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48年的倫敦是發黃的,厚重、發黃、含硫的霧氣中參雜着一股嗆人的氣息,這是工業化的氣息。站在河岸邊極目遠眺流淌着地獄之水的泰晤士河上依稀可以看見幾處船影。
街道上一身藍灰色制服的警察揮舞着手中的左輪手槍“清理”街道,街道上都到處都是破衣爛衫的工人與等待重新就業的“體面人”。
1847年的繁榮已經逐漸遠去,誰也沒有預料到一場突如其來的馬鈴薯危機竟成爲整個歐洲經濟危急的導火索,農業危機籠罩在整個不列顛後像病毒般的四散開來,法國、意大利各大邦國、奧地利、普魯士無一不受不列顛的影響。
農業的歉收導致了農作物價格的上漲,小麥穀物的上漲將繁榮的經濟下的炸彈徹底引爆。工業品市場進一步縮小,鋼鐵產業受到嚴重的打擊,更加致命的是紡織業的萎縮讓不列顛資本家不得不考慮轉嫁危機,鄰國的法蘭西與普魯士正是轉移危急的好對象,在倫敦證券所與紡織廠的聯合下勉強避免了經濟危及大爆炸,但是伴隨蕭條而來的就是失業。無數的工廠被迫倒閉,倫敦由一個繁榮的都市變成了一個一座“喪城”,失業人口充斥了整個倫敦街道。
工人們不得不遊蕩在馬路上、平日裡衣裝革履的中產者們也不得不降低標準尋找再就業的機會。
“快滾蛋!你們這羣豬玀!”街道上,滿臉橫肉的警長在收穫無數雙仇視的眼神後仍舊一臉媚笑衝一旁的紳士點頭哈腰道:“尊敬的議員,感謝您日理萬機的來到這裡考察。希望這些企圖不勞而獲的社會渣子沒有影響到您的心情!”
“這些刁民難道都不用工作嗎?”一位身着黑色燕尾服的中年男子一邊掏出潔白的手帕捂住口鼻,一邊用厭惡的眼神掃視周圍的“難民”。
“他們.....他們是失業了!”警長一邊壯着膽小心翼翼的說着,一邊觀察議員老爺的表情。
果然,議員露出不滿的眼神,自言自語道:“王國的濟貧法難道是擺設?沒有工作可以去勞教啊!又不想工作,又不想勞教,難道想像十幾年前一樣白領救濟金嗎?”
“是是是!議員說得對!”膽小的警長像小雞啄米一樣一個勁的點頭附和,生怕一不留神觸碰到來自唐寧街大爺的黴頭。到時候他只要向某些小報記者透露一點小道消息,那些跑的比兔子還快的小報記者就會對他進行口誅筆伐,大有不將他的政治生涯抹殺不罷休。
自己這個大都會警長在普通人眼裡威風八面,但是在這個達官顯貴雲集的倫敦。自己就像是一隻戰戰磊磊的小螞蟻,深怕觸怒到某些大人物的黴頭。
在倫敦警察與義警的配合下停留在街道上的社會“渣滓”很快驅趕到了指定地點,寬敞的倫敦街道重新的展現在眼前。
此時,一架華麗馬車從遠處徐徐駛來。馬車接近議員與警長後停了下來。
警長迷茫的看着馬車,雖然不清楚馬車的主人爲什麼要停下來,但是能夠在倫敦乘坐馬車的顯然不是他能夠招惹的人。站在一旁的議員則用殺父仇人般的眼神緊盯停下來的馬車。
馬車的窗簾被拉開,一位金髮少年將頭從車廂內探了出來,他“熱情”的衝議員打招呼:“這不是漢考克子爵嗎?近來可好!”
少年熱情的招呼下的漢考克子爵勉強收斂起便秘表情,擠出一絲微笑頷首。
對於漢考克子爵回答有些不太滿意的少年露出了“天真無邪”的微笑說:“我聽說子爵你在倫敦證劵交易所損失了幾萬英鎊,這件事是真的嗎?”
漢考克子爵瞬間有一種想要掐死馬車上小崽子的衝動,這個該死的小崽子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
經濟危機下影響不僅使得赤貧階級家破人亡,某些貴族也是損失慘重。一般的世襲土地貴族還可以勉強餬口,但是像他這種倚靠資產階級金融業興起的貴族羣體根本沒有像老牌貴族一樣頑強的生命力。這次經濟危機帶來的重創將他的一大半家產全部蒸發,這小崽子就是在他的傷口上撒鹽。
心中恨不得掏出左輪手槍給這個小崽子來一上一槍,但是貴族禮儀的約束讓他不得不對眼前這個小崽子保持謙卑的態度,他只能強壓怒火露出“誠懇”的微笑:“尊敬的波拿巴伯爵閣下,我最近的日子混的還算勉強餬口,就不勞您費心了。”
“那就好。如果覺得缺錢了可以來找我。我可以友情的資助您1000英鎊。”少年用“誠摯”的眼神上下打量着漢考克子爵說:“雖然我們曾今有些過節,但是波拿巴家族對於朋友一向都非常友善。記住,沒錢了一定要來找我。”
話畢,少年合上窗簾。馬車緩緩向前行駛。
“該死的暴發戶!”看着漸漸遠去的馬車,漢考克子爵小聲的咒罵道,隨即一股挫敗感涌入心頭。
“他.....他是波拿巴?”警長的舌頭微微有些打顫,任誰也無法相信當年差點征服整個歐洲的家族會出現在倫敦。
“該死的法國佬!該死的波拿巴!”漢考克彷彿沒有聽到警長的提問,他咬牙切齒的吐了口吐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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視線轉向行駛的馬車。
一塵不染的車廂內,少年愜意的倚靠在車上閉目養神。
“維克托,你都16歲了,能不能給我省點心。雖然我知道你是天才,但是天才可不是用來讓你四處樹敵的!畢竟我們是在別人的地盤。”路易的對面一位身材健碩的男人苦口婆心的勸告道。
“莫爾尼叔叔能不能不要嘮叨了,在家裡您就嘮叨個不停,現在在外面你還要嘮叨。求求您老人家讓我清靜一會兒。”少年裝作“可憐兮兮”的模樣雙手合併說。
維克托可憐兮兮的表現被沒有打動莫爾尼,他拍了拍維克托的肩膀語重心長的說:“維克托,你是波拿巴家族的希望。”
維克托反駁道:“復興波拿巴家族是我的父親的工作!”
“你的父親只是幻想着波拿巴在成爲皇帝的美夢!波拿巴成爲皇帝的時代已經結束了。巴黎不需要波拿巴家族。“莫爾尼非常不看好拿破崙三世的這次行動。
“不!”少年搖了搖頭,堅定的說道:“我相信巴黎沒有忘記波拿巴!波拿巴一定會再次統治法蘭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