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春二月,咋暖還寒,大地開始甦醒,暖風吹拂,使人爽朗。上下打點使銀子,官防文牒辦理的很順利。這年頭只要不是扯旗造反,官府那管你要幹什麼。昨天,從德國洋行拉回了武器彈藥。見箱子如此沉重,五弟偉峰問盧一鳴,箱子裡面是什麼東西,盧一鳴笑而不答,顯得很神秘的樣子,搞得偉峰心裡癢癢的,兄弟幾人紛紛猜測,恐怕打破腦袋也猜不出來。李老二買回來二十匹馬,新買的六輛馬車,一輛分兩匹馬,外加李老二原有的馬車,共有七輛馬車。三輛馬車拉武器彈藥,一輛拉糧食,其它兩輛拉帳篷和玻璃等其他生活用品。李老二的車拉女人和孩子。餘下的八匹馬,自然變成坐騎。盧一鳴兄弟五人加上徐中環,佔有六匹馬。剩下兩匹馬分給新提拔的兩個小頭目,其中一人是牛忠。
昌隆客棧門前,人山人海,熱鬧非常,一溜七輛馬車威武雄壯。換上新裝的夥計們,顯得格外精神。津成裡好多年沒有出現這麼大的商隊了,人們交頭接耳,紛紛議論着。
出南門,上官道。沿着京奉鐵路,朝着東北方向,七輛馬車,100多號人,浩浩蕩蕩,向前駛去。盧一鳴騎着高頭大馬,豪情頓生,有股金戈鐵馬、馳騁沙場的感覺。可是,行幾十里路後,他的好興致全沒了,伴隨而來的是鬱悶和難堪。應爲他大腿兩側磨出了血泡,感覺火燒火燎,疼痛難忍,只好下馬。五弟見此情景,忙跑過來問發生什麼事了。盧一鳴皺着眉頭,沒有說話。三弟眼尖,不竟“哈哈”大笑,直言不諱地說:“有什麼,大哥褲襠磨破了貝。”幾位兄弟抿嘴直樂,盧一鳴一時尷尬,羞於啓齒。二弟出來解圍說:“開始騎馬都這樣,我們下馬陪大哥走一程如何,”盧一鳴揮手製止了說:“我到李老二的車上坐一程。你們到前面繼續探路,提高警惕,不可懈怠。”
夜幕降臨,田野十分寧靜,偶爾,一列列車從遠處的鐵道線上,隆隆駛過,疲勞一天的人們早已進入夢鄉。
篝火旁,盧一鳴光着下身,兩腿分開,皺着眉頭坐在那裡。五弟張偉峰,手拿金槍藥一邊敷一邊說:“大哥,沒事的,很快就會好了。”爾後,用紗布小心翼翼地把傷口包紮好。盧一鳴穿好褲子,呲牙咧嘴的坐下,接過二弟手裡的酒碗,猛地灌了一大口。幾巡下來,一罈燒酒所剩無幾。
五弟挪到盧一鳴身邊說:“大哥,給俺們說說,你是怎樣離家出走去西洋的。”其他幾人精神一振,紛紛支起耳朵。盧一鳴沉思一會,娓娓道來:“十歲那年,也就是十五年前,那年夏天,有一天我正在外面玩耍,忽然下起大雨。長到十來歲沒見過這麼大的雨,就像從天上往下潑水。我慌忙跑到村頭老槐樹底下避雨。說起這棵老槐樹,可有年頭了,老輩人說,它活了上千年。十里八鄉的善男信女,選擇良辰吉日,成羣結對前來,把紅布條拴在槐樹枝上,祭拜老槐樹,保佑他們的平安,那場面可紅火了。那天,我躲在老槐樹下面,心裡特別害怕,嚇得直打哆嗦,天上電閃雷鳴,隆隆作響。我瞪着驚恐的眼睛,雙手捂住耳朵。可奇怪的是老槐樹下的地面竟然是乾的。忽然,一片耀眼的藍光,把老槐樹包圍起來,一團巨大的火球從天上砸了下來......。當我醒來,已經是一個月以後的事了。後來家人告訴我:發現我的時候,渾身上下黑糊糊的一絲不掛,另人不可思議的是,那棵老槐樹也消失的無影無蹤。”五弟忍不住好奇的問:“:老槐樹是被天火給燒了吧。”三弟不耐煩的瞪了五弟一眼說:“:別打差,讓大哥接着說。”盧一鳴接着說:“當我昏迷的時候,家人都認爲我已經沒救了,可是,我還是頑強的活了過來。老輩人紛紛議論,遭雷劈是老天爺發怒,認爲我前生有罪,是個孽種,要不是老祖母攔着,脾氣暴戾的父親,要把我活活埋掉。經過母親的精心護理,我慢慢痊癒,變得與衆不同,幾乎半年沒有與家人說話,{不是他不想說話,實際上誰都不認識}。匪夷所思的想法,特立獨行的舉動,沒有人能理解。老祖母請來一位郎中爲我診治竟然說我腦子有問題,氣的我大鬧一場。從此以後大家都認爲我被雷劈傻了。父親安排兩名家丁看着我,更增加我的叛逆心理,久而久之我成了異類。十五歲那年,老祖母請來一位算卦先生,胡謅八咧地說我必須沖喜,就是娶妻生子,方能免除災禍。老祖母託人,經媒唆之言,父母之命,與上京府一位滿族格格定了親,再去迎親的路上,我呆住機會逃跑了,從此浪跡天涯。”
五弟忍不住插話:“大哥,後來呢?後來怎麼樣了。”盧一鳴笑笑說:“後來很簡單,我到上海,招工去美國,修了兩年鐵路,到東部工業重鎮匹斯堡呆了幾年,然後,到西點軍校學了三年,最後回國。”盧一鳴開始撒謊。三弟不解地問:“大哥,你上過軍校?”盧一鳴答:“我在美國西點軍校學習了整三年,不是大哥吹噓,我的軍事素質連美國人都佩服的五體投地。”所有人都睜大了吃驚的眼睛。
盧一鳴又說:“我的真實姓名不叫盧一鳴,應該叫盧鄭明,一鳴是我自己改的。”說完盧一鳴站起身遙望着北方的夜空,思鄉之情,油然而生。
假如,盧一鳴把真實的情況告訴弟兄們,說自己是從一百年後穿越來的,靈魂附在一個十歲的孩子身上,他們能相信嗎?除非你是神。
曉行夜宿,大隊人馬不出三日便到了山海關。雄偉、壯麗的山海關,巍峨聳立。它背靠醫巫閭山,前臨渤海灣。自明朝朱元璋命魏國公徐達主持,率部修建此關,即今之山海關,已經有600多年的歷史,600多年的風風雨雨,見證了山海關不朽的傳說。
山海關一經建成,便顯示出巨大的軍事價值。山海關所在的位置,恰好處於河西廊的咽喉,于山海之間,僅一線之通,這一狹長地帶,位於遼河以西,故稱河西走廊。山海關像一把大鎖,牢牢鎖住了東北進入華北的陸路交通。在交通工具與軍事技術不發達的三代,它的確是一座不可逾越的雄關。後來事實完全證明了這座雄關的巨大作用是不可替代的。像努爾哈赤、皇太極那樣雄才大略,清{後金}八旗軍隊那樣驍勇善戰,在遼西徘徊了二十多年,整整兩代人都無法打破這座雄關的防禦,只能望關興嘆,駐足卻步,幾度臨關又幾度無功而返。難怪古人稱公佈它:“兩京鎖鑰無雙地,萬里長城第一關。”
但是,歷史進入現代,山海關的險要已不復當年,雖然雄風尤在,只能默默的向人們展示昔日的輝煌。
盧一鳴向人們訴說了山海關的歷史,他淵博的歷史知識把人們帶入了一種從未有過的意境,驟然間,在大夥心中他的形象高大了許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