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墨靈犀幾乎是在一瞬間就翻身跑回牀榻上,用被子將自己緊緊的裹住,彷彿一個蠶寶寶!
白九夜進門的時候就看到她這個小動作,忍不住好笑。
“唔……讓本王猜猜,看來本王早上伺候的不周,王妃還意猶未盡啊!”
墨靈犀騰地一下坐起身,警惕的縮到牆角。
什麼伺候不周,什麼意猶未盡,到後面她都哭着喊他不要了,他還橫衝直撞的。這男人在牀上說的話根本就不能信。
看着墨靈犀咬着嘴脣,一臉羞憤的瞪着他,白九夜又有點心猿意馬了。
墨靈犀看着白九夜的眼眸又要變得幽深,連忙開口道:“你別鬧了,我都一天沒吃東西了!”
說起這個白九夜果然熱情退去了一大半,連忙走到牀榻上,將墨靈犀連人帶被子一起抱在懷中,有些憐惜的親了親墨靈犀的臉頰,柔聲道:“都是我不好,犀兒太可口了,所以一時……”
墨靈犀捂住白九夜的嘴,不想聽他說那些讓人臉紅心跳的話了。
白九夜伸出舌頭在墨靈犀手心舔了一下,酥麻的感覺順着手心蹭蹭蹭竄到四肢百骸,墨靈犀連忙收回手。
這人……這人怎麼見縫插針的調戲她啊。
白九夜垂眸看了看用了一部分放在牀頭的藥膏,忽然開口問道:“那裡……感覺如何?”
墨靈犀此刻,很想聽不懂他說的話,可是該死的,她偏偏就懂了。
“你從哪弄的這東西啊!”墨靈犀控制不住自己的好奇心,開口問道。
白九夜有些赧然的抿了抿脣。
墨靈犀狐疑的看看他。
白九夜想到他問沐雲初要藥的那個場面,就一陣陣尷尬浮現在臉上。
墨靈犀一看白九夜這表情就知道這裡面有故事啊!
“犀兒餓了吧,來先吃東西,我也沒吃……”
呀呀呀,還岔開話題?太可疑了。墨靈犀雙眸微眯,從被子裡鑽出來,雙手捧住白九夜的臉,讓他與自己的對視,開口問道:“你心虛什麼的?”
白九夜眼神躲閃:“沒有……哪有?本王有何心虛的?”
墨靈犀眯着眼繼續問:“那你說說,這藥是如何而來的?是誰告訴你用的?”看到白九夜表情尷尬躲閃,墨靈犀反而不那麼害羞了。
白九夜嚥了咽口水,忽的俯身貼上墨靈犀的嘴脣。
墨靈犀還在審問呢,怎麼也沒想到那張俊顏就這麼貼上來了,一時間竟然愣住忘了反應。
白九夜親了一下之後便緩緩離開,額頭抵着墨靈犀的額頭。聲音帶着絲絲魅惑的說道:“既然犀兒不餓也不累,那我們再繼續做些有趣的事吧!”說着就做勢要撲倒墨靈犀。
墨靈犀連忙從白九夜腿上站起來,光着腳跑到桌子邊:“啊我要餓死了,餓死了,我要吃飯!”
白九夜看到墨靈犀步伐穩健,沒有站不住的樣子,心中微微鬆了一口氣,雖然要那藥膏的時候有些丟人,不過好在東西很有用啊!
白九夜摸摸鼻子,爲自己矇混過過關感到慶幸,拿着墨靈犀的鞋子走過去,細心的給她穿好,又陪她一起開始用飯。
——
次日晨。
今天是要回聖醫學院的日子了,四國的使臣都快在聖醫城呆不住了。
墨靈犀和白九夜一同下樓的時候,看到瑤光和十七已經等候在樓下了,沐雲初今日不去,他還要留下來照顧唐駿。
然而沐雲初和墨靈犀視線相碰的一瞬間,沐雲初就不受控制的臉紅了。
墨靈犀看的一愣。沐大哥這是怎麼了?
隨後沐雲初的視線又和白九夜碰上,兩個人臉上頓時浮現了類似的尷尬,連忙錯開眼。
墨靈犀完全懵了,若不是知道白九夜在牀榻上多麼賣力,又多麼喜歡她。她都要懷疑沐雲初和白九夜有私情了。
這倆人在搞什麼?
看到墨靈犀在打量他們,白九夜輕咳幾聲:“咳咳,走吧!時間差不多了!”
墨靈犀滿臉疑惑的蹙了蹙眉,心想晚上一定要好好拷問一下白九夜才行。
——
墨靈犀本以爲要先回聖醫學院跟大家打個照面,可是剛剛走出客棧,就看到一個鬚髮皆白的老頭帶着二長老、三長老、六長老和七長老迎面走來。
看着老頭的架勢和樣貌,墨靈犀對他有了七分猜測。
“老夫聖醫城城主卓牧野,恭迎院長回城!”
墨靈犀心中長哦一聲,果然是他!
“卓城主還好嗎?”墨靈犀客套的問問。
城主卓牧野跟大長老卓星野有五分相似,只是卓星野一直以來都是和善的笑臉,而卓牧野相對而言就比較嚴肅了。
“謝院長大人關心,老夫被冷松柏那個叛徒關押,雖然受了點苦,並沒有傷到根本。”
墨靈犀點點頭,人沒事就好。
“院長大人,此刻四國代表都住在城主府,院長大人不如也移步城主府與四國代表商議大會的事情!”
墨靈犀有些不太明白這個四國大會,不就是開個會麼?晚上大家湊一堆兒聊就行了,還商議什麼呢?
墨靈犀看向白九夜,白九夜微微點頭。
卓牧野和他身後的幾個長老這纔看清了白九夜的樣貌。
卓牧野疑惑的問道:“這位是……”
墨靈犀想說這是夏州楚王,可白九夜搶先一步開口道:“夫君,我是你們院長大人的夫君!”
墨靈犀臉色一紅,而卓牧野眼眸微眯,他已經知道眼前這個偉岸的男人是誰了,只是他自稱爲院長的夫君,而不是楚王,看來他並不打算參與四國大會的事情。
難道都不想爲夏州謀一點福祉麼?
卓牧野斂住眼中的疑惑之色,帶着墨靈犀等人走向城主府。
“大長老有消息了嗎?”墨靈犀問道。
卓牧野搖頭:“沒有,兄長捉拿冷松柏,可能被路程耽擱了,也可能……”卓牧野沒有繼續說下去,而墨靈犀的心卻沉了沉。
她響起墨子平說的冷松柏後面的人西域的天瞾神教,而那個神教連孤雲峰都敢進犯,還重傷了白九夜的師傅,可見勢力不一般。大長老會不會落入他們的手中了?墨靈犀有些擔憂。
從客棧到城主府的路程並不長,墨靈犀心中惦記大長老的安慰,不知不覺的就走到了。
而此刻城主府的大堂中,正進行着一場不太愉快的宴席。
見卓牧野帶着墨靈犀和白九夜走進去,衆人都不自覺的站起了身,有些人甚至有些緊張,比如白榮睿。
此時已經進入五月,墨靈犀穿了一身輕薄的春裝,淺綠色褙子裡面是月白色長裙,迎着陽光款款而來,彷彿春日仙子一般。
房間裡的男人們都不自覺的看直了眼。
他們打量墨靈犀的同時,墨靈犀也在打量着衆人。
從左到右,認識的有不認識的也有,交好的有,交惡的也有。
夏州來的代表是白榮睿,讓墨靈犀頗爲意外的是齊王白榮瑾竟然也在座。
白榮瑾對着大半年不見的墨靈犀,點了點頭算是打過招呼了,若不是袖口下面的雙拳攥的死死的,別人還真是看不出他此刻有多激動。
她越來越漂亮了,漂亮到令他挪不開眼,又不敢多看。
接下來的位置是南疆的南元卿,身旁坐着一個一襲深紫色長袍的老者,老者黑髮黑鬚,若不是滿臉周圍,但從毛髮和身形上,真讓人看不出他的年紀。
南元卿玩味的看着墨靈犀,眼神自上而下又自下而上,放肆的恨不得用眼神將墨靈犀剝光了。而他身旁的老者則是一副鼻孔朝天的樣子,完全沒有多看墨靈犀一眼。
墨靈犀沒有理會南元卿的挑釁,既然他來了,她報仇的機會就在眼前了,不急於一時。
繼續往右看便看到了讓她意外的人,西域的西陵霜和蕭衡她不意外,意外的是西陵霜身旁的那個男子,男子大約三十出頭,身形偉岸,樣貌不凡,只是眉宇間多了幾分嚴厲之氣。
那凌厲的眼神在對上墨靈犀的眼神之後,瞬間變得柔和了。
居然是他!?
墨靈犀認得這個人,這是在毒王島求藥時候讓給她位置的那個男人,當時他說他叫做陵風?
墨靈犀恍然,原來他應該叫做西陵風。
“在下西域肅親王西陵風,墨……墨院長別來無恙。”西陵風主動打招呼。
衆人有些意外墨靈犀和肅親王的熟識,不過此刻沒人開口打斷。
墨靈犀也知道現在不是敘舊的時候,只對着肅親王點點頭:“別來無恙!”
越過肅親王便是西陵霜和蕭衡了,蕭衡起身拱拱手,西陵霜坐在原地面無表情。瞥都不想瞥墨靈犀一眼。
墨靈犀勾脣一笑,若是她沒看錯,西陵霜已經梳了婦人髻了,看來在藥塔裡,西陵霜和蕭衡也做實了夫妻呀!
墨靈犀的視線繼續往右,先入眼的就是剛剛闊別不就的北宮如夢,北宮如夢一改往常的嬌俏模樣,眉宇間充滿了鬱色,看起來她並不喜歡今日的宴席。
似乎是感受到墨靈犀的視線,北宮如夢禮貌的行了一個禮。
視線繼續挪動,墨靈犀看到了安王北宮筠。
北宮筠和北宮烈生的樣貌完全不同,北宮烈濃眉大眼,粗獷。
而安王筠一雙丹鳳眼,平白加了幾分女氣,陰柔。皮膚也比北宮烈要白皙,相比之下,這安王筠更像南疆人,反而不太像粗獷的北陵人。
“墨姑娘,久聞大名!”安王筠起身寒暄。
墨靈犀冷笑一下:“北陵安王這話我怎麼有些聽不懂。”
北宮筠微微蹙眉,他說了什麼她聽不懂的話?
在座的衆人中,若說墨靈犀最厭惡的,自然是南元卿和白榮睿,可若說墨靈犀最想殺的,當屬安王筠。
她可沒忘記這安王是如何利用許家姐妹設下陷阱欲殺白九夜的事情,北宮烈死了,安王筠也不應該好好活着。
墨靈犀不冷不熱的說道:“怎麼?北陵安王聽說過我的名字,卻不知我是夏州楚王王妃?也不知我是這聖醫學院的院長麼?墨姑娘這種稱呼……在你我之間,怕是不合適吧!”
安王筠臉色一沉,墨靈犀這是說他失禮了……
安王筠暗暗攥了攥拳,一旁的北宮如夢不知道紅葉山的事情,不明白墨靈犀爲什麼會爲難她一向儒雅的哥哥,但是這不妨礙她去勸說,畢竟跟墨靈犀作對,是不明智的。
北宮如夢拉了一下安王筠的衣袍。
安王筠垂眸看向自己妹妹眼中的擔憂,暗暗將這口氣嚥下去,禮貌的迴應:“墨院長,在下失禮了。”
墨靈犀對着安王筠擺擺手,一副“我大人不記小人過”的樣子。
安王筠氣得倒仰。
墨靈犀和白九夜隨着卓牧野入座,白九夜右手邊挨着白榮瑾,白榮瑾起身相迎:“九皇叔……”白九夜微微點頭,算是應了。
他這個侄子沒有母族的勢力,竟然能從此刻神志不清的皇帝那裡得到來聖醫學院的恩典,可見其心機。
似乎是明白白九夜在想什麼,落座之後,白榮瑾就低聲在白九夜身邊說道:“皇侄奉母后之命前來求藥,父皇病危。”
意思是他並不是自己想來的,而是皇后逼他來的。
白九夜想想就明白了,其他幾位皇子身後都有母族相助,只有白榮瑾孑然一身,皇后讓他來求藥,一是不怕他起什麼歪心思,二也是希望他能看清形勢助太子一臂之力,畢竟他的母后還在後宮,生死都掌握在皇后手裡。
白九夜放在膝蓋上的手微微捏了一下,看來燕州秦氏的戰火還沒有燒到京城,不然白榮瑾是不會這麼容易就被支開的。
白榮瑾確實不是容易被支開的,尤其是在皇帝要病危的情況,嫡子不在,長子總要在,可是一聽說讓他去聖醫學院,而他之前便知道墨靈犀已經是聖醫學院的院長了,他的心就不受控制的悸動。
明明知道二人此生此世絕無可能,可他仍舊想看她一眼,哪怕得不到任何迴應,他也想……看一眼。
如今落座白榮瑾和墨靈犀中間隔着白九夜,白榮瑾心中五味雜陳,見了面才知道,原來當着九皇叔的面,他根本不敢多看她一眼。白榮瑾垂下眼眸,掩住眼中的苦澀。
對於四國大會,墨靈犀瞭解不多,昨夜又跟白九夜沒正經的折騰一夜,也沒來得及問,所以眼下墨靈犀是在坐所有人中,最茫然的一個。
墨靈犀有些尷尬的嚥了咽口水,難道要先開席吃飯?
卓牧野有些奇怪墨靈犀怎麼不說話,後來看她一副爲難的樣子,卓牧野心中有些恍然,開口道:“各位來到聖醫城也有段時日了,不知你們帶來的選手吃住可習慣?對此處水土可適應?”
衆人連連客套說好。
墨靈犀眉毛挑了挑,選手?什麼選手?
白九夜見墨靈犀投過來疑惑的目光,頓時尷尬不已,這幾天救了唐駿,解決了墨子平,他就光顧着給自己尋求一些福利了,都忘了跟墨靈犀說說四國大會的事情。
卓牧野順着大家的話繼續說道:“既然如此,不如就把文斗的時間定在後日,武鬥的時間定在文鬥結束之後的次日,各位看如何?”
衆人面面相覷,沒有人提出意見,又連連說好。
卓牧野點點頭,轉頭看向墨靈犀繼續道:“那邊這樣定了,院長大人可有意見?”
墨靈犀尷尬的笑笑,然後頗有氣勢的說道:“此時便交給卓城主全權負責,本院長俗事纏身,就要勞煩你了!”
卓牧野嘴角一抽,這種不要臉的語氣怎麼好像似曾相識呢……
“墨……院長?是嗎?”南元卿陰陽怪氣的笑眯眯的看着墨靈犀。
墨靈犀冷笑一下:“有和賜教?”
南元卿勾脣一笑,伸出舌頭在自己的上脣上舔了一圈,嘴角掛着獰笑,那模樣像極了陰險的毒舌,朝着人吐信子。
“賜教不敢當,只是墨~院長,不記得在下了麼?正所謂一日……”南元卿故意說一半留一半,引得衆人一片遐思。
白九夜眉頭微蹙剛想動手,墨靈犀便在桌子下面按住了他的手,細嫩無骨的小手附在他的大手上,讓白九夜感覺一陣心頭髮顫,不由自主的反過來包裹住她的小手。
墨靈犀的輕輕拍了拍白九夜的大腿,示意他不用擔心,然而這個動作卻讓白九夜有點心猿意馬了。
墨靈犀沒有注意白九夜此刻的情況,她還在於南元卿的較量中。
“呦,你不說我倒是忘了,我們好像是有過一面之緣,然後你僞裝成五行火,玩毒又玩不過我,然後落荒而逃了。”
“呵呵呵呵,說來也是我的不對,畢竟敗在我手下的人從聖醫城都能拍到夏州永安街了。讓我一直記得一個手下敗將,實在是有點難啊!”
咔嚓,南元卿難以自控的握斷了手中的筷子。
“墨院長,還真牙、尖、嘴、利!”南元卿那咬牙切齒的模樣簡直就像要撕碎了墨靈犀一般。
墨靈犀笑笑:“過獎了,不及南疆二皇子牙口那麼好,連筷子都吃的動!”
“噗……”在場的人都沒笑,反而是身後伺候的丫鬟有個一個忍不住了。
笑了這麼一下之後連忙跪在地上求饒,卓牧野命她下去領罰,這是他府上的丫頭,管教不嚴他就算不重罰,也得做做樣子。
墨靈犀看向南元卿身旁的紫衣男子,她剛剛沒看錯的話,在她提到“五行火”三個字的時候,這個男人半垂的眼皮動了動。
墨靈犀開口問道:“不知這位是何人?二皇子,難道你出門還把你家大爺也捎上了?”
南元卿臉色一沉,剛要開口駁斥墨靈犀沒有禮數,那紫衣老人就冷笑一聲:“墨院長人不大,口氣倒是不小,在下行不更名坐不改姓,焱荀天,”說道這裡這老頭頓了頓,掃視一圈衆人之後,對着墨靈犀漏出一個詭異的笑容:“老夫就是你口中的五!行!火!”
場面頓時安靜下來了。
四國可是五行軍的死敵啊!
這南元卿爲什麼會和五行火坐在一起?
而且五行火擅長的就是煉丹製毒,那是不是說明他們在不知不覺中已經着了焱荀天的道兒了?
墨靈犀也頗爲意外,她下意識看向白九夜,發現白九夜雖然很平靜的對她點點頭,但是眼神中明顯也表示着,他也不認識此人。
墨靈犀片刻的驚訝後,倒是沒有害怕她。
別的東西比如武功啊,咒術啊,她或許還會忌憚一些,至於毒術,呵呵!
她詳讀了萬毒金卷,這世界上,能在毒術上勝過她的人,恐怕只有這萬毒金卷的編撰人了。
“幸會啊,不知道您老背主忘恩,認賊爲主之後有何感想?不妨說來聽聽啊?”墨靈犀笑眯眯的說着。
臉上的表情友善溫和,說出話卻猶如寒風凜冽,刀刀割在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