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第二十二章宿命

雨水沒有停,這場雨下的挺大的,地上都聚了老深的雨水。我看鴨子都能在裡面撲騰了,在我腳下是繁華的城市,旁邊是參天大樓,從遠處遠遠望去,你會發現沉靜在雨中的城市是那麼美麗,那麼寧靜。

可是現在的我,完全沒有心情欣賞這些。淚水從我臉上流下,然後混合這雨水,卻什麼都看不出來。

琴媧出現了,她的臉上是說不出的冷淡,我從來沒有見過她用這麼冷淡的眼神看着我,這讓我心中很害怕,我不知道她心中想什麼。過了很久,她說,“這一切都是你做的。”

雨水從我們兩人身邊落下,淋溼了頭髮,淋溼了臉頰。可是就算如此,琴媧還是那麼美麗,冰舞,冰月還有離境,她們都是傾國傾城的女子,世界上沒有任何人可以和她們相比,可是她們在琴媧面前,又都黯然失色。

我說,“不是。”

琴媧說,“可是冰舞身上爲什麼會有你的牙痕。”

我沒有再說什麼,因爲這時琴媧突然出手。她讓我感到了真正的絕望,我本以爲離殤的靈力已經是最強的了,可是琴媧的靈力還在他之上。那是我無法想象的境界。琴媧沒有使用龍骨琴,她連琴都沒使用。可是當她的手指如同彈琴一般在空中劃過時,我的耳邊卻響起了最美妙的琴聲,它的聲音比亡靈的歌唱還要悅耳。

然後整個天地像塌下來一樣,天空黑黑的壓了下來,四周的雨水都凝固不動了。鮮血跟火山似得從胸膛涌出,漆黑色的血液一滴一滴流下,就像濃稠的墨水一樣。

我從來沒有這樣絕望的,就算面對邪鳳凰,面對離殤時,我也沒有感到這樣無力和弱小過。可是諷刺的是,最終殺死我的人,竟是我最最喜歡,恨不得用一生守護的人。我突然明白了離殤那種悲傷,那種被自己最喜歡的人,殺死的滋味。

我伸出手,我看到琴媧淚流滿面,我想對她說明一切,可是我張開嘴,發不出任何聲音。我感覺自己的身體愈來愈弱,力量突然流失乾淨了。

琴媧什麼都沒說,她走過抱住我的身體,黑色的翅膀漸漸消散,天空中又恢復了平靜。可是悲哀的陰霾卻縈繞着久久不散。走到生命的最後,我的臉上又洋溢出了笑容,我伸出手想要撫摸琴媧的臉頰,可是剛伸到一半就垂了下去。鮮血還從我胸膛涌出,將琴媧白色的袍子都染成了黑色,就像化不去的情。

在我死了之後,琴媧也離開了這個世界,她帶着絕琴組織返回到了原來世界。此時的黑精靈已經殺到幻琴森林,到處傳來琴師的琴聲,無數魔法在天空中紛飛。聽到琴媧回來的消息,幻琴帝國衰老的國王披着琴袍連忙出來迎接。琴媧看到父王后,一陣心痛,因爲她的父王已經這麼衰老了,那個曾經英俊不凡的父王早以消失在記憶中。

當她回到幻琴城的時候,衰老的父王宣佈她成爲下一代幻琴帝國的王,下面千萬子民向她臣服。琴媧帶着幻琴帝國的琴師,當她的琴聲在天空中飄起的時候,所有的黑暗勢力都被瓦解了。黑暗帝國在失去離殤的情況下,已經無人能夠擋住琴媧。

用了三年的時間,這個世界又恢復了平靜,可是所有人都知道,他們的王並不快樂。琴媧望着一片平靜的世界,這是她一直要做的,可是她突然覺得心中空落落,好像失去了靈魂似得。當有人向她提親的時候,她拒絕了一切王子。在某一段時間裡,因爲他們的王總是不成親,卻成了幻琴帝國僅次於當年聖戰的大事件,每個人都是一臉驚慌。只要在朝中站得住腳的大臣,都是一副你不成親要死人命的表情。

也許是他們逼的太緊,他們的王終於服了他們,可惜是扔下帝國不要,離家出走了。琴媧去看了我的父母,她走的時候,先去看了幻琴帝國唯一的預言師。那位看不出年齡的婆婆微笑着看着她。然後給了琴媧一個水晶球,上面是事情的一切真相。

如她所想,我是咬了冰舞,可惜的是,殺冰舞的人並不是我。原來在我的血脈中隱藏着極強的靈力,它具有起死回生的作用。當我見到冰舞時,其實冰舞還沒有死,然後我將自己的血輸到了冰舞體內。可是,當時隱藏在我體內的靈力並沒有覺醒,最終還是沒能救了冰舞。

我的母親臉上還是帶着那種玩味的笑容,她看着琴媧,讓這個王忍不住毛骨悚然,她從來沒有遇見過像我母親這樣可怕的人。她不知道這人是誰,若是可以,她真想永遠不見這人。可是這一切都是預言師的指示,那位預言婆婆告訴她,我的母親是唯一能夠復活我的人。

琴媧對着我的母親說,“你是神?”

我的母親搖頭說,“不,我是人,不過我知道你和箜釋,冰月,離境都是神。冰月雖然是神,但她出生不久就死了,被她最愛的哥哥殺死了,那個她最愛的哥哥也不是別人,正是箜釋。那時的箜釋還是個吸血鬼,他忍不住將罪惡的牙伸向了他的妹妹。離境是個水神。

我雖然是個人,可是你知道我的琴聲能力嗎?我的琴聲是宿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