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閻冥風華絕代的容顏上,看起來凝重、沉冷,殺光泛泛,而那雙幽綠色,似妖似鬼的駭人雙眸,緩緩轉向了默歌。
“你……怎麼了?”默歌心底有些微震,但也只侷限於對他的擔心,畢竟此時此刻的他,充滿了一種致命的詭異,與往日判若兩人。
時間沉寂了一瞬,帝閻冥眼眸微微一閃,那層綠色的光慢慢被黑所替代,好像剛剛發生的一切都是幻覺,而他,也起身走向默歌。
靜靜對視,帝閻冥伸手溫柔的輕撫她額前碎髮,面無表情中帶着一抹渾然天成的冷意,口吻卻溫柔如初:“害怕了嗎?”
“你不是走火入魔?”默歌蹙起眉頭,答非所問。
“是。”
“你本就如此。”
“是。”
這次,默歌沉默了下來,就那麼看着他不再疑問,美眸如一潭死水,良久後,纔開口道:“我要一個人離開去歷練,你別再跟着我了。”
“歌兒。”
“嗯?”
“我非妖非魔亦非鬼,你不準怕。”霸道的帝閻冥,一把將默歌拉入懷中,讓她與自己身體緊貼的對視:“我有事要離開,你跟我一起走。”
這不是請問,也不是通知,而是決定。
默歌黛眉越蹙越深,微微詫異,什麼事能令他突然變了個人似的?不過既然如此,她無比果斷的回道:“我不去。”
“我沒問你意見。”帝閻冥的話依然霸道,不容抗拒。
“我憑什麼聽你的?”默歌反問。
“你是我的女人。”女人向來以夫爲天,這有何不妥嗎?帝閻冥覺得自己非常理直氣壯。
“我什麼時候就是你女人了?我到底把你奸了還是淫了?你能不能別揪住那點事沒完沒了?我要去中部,我要去參加亞斯學院的報名考覈,我沒那麼多時間跟你玩,難道你還真愛上我了不成?”默歌說來,冷眼瞥了瞥帝閻冥。
在她看來,他對自己的喜歡,對自己的好,也許就是一時新鮮,在這個亂世中,想要求得一份如此完美的真愛,那簡直就是癡人做夢的想法。
顯然,她不是癡人,也不愛做夢,若能在長久的歲月裡,與他一直做個朋友,默歌都覺得很奢侈了。
“一個人睡,太冷。”邪魅蠱惑的眼眸凝望着默歌,帝閻冥笑的妖冶逼人。
“……”所以,他就想找個暖牀的?默歌無語,他不是見天都念叨一遍,要給自己暖的嗎?這個男人,要不要霸道的那麼沒有天理?
擡手將他推開,默歌黑沉着臉道:“那若夏天來了呢?”
“抱着我睡涼快。”帝閻冥深邃的眸底,是打不敗的霸道。
這次,默歌氣樂了,但卻並不會對他有任何的妥協,她有自己的堅持,也有自己的驕傲,而那份驕傲,絕對不允許自己屈服在一個男人的強勢之下,哪怕,她並不討厭他。
想來,默歌倨傲的目光瞪着帝閻冥,重重的說道:“不要把我對你的好感,因此全部抹殺。”
所以,他唯一能做的就是直接將她打包帶走?
帝閻冥不禁蹙了蹙眉,心中
冥思,真的是他太寵她了嗎?原來女人真的不能寵,算了,以後誰再寵一個,抽嘴巴!
暗暗下着決心,帝閻冥拉起默歌的右手,只見他輕輕按了三下嵌在手環上的寶石,默歌眼前,立馬多出一柄閃着絕世鋒芒的長劍,他再一按,長劍又變回了匕首,匕首一閃之間,化作了一把長弓,而最後,長弓則迴歸她的手腕,又是那副人畜無害的手環模樣。
太神奇了。
默歌簡直看愣了,殊不知這百變寶貝,還有多少翻變化沒有給她發現?
“這些都是利器,殺傷力遠比普通器刃強上百倍不止,但若真正遇到困境之時,保命,還需明月墜,懂嗎?”帝閻冥無奈的話語中,是滿滿的不放心,若非事有所急,他一定不會放縱她離開自己半步。
見他妥協,默歌立馬笑眯眯的點頭:“我還沒有活夠,一定步步小心謹慎。”話說完,她恍然想到什麼,突然問道:“你怎麼知道明月墜?”她似乎並未對他提及過,甚至於將明月墜露出過吧?難道,這就是師父忌憚他的原因?
“咳……”帝閻冥突然輕咳一聲,眼神微微閃爍了下,淡淡的道:“猜的。”
“……”默歌。
重新將她拉入懷裡,額頭觸碰她的額頭,帝閻冥邪魅的笑着,語氣懶懶的威脅:“我不在的時候,若你敢對別的男人太好,我一定把你扔到牀上,三個月,讓你邁不開腿。”
“……!”默歌面癱,嘴抽,一臉呆萌了。
真的就沒見過這種,明明單相思,還霸道的理直氣壯,本該如此的男人。她還要嫁人, 還要生孩子過日子的好嗎?
見默歌不說話,帝閻冥權當她已默認,其實某個心理作祟,他又怕她移情別戀,又希望她犯個不傷大雅的錯誤,這樣就能名正言順的……哼哼哼,讓她下不來牀!
滿意的挑了挑眉,帝閻冥最後鄭重的交代道:“去了亞斯學院後,去見一個人,就當是我送你的臨別禮物。”
“誰?”
“默清風。”
“默清風?”默歌詫然:“他是誰?”
“亞斯學院,院長的唯一親傳弟子,與你有撇不開關係的人,這也是給你的驚喜,就自己去見證吧。”
聽着帝閻冥的話,默歌猛然間想起了默少華臨走時信上寫的話,務必考入亞斯學院,爭取做院長的弟子,他們兩個的言語中,難道沒有什麼共同的所指嗎?
默清風,難道三叔的意思,也是要她去見默清風?
爲什麼?
沒有過多的解釋,帝閻冥牽着她的手走出了客房,外面,寧尋已在等候:“主子,是要走了嗎?屬下已將馬車備好。”
“歌兒,記着我的話,待我解決家事,便去中部與你會和。”話說完,帝閻冥便鬆開了默歌的手,戀戀不捨的邁步而去。
待走遠些,寧尋不解問道:“主子,是冥殿有事?”
“嗯,禁地有異動。”
“啊?”
……
望着帝閻冥走出酒樓門口,走的了無痕跡後,默歌心底竟是莫名有了一絲絲的失落,但很快就被另一個情緒
替代。
亞斯學院、默清風。
在這之前,她對這三個字,從未聽過,而現在,這三個字成爲了她要探索的一個秘密。
爲了避免穆子鈺那死纏爛打的要追隨,默歌立刻收拾行囊,退了客房便緊跟着走人,從這裡到中部大陸,還要不少的時日。
而與此同時,洛尼在知道他接連派出的幾波人在完全還沒靠近默歌,已經被剿滅的消息後,整個人都震驚了。
據說是有一個年輕男子,看起來隨從一般的存在,但他消滅自己那些人的時候,是完全在默歌無知中的,乾脆不拖泥帶水,手段又殘忍恐怖。
這個默歌,莫不成有比他洛丹閣還大的勢力在暗護着?果然,不能成爲自己人,便只能成爲敵人,還是如此難測的敵人。
“取消後面的行動吧,在她發覺之前,不要再成事不足增添後患,說不準,還能有第三種處立的關係。”洛尼靜靜的佇立在閣樓上觀望夜空,眸深似海,從未覺得有過這樣大的威脅,甚至他強烈的感覺,在未來的某個日子,他會被如今才起步的少女所壓迫,甚至替代。
這感覺,令他心中一直惶惶不安。
“是,閣主。”信衛話說到這,頓了頓道:“外面傳言,琅琊閣分所,被人一鍋端了。”
“你說什麼?”聞聲,洛尼猛地回身,甚是詫異:“何人做的?”
“屬下也只是聽聞,是一隻妖獸銀狐,與一名少年男子。如今這事已傳的沸沸揚揚,海鵬震怒中,似乎出動了所有琅琊閣的人,下了絕殺令。”
“銀狐?妖獸?”深深的眯起眸子,洛尼彷彿想起了金少權曾對他說過的話,默歌身邊有隻銀狐,很厲害。
難道……
沉吸口氣,洛尼淡淡的開口說道:“放出消息,把這隻妖獸與她聯繫一起,海鵬自然會代勞,但記住,不得讓權兒知道。”
“是,屬下告退。”
……
……
漆黑的夜幕上,月華黯然無光。
一輛馬車,在荒山野嶺間徐徐而駛。
車內,九寶愜意的躺在默歌腿上,舔着爪子,閒閒的道:“都趕了三天三夜的路了,加在一起才休息了那麼一下下,主人,你確定車伕有金子就不會累死嗎?”
“你是想說,我們自己架馬方便些嗎?”默歌淡淡的睨着九寶,根本不接它嘴饞的話茬。
“其實,我就是想說,主人你這樣每天吃幹饅頭,真的很沒營養,不如我們休息下,你打個獵去,我們烤個肉吃,生活才美好嘛。”說來,九寶繼續舔着爪子,真是嘴饞的不要不要的了,它又不是兔子,要它也每頓吃饅頭,這樣會養出毛病來的,知道嗎?
不,兔子都不吃幹饅頭!
“你再忍忍吧,這裡不安全。”
“可是寶寶好可憐,寶寶都餓了三天了。”
“你不是吃饅頭了麼?”
“……”舔着爪子的九寶,騰地炸起了身,怒嚎一聲:“寶寶要吃肉,吃肉,寶寶是狐狸,狐狸要吃肉,人類的母物爲什麼都那麼笨?”
“……”默歌。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