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一五章:白九夜與墨南星

墨南星離開禁地之後,打算去東王府問問靈無弈的消息,可還沒等他離開靈兮宮,就聽到有人來稟告,說墨靈犀一行人回來了,此刻已經進城了。

墨南星眉頭微不可查的皺了皺,這回來的時間,比他預想的要早了許多,也不知他等的人,來了沒有。

墨南星準備回南王府等候,可人還沒走出幾步,就被一個小太監攔住了去路。

“南王殿下,陛下請您到御書房一敘。”

墨南星微微蹙眉,十分不想去,可當着這麼多下人的面,又不好直接忤逆聖意,只得跟着小太監來到御書房。

墨南星進入御書房的時候,靈皇正在寫大字。

“叫我來何事?”沒有人的情況下,墨南星連行禮都省了。

靈皇也沒擡頭,繼續寫着自己的字,開口道:“那丫頭回來了,你可想好了要如何解釋孩子的事情?”

墨南星微微蹙眉,這件事確實比較棘手,但是無論多棘手,他都不想與靈皇多說。

墨南星冷聲道:“不勞陛下費心!”

靈皇持筆的手頓了頓,一滴墨汁吧嗒一下滴在了潔白的宣紙上,好好的一幅字就這麼毀了。

靈皇嘆口氣,開口道:“進來吧。”

一個小宮女從門外走了進來,懷中抱着一個如珠如玉一般的小嬰兒。小嬰兒睡得香甜,看起來甜美可愛。

墨南星臉色一沉,開口道:“你這是何意?”

靈皇開口道:“這個孩子是朕借來的,也借給你用用,剛好兩個月,不會被發現的。”

墨南星嗤笑一聲,開口嘲諷道:“犀兒的醫術不在我之下,你認爲她會分不清自己的孩子是否親生?真是可笑!血濃於水,豈容他人混淆!我的事,不必你費心!”墨南星說完便甩袖離去。房間裡抱着嬰兒的宮女把頭埋得低低的,恨不得自己耳聾眼瞎,沒看到南王無禮的這一幕。

靈皇倒是沒有想責罰誰,只是有些擔憂墨南星是否真的能鎮得住墨靈犀。

不過想了想墨靈犀對墨南星的態度,靈皇忽然就笑了,他想到,他自己鎮不住墨南星,而墨南星鎮不住墨靈犀,這不就是那臭小子的報應麼。呵呵呵,靈皇低聲笑了笑。

——

因爲上官元極迫不及待的迎娶,所以進入都城之後,上官元極連上官府都沒回一下,直接隨着墨靈犀去了南王府,並且讓“上官元修”回府去把早已經備好的聘禮送到了南王府。

所以當墨南星迴到南王府的時候,就看到滿院子都是紅綢花的楠木箱子,院子幾乎要堆不下了,還有人不停的往裡面送。

墨南星挑了挑眉毛,他料到墨靈犀會允嫁,但是沒想到會這麼順利,這麼快。

“二皇叔!”隨着靈無劍一聲二皇叔,站在大廳中的衆人紛紛回頭看向墨南星。

墨南星依舊是那副仿若謫仙的模樣,墨靈犀注意到墨南星從來不穿華貴的朝服,而是始終穿着聖醫學院院長的長袍,這身袍子,她也有同樣的一套。

墨南星走向墨靈犀,柔聲喚道:“犀兒……”

墨靈犀抿了抿嘴脣,微微點頭,她還無法確定上官元極的話是不是真的,所以現在與墨南星只能保持距離。

“南王殿下,靈犀公主已經允嫁,小婿覺得擇日不如撞日,便今日來下聘了,還請王爺不要見怪。”上官元極喜形於色,紅光滿面的樣子讓人一看就知道他開心的很。

墨南星淺笑一下,開口道:“好,那今日就在此設宴吧!”

墨南星下令設宴,王府衆人立刻忙碌起來,許久沒辦喜事了,作爲沒有利害關係的下人們,都覺得很高興。

只有南王妃和靈無雙臉色陰沉。

“該死的雜種,爲什麼不死在外面!”靈無雙手扣在窗櫺上,幾乎要將窗櫺捏碎了。

南王妃皺眉道:“雙兒,你怎麼還這般沉不住氣,她若死在外面,難不成你去嫁給上官元極?”

“不!我要嫁表哥!我就算不能嫁到這世上第二好看的男兒,也要嫁第三好看的!”靈無雙梗着脖子任性的表達着自己的想法。

南王妃疑惑了:“什麼第二第三的,第一是誰?”

靈無雙抱住南王妃的手臂,靠在自己母親肩膀上撒嬌道:“第一好看的當然是爹爹啦,不然怎麼生的我如花似玉,絕色無雙呢!”

南王妃好笑的點了點靈無雙的鼻子,笑罵道:“不害臊!”

靈無雙嘿嘿一笑,繼續說道:“表哥只能排到第三好看。”

“那第二呢?”

靈無雙想到在皇陵中驚鴻一瞥的白九夜,微微皺眉道:“第二好看的那個人是個下界的賤民,哼,空有一張臉,不及表哥半分。”她此生都不能嫁給白九夜了,得不到的,自然要拼命詆譭,心中的不滿足,纔會顯得少一些。

南王妃笑了笑,這世上的美醜哪有那麼絕對的,不過是情人眼裡出西施罷了。

“好了好了,現在墨靈犀嫁給上官元極,你就可以嫁給清秋了,這是好事,你可不要鬧了!”

靈無雙一扭身子,哼了一聲:“哼!可是表哥他之前還要求娶墨靈犀來着!我還生他的氣呢!”

南王妃無奈的搖搖頭道:“那是你外公的命令,你不能怪他!”

靈無雙噘着嘴彆扭着,南王妃就好言相勸,母女二人在這房間裡倒是顯得有幾分其樂融融。

最後在靈無雙再三保證不去破壞墨靈犀與上官元極親事之後,南王妃才鬆口氣讓靈無雙離開了。

然則靈無雙走出了房門臉色就陰沉下來,心中暗道:“賤人也想做上官家的祖母?做夢去吧!我一定不會讓你得逞的!”

——

另外一邊墨靈犀一直想尋找機會單獨問問墨南星她的孩子在哪,可上官元極這麼一鬧,頓時讓整個南王府都熱鬧起來,聞訊而來恭賀大喜的大臣們也絡繹不絕,墨南星幾乎沒有單獨一個人的時候,他臉上帶着十分欣喜的笑容,還真的很像爲自己女兒即將出嫁而高興的樣子。

墨靈犀尋不到機會,索性自己在南王府裡找,可惜沒有任何收穫,最後只得回自己的房間休息,她相信墨南星總要給她一個說法的。

……

王府設宴,珍饈滿席,輕歌豔舞,把酒言歡。

南王府嫁女,墨南星難得一晚上都是笑臉,可以說喝的賓主盡歡。

除了一直站在一旁充當侍衛的靈無劍,和潛伏在墨靈犀屋頂的冥魑以外,其他的人都喝得七葷八素,就連洛清秋都一壺一壺的悶酒灌進去,最後被洛家下人擡了回去。

上官元極和“上官元修”也都醉的不輕,二人也被上官家的下人送回了府,而墨南星,自然也是被靈無劍扶回了自己的房間。

墨靈犀試圖去和墨南星單獨說話,可看到墨南星醉的不省人事的樣子,只好鬱悶的離開。

……

鐺!鐺!鐺!

三更的更鼓打響了,墨靈犀已經進入熟睡,冥魑也在屋頂打起了呵欠,靈無劍已經回東王府了,墨南星還躺着牀榻上鼾聲如雷。

一道黑色的身影悄無聲息的竄入了墨南星的房間,這黑色的身影,正是白九夜!

聞到滿屋子酒氣的時候,白九夜忍不住皺了皺眉。

看到墨南星昏睡的樣子,白九夜有些擔心今夜前來會不會一無所獲。白九夜緩緩靠近墨南星,從腰間取出一顆解酒丹試圖喂墨南星服下,然而剛剛伸出手,就聽見墨南星開口道:“沒人告訴過你,本王千杯不醉麼。”聲音清冷,吐字清晰,他分明就沒醉!

白九夜下意識退後兩步。

墨南星緩緩坐起身,打了個哈欠之後,上下打量了一番眼前的黑衣人,黑衣銀面,是上官元修的樣子。

墨南星抿了抿嘴,開口問道:“是誰?”是上官元修,還是白九夜?

白九夜瞳孔一縮,雖然墨南星只說了兩個字,但是他已經明白了他想問的話,果然啊,果然墨南星是什麼都知道的!

白九夜攥了攥拳頭,一邊拿出冰龍筋,一邊開口道:“是我!”

冰龍筋妖冶的藍色光芒將黑暗的房間照亮,墨南星大手一揮,一層真氣罩包裹住整個房間,白九夜有些驚訝墨南星的功力,普通的真氣罩或是防禦,或者遮住聲音,可這種連光線都能遮蓋的真氣罩,簡直聞所未聞,他……他究竟藏得有多深?

墨南星起身走到茶桌旁,點亮了燭火,到了一杯涼茶,似乎並不着急與白九夜交談。

白九夜也不催促,靜靜的站在一旁,雖然他承接了上官元修的記憶,對南王墨南星早有幾分瞭解,可以白九夜的身份,這還是他第一次見到自己的岳父。

“你來找我,所爲何事?”墨南星皺皺眉放下茶杯,似乎對涼茶不太滿意,端看了周圍一圈,又沒有發現碳火,臉上浮現一抹失望的表情。

白九夜想了想,開口道:“不知爲何事,所以才前來叨擾。”他不知道他要做什麼,不知道他需要做些什麼才能守護好墨靈犀。

墨南星嘴角微微勾起,臉上帶着似笑非笑的表情。將茶桌上冰冷的茶杯推向白九夜,開口道:“冬寒森冷,長夜寒冽,卻沒有一口熱茶,實在讓人唏噓。”

白九夜不明所以,但還是將茶杯拿起來了。

見到白九夜端起茶杯,墨南星抖了抖長袍正襟危坐,雙手放在雙膝之上,大有一副皇帝上朝的架勢。

白九夜看看墨南星一臉嚴肅的樣子,又看了看手中的茶杯,頓時恍然大悟。

他立刻用內力催熱涼茶,待茶水微微泛起白霧之後,白九夜撲通一下雙膝跪地,恭敬的將茶杯雙手聚過頭頂,奉給墨南星。

墨南星臉上的嚴肅表情立刻化爲欣慰的笑容。

這一輩女婿茶,他等了好久了。

墨南星接過茶杯,如飲酒一般一飲而盡,待茶喝盡自後,墨南星叮的一聲從指間彈出一個黑色的珍珠,穩穩的落在白九夜手上。

白九夜還沒看清楚這黑珍珠是怎麼回事。墨南星就開口道:“走!”

白九夜起身看到,墨南星竟然在自己房間裡憑空劃出一個真氣洞,他曾經聽聞過,人在修煉到一定境界之後,可以瞬間轉移,騰雲駕霧,那些人不是已經接近神仙了麼。難不成這墨南星也要成爲神仙了?

容不得白九夜想太久,墨南星已經走進了那一個黑洞,白九夜沒有猶豫,迅速跟了進去。

二人進入之後,黑洞唰的一下不見了。房間裡一如往常。

白九夜進入黑洞之後,本以爲會是什麼仙境或者是什麼險境,他無論如何也沒想到,黑洞的另外一面竟然會是落霞峰!

他竟然直接從龍騰大陸的南王府回到了四方大陸的落霞峰?!

白九夜愕然的看着墨南星,然而墨南星卻似乎沒有想要解釋什麼的意思,只是帶着他往落霞峰山下走去。

白九夜聽到落霞峰山頂傳來一些打鬥聲,他想上去看看,可見墨南星並沒有要回頭的意思,白九夜便只好乖乖的跟着往山下走。

墨南星的步伐十分奇怪,明明沒有用輕功只是一步步走,可速度之快竟然讓白九夜都覺得跟上他很吃力。

白九夜在心中暗歎,自己的這位岳父大人,果然不簡單。

不多時,二人便來到了落霞峰的山底。

墨南星站在一旁仰起頭,皺着眉往落霞峰的峰頂看,白九夜不明所以,也跟着往峰頂看,這一看不要緊,竟然看到一個姑娘從峰頂墜落!

救人本能快過於大腦的思考,白九夜騰地一下飛掠而起,直接撲向那個極速下落的姑娘,眼看着已經雙臂扣住那姑娘的後背和腿彎,驚人的一幕卻發生了!

白九夜發現,自己的雙臂竟然穿過了那姑娘的身體,他竟然……竟然碰不到她?!

一個晃神兒的功夫,那姑娘已經墜落在山底,而那山腳下一個年輕人正行色匆匆的經過,眼看着少女就要砸在那年輕人的頭頂了,這萬丈高空,若是砸下去,想來二人要摔做一團肉泥了。

白九夜不明白到底發生什麼了,只能腳尖一點,再次嘗試伸出援手,希望能來得及救這二人一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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