建立一支強大的遠洋艦隊,橫行各大海洋,而你,俞將軍,將成爲這支艦隊的第一任司令官,那麼,你能助本督實現理想嗎?”
做爲一名水師將領,擁有一支強大的艦隊,跨越茫茫大海,征服無盡海洋當然是他的畢生夢想。
當然,對於陳天華所說的誰掌控了海洋,誰就擁有這個世界的話,他還未有此遠見與體會,難以想象與形容。
在他的認知中,現今,決定性的戰鬥仍舊是在陸上進行,而水師只是作爲一種輔助力量,但任何一位水師將領,哪個不希望上峰重視水師呢?
這意味着擁有無數艦隻,無數水師水兵!
“末將能得上將軍如此看重,豈敢不盡力?吾必當竭盡全力,爲上將軍效力!”俞大鵬把右手捂在胸口發誓道。
陳天華心知俞大鵬目前尚不能理解自己所說的話,也是,這個時代的人那裡會理解海洋的重要性,也只有自己這個後世來的人,才知道這一點。
但有一支強大的水師,將是在這個世界的重要性,這點俞大鵬是清楚的。
“俞將軍知道海灣口造船廠的近情嗎?”
“末將不甚清楚。”俞大鵬一愣,這個造船廠是大清朝工部在多年前出資所建,是江南大型造船廠之一,可惜官場腐敗,加上朝廷無錢再投入,前二年就破產了。
“這個造船廠現變成官督商辦,工部由我這個侍郎節制,出資收購者是豐衆集團,從現在開始,這家船廠就是你的了,從明天開始,本督要你在重組水師的同時,督辦海灣口船廠,本督會從太湖造船廠調些能工巧匠過來,咱們再從海外聘請專家,還有船舶製造的留學生,高薪聘請,在一年之後至少能建造四千噸位的軍艦出來。”
“自行建造,這麼急?”俞大鵬聽罷不由得大吃一驚,這意味着陳天華在今後的二三年間,必然會在海上有較大的動作。
俞大鵬畢竟是行家裡手,他猜測得不錯,陳天華希望在三年內,充分利用太湖造船廠和海灣口造船廠,共同打造出一支屬於自主創建的東海艦隊,從而角逐於國內外勢力之中。
他希望穿越而來的陳天華,能助華夏民族就此崛起,避免歷史上那段可惡的軍閥割據與混戰,建立一個擁有強大國防力量的國度。
“的確有些急,所以本督將水師的所有權力,都下放給你,並且給你配備足夠多的助手,讓你擁有絕對權力,造艦船,練兵等一切,我要你在半年之內完成一切準備工作,三年之內,你要人給人,要錢我給錢,總之,一年初見成效,三年大見成效。三年之後,我要看到一支強大的東海艦隊,你能完成麼!”
看着陳天華犀利的目光,俞大鵬嚇得全身汗毛都豎起來了,他霍地站了起來,朗聲道:
“末將定能完成任務!只是,只是末將現在名義上還在崇明水師麾下,如此大的動作,那贊豈能不知?”
陳天華鬼秘一笑,道:“這個你不用擔心,還有一個月零七天,就要過年了,但那贊甭想渡過今年啦!你且先去準備吧,這麼大的工程量,前期準備工作也是十分浩大的。”
“末將遵命!”俞大鵬抱拳一揖,算是領命了。
可上將軍那句‘那贊甭想渡過今年啦’,不知是啥意思?
是在年底前撤銷那讚的崇明水師提督?
這事可能性幾乎沒有,他的靠山載灃現在是攝政王了,說不定還要重用呢,怎麼可能把他撤離崇明水師?
還有一種,那就是…俞大鵬不敢往後面再想下去了。
……
“爲了上將軍的安全,我們浙新軍上下可是蟬精竭慮,費盡心思,就連杭州李府都在時刻關心着,幾乎每天一個電話來詢問,屬下也希望上將軍要保重自己,千金之身,切不可麻痹,像前日帶數騎暗中到崇明去這樣的事情,我們大家都不希望再發生了。”
在煤廣新城軍政聯席會議上,李興鴻首先開炮,給陳天華提出尖銳意見,得到了在場幾乎所有人的一致贊同,大家雙眼炯炯地看着主公。
陳天華尷尬地乾咳一聲,心裡暗忖,今天剛到李興鴻就急呵呵要召開軍政聯席會議,原以爲他有啥重要事宜需要公開討論,沒想到根子在這埋着呢!
他穩定了自己的情緒,開口道:
“這次本督是去了崇明,主要是去見俞大鵬,這可是正事,是大事,再說了,我可是帶足了親衛,還有軍調處一路呼應安排,進入崇明,是顧祝年的特遣團接應,這能出啥事嘛?”
李興鴻哼了一聲,沉聲道:
“上將軍,您離開煤廣新城,總得先給我們幾個說一聲啊,可就留下一封信給我,回頭去尋找已沒了影,再說了,不是屬下不相信軍調處,暗影擴充太快,那完全是魚龍混雜,殺人放火犯和盜賊都有,萬一不小心露了風聲,被有心人知道了,那就是了不得的大事,再說了,您要見俞大鵬,可以秘密召他來煤廣新城嘛,或者是派紀參謀長去也成,他不就只是個降將,即便您要表現出求賢若渴,和對他的尊重,也不必親赴這個危險之地。”
“這個嘛…”
陳天華心知李興鴻說得不是沒道理,但他的真實心思,只有他自己清楚,他太渴望擁有一支強大的海軍力量了。
但今天聯席會議上,被一個手下如此不留情面的批評,也覺得甚是難爲情,俊臉不由得有些微微發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