圓月高懸，密林深處越發靜謐。小小的溫泉水面上，水汽不斷升騰又很快消散。水面上浮着滿滿的紅色小花，映得水汽都有些發紅。東方玉置身其中，只露出一張臉在水面上，傾城絕色。人面紅花相映，更顯得膚白如雪，像是誤落凡塵的仙子。只是從緊閉的雙眼和微皺的眉頭可以看出，她現在正經歷着難熬的痛苦。
好難受啊，甚至連呼吸都有些困難了。東方玉心中哀嘆，怎麼好像越來越嚴重了？就像被人掐住了脖子一樣，那種窒息的難受感受，一如當年。
被南宮絕狠狠掐着脖子一樣。
那個男人，還真是人如其名，絕情至極，知道柳如詩不會輕易交出海靈珠，竟將主意打到了她身上，揮刀上前一個虛招，掐住了這個當時一身髒亂的五歲孩童的脖子，冷冷地道：“如詩，這是你的孩子吧？逃了半年都不忘帶上他，真是母子情深啊。你是個聰明人，應該知道怎麼做。”說着手上又用了幾分力氣，憋得東方玉臉色發紫。
柳如詩身上已經多處受傷，血跡斑斑，髮絲凌亂，一見自己孩子落入南宮絕手上，心中一痛，絕美的眼睛中淚水盈盈。望着南宮絕，沒了最初的強硬和堅持，苦苦哀求：“絕，你放了她好不好？這是我們的孩子啊，是我給你生的孩子，你可以不念我們夫妻一場，難道，連父子天倫都不顧嗎？”
“我的孩子？”南宮絕做出吃驚的口氣，眼中卻是閃過一絲冷酷。這個孩子，果然是他南宮絕的種！
他曾經與柳如詩在一起近一年，這個女子看似柔弱，卻極爲剛烈，不可能輕易委身於人，當初他也費了好大心機纔得到佳人青睞。且看這孩子年歲，算算時間也是和他在一起時懷上的。他出動不少勢力追殺了柳如詩半年，這孩子始終都被柳如詩保護得好好的，敏銳如他，如何沒有過懷疑？
此刻聽到柳如詩親口承認，不過是更加肯定罷了。
再看這個孩子，雖然滿身髒亂，但五官精緻，繼承了柳如詩的美貌，隱隱的，有一點他的影子。心中一動，口氣放軟，對柳如詩道：“我相信你不會騙我，如詩。既然如此，你把海靈珠給我，我們一家三口，從此生活在一起，好不好？”語氣中竟帶着哀求，那手卻依然卡在東方玉的脖子上，只不過稍微鬆了鬆力道。
東方玉心中冷笑，做什麼夢呢？以爲柳如詩是那種幾句甜言蜜語就被哄得神魂顛倒的傻女人嗎？就算是，五年來不聞不問毫不關心，半年裡無數次追捕暗殺從不手軟，也早把柳如詩對他的那點幻想磨光了。
再說了，他南宮絕家大勢大，生的也算風流傭儻，多的是美貌女人求他寵幸，孩子，只要他想要，幾個幾十個都可以，說不定這會兒都已經兒女成羣了。這一個從小就沒長在他身邊，又被他追殺了半年的瘦小孩子，他如何能放在心上？不過是想着把海靈珠騙到手罷了！
柳如詩把目光移到東方玉身上，看着這個孩子，淚水悄然滑落。
南宮絕的話是真是假她如何能不知？眼下唯一擔心的只有自己的孩子罷了。只是這孩子的眼神，雖然清澈，但太過倔強，也太過平靜。就如此刻，沒有生命受到威脅的恐懼，也沒有突然知道生身父親的驚訝和喜悅。既不吵鬧，也不掙扎。那漂亮的大眼睛中，除了平靜就是淡漠，還有，一點嘲諷。讓她看不透，不知道這個從小就沒離開過自己一天的小女孩，是如何能有這份鎮定從容。”絕，你一定要得到海靈珠嗎？”柳如詩淚水漣漣，看着面前這個他曾經熟悉卻從不曾瞭解的男人，用一副哀婉的表情掩飾住自己內心的怒火。”不錯！如詩，你留着那海靈珠也沒用，不如拿出來，我絕不會虧待你的。我們的孩子，也會是南宮世家的嫡子！”南宮絕開出了自認爲很大的籌碼，手仍然沒有卡在東方玉的脖子上。無論如何，這個籌碼可不能失去！
東方玉冷笑，一個拋妻棄子的男人，還用自己的孩子來要挾一個弱女子，何等可恥可笑？南宮世家，又算什麼東西！無恥的人她見過不少，卻從沒一個，比得上南宮絕這個人渣。
雪山深處的寒潭，靜靜散發着沉積了千百年的冰寒之氣，像一隻冷冰冰的眼睛，注視着人心醜惡的一幕。
柳如詩見此，真的心如死灰，微微笑了下，乞求道：“絕，你知道交出海靈珠對我來說意味着什麼。既然如此，你讓我和孩子說幾句話好嗎？我們都在這裡，出不去的。”
是的，寒潭之內，只有他們三人，無論如何都逃不出南宮絕的手掌心。縱使逃出去，也會被外面南宮家的護衛抓住。南宮絕微微考慮了下，終於鬆了手。
東方玉被掐了好久總算得以自由呼吸，大口吸了兩口空氣，走到柳如詩身前，稚嫩的聲音叫道“娘！”
柳如詩緩緩一笑，像所有母親一樣緊緊地把孩子攬在懷裡，在東方玉耳邊飛快地輕聲說了幾句話，接着摘下頭上的銀色掛飾，遞給東方玉，輕聲道：“孩子，以後娘要不在你身邊，你也要好好活着。娘把這個頭飾留給你，我的楚兒長大後，一定是個漂亮的，好孩子。”
南宮絕看着那頭飾，很眼熟，是柳如詩常戴的那個，做得非常精美，一串細小的銀色花朵，中間串着三顆圓潤的明珠，可以垂在額頭上，襯得膚色瑩潤。看着看着，眼光開始變化。
東方玉心中一動，隨即喊道：”我不要！我要娘在我身邊！”像小孩子發脾氣般將那鏈子猛地一扯，伸手抓住最中間的那顆珠子，不知怎的一扭，現出一枚冰藍色的明珠，取出，仰頭吞了下去！
不錯，這顆珠子，就是海靈珠，是武林中多少人夢寐以求的海靈珠。
本以爲南宮絕會過來抓她，東方玉頭也不回地就要往寒潭裡跳，卻聽南宮絕哈哈大笑道：“如詩啊如詩，你還真是聰明，我和你日夜相對，都不知道如此寶物竟被你做成了頭飾！”對着柳如詩當胸一掌，恨聲道：“快讓那孩子把寶珠吐出來！否則他就算死了，我也要將他肚子剖開取了海靈珠出來‘”
東方玉迴轉身來，盯着南宮絕，那眼神看得人心裡發寒。南宮絕怔了怔，卻依然惡狠狠地開口：“吐出來！”這個小孩很奇怪，除了柳如詩的話幾乎誰的話也不聽，和柳如詩一樣的剛烈性子，真要跳了下去，這千丈寒潭，可讓他如何找去？
三人僵持着。柳如詩口吐鮮血，依然艱難開口：“快，跳下去，別一一話沒說完，被南宮絕掐住下巴，餵了一顆紅通通的藥丸進去，冷道：”快點！否則這極樂丹藥效發作，我就把你賞給外面的護衛們！要怪就怪你自己的孩子狠心，可別怪我南宮絕不念昔日情分！”
東方玉眸子一縮，這個南宮絕，好狠的心！
柳如詩掙扎着，示意東方玉快點跳，想要咬舌自盡卻被人扼住咽喉沒有辦法。東方玉盯着眼前這個美麗女子，她的面色已經開始泛紅，撐不了太久。狠狠咬了咬牙，袖中短劍悄然滑出。
這短劍是巧手工匠用上好的精鐵打造，甚是鋒利，本來是柳如詩請人打造好讓她防身的，卻沒想到，會是這麼個結局。
生，不能生：死，亦不能好死。
沒想到，我玉修羅也有被人逼到這份上的時候。
南宮絕，此生若不讓你爲今日惡行付出代價，我東方玉誓不爲人！
攥緊拳頭，東方玉冷冷一笑，朝前跨了一步。短劍映着雪色，閃着幽幽的光。
突然
東方玉猛地睜開了眼睛，低喝道：“誰！“目光雪亮如刀劍出鞘，直射這突然闖入的不速之客，瞳眸微縮，冷聲道：“是你。”話落，一縷鮮血從嘴角緩緩流下，給沒有血色的臉頰塗上了一抹亮色，卻顯得愈發悽婉。
慕容落謹心中一驚，這是怎樣的一雙眼睛啊！雙目中是濃濃的怒火和悲涼，宛如冰與火的極致融合，強烈炫目到讓人不敢直視。那目光，充滿了絕望，不甘和憤怒，像是被人逼到懸崖邊的孤狼，露出面臨絕境想要拉着敵人同歸於盡的決然和冷傲。
眼前這人明明看起來頗爲柔弱還受着傷，可是那從骨子裡散發出來的怒與悲，仍看得他心中悚然而驚。
到底是經歷了什麼，才能讓一個人露出這種眼神？
玉兒，是誰？是誰害的你如此憤怒，如此悲哀？要遠遠躲開來到荒山野林承受這種痛苦？
他原本知道東方玉絕不會單純地跑這麼遠來泡溫泉，必是有什麼隱情，剛纔也已經知道情況不對，卻沒想到會這麼嚴重，連靠近溫泉都覺得寒意逼人。看玉兒這樣子，剛纔是想起了什麼往事吧？還在療傷時被自己打擾，不知道傷得重不重。
心中一痛，誠懇地道：“玉兒，是我！我沒有惡意的，請相信我。”聲音低低的有種安撫人心的力量，望向東方玉的目光滿是關切。
唉，剛剛突然出來實在太過莽撞了，眼下還得費一番功夫才能讓玉兒相信自己不會傷害‘他”
東方玉其實只是一時受驚內息走岔，結果經脈受傷吐了點血，並不嚴重。眼下她保持着原來的姿勢一動不動，水面上的紅色花兒都不曾晃動。
只是，東方玉心裡已經快要亂成一團了，這到底是個什麼情況？
平復心神，皺着眉頭強自鎮定下來，東方玉心中暗惱，什麼時候她的警惕性下降到這種地步了？竟連一個大活人突然跑到跟拼了還沒有感覺？
再者，慕容落謹怎麼會在這裡？她對自己的輕功還是極有自信的，而且當時寒毒尚未發作一切正常，不可能被人一路跟蹤還毫無察覺。
那就是早有預謀了？只是他是如何找到這個地方的？還瞞過了無憂他們四個？
要知道，殺手是最善於隱藏自己的，只有隱匿氣息，和周圍的環境融爲一體，才能選擇最合適的時機出手，讓目標一擊斃命。也因此極善於查探別人的氣息，怎麼慕容落謹還能神不知鬼不覺地跑出來嚇她一跳？而且看樣子還來了不止一會兒，東方玉在腦中迅速回想了一遍，嗯，很好，動作很小心，赤火乾花也撒得足夠多，沒有任何地方被人看到，除了一雙腳。
不要緊。就算在天佑這行爲有什麼要緊意義，那也是形式大於內容，果斷略過！
話說回來，這人應該對自己沒有什麼惡意吧？
要真的有，她現在也處在一個任人宰害的地位上，要不要通知無憂他們呢？
東方玉在這邊腦子轉得飛快，分析眼前地突發情況，那邊慕容落謹見她皺眉不語，只是目光冷然地盯着他，只當她是受傷過重不能開口，心中存疑，當下急道：“玉兒你別急！我真的沒有惡意，我不會傷害你的。只是見情況不對所以才跳出來，沒想到會害你受傷。”唉，想他慕容公子，自幼能言善辯舌燦蓮花，什麼時候講話都開始語無倫次了？
這着急的人好像不是我吧？東方玉正要開口，慕容落謹又道：“你要不能說話，就對我眨眨眼睛，我現在先下去幫你好嗎？”說着就要脫下鞋子。
裝不下去了。東方玉急忙開口：“你別……”話沒說完，嘴角血流得更多了，只是死死瞪着慕容落謹，用眼神告訴他，你要敢下來我要你好看！
“好好，我不下去，不下去。”慕容落謹急忙停下動作，道，“你眨眨眼睛就好了，別動氣，先別開口說話，我不下去就走了。既然如此，我在岸邊幫你運功療傷吧，好不好？”總之不能讓我看着你在我眼前受折磨！
看着慕容落謹急切的眼神和動作，東方玉只覺得一陣無力，要不是實在虛弱，幾乎剋制不住想發火了。止心回憶往事沉浸其中之時被人打斷，就好像吃東西吃到一半被人打擾，結果卡在喉嚨裡不上不下憋得難受。現在恰在運功逼毒時突然有人跳出來說要幫你，那糾結程度更甚，和做了一半突然被人叫停差不多。
東方玉似乎能看到一個小人以頭搶地大聲哀嚎：其實，慕容公子啊，你只要馬上離開就是對我最大的幫助了您知道嗎？老子最討厭泡澡時被人打擾了，不管是單純泡澡還是泡在溫泉裡驅寒毒，都是一樣的！
她現在裸看待在溫泉裡一動也不敢動，有人卻穿得整整齊齊的在岸邊”虎視眈眈。”這感覺，太不爽了！
（慕容落謹（做害羞狀）：其實，我也可以脫的某作者：我什麼都沒聽見，什麼都沒聽見）
略一思量，東方玉眼皮微擡，淡淡地道：“慕容公子，你確定要幫我嗎？”聲音清冷如昔，卻因爲受傷顯得虛弱無力。
“當然。”慕容落謹臉色微沉，這人，怎麼到了這時候還不相信自己？要是真的有惡意，剛纔就直接一掌過去了，哪用得着這麼囉嗦？
東方玉僵硬地挑了下嘴角：“那好，你只要馬上離開就可以了。”
聞言，慕容落謹的臉色一下子黑了：”東方玉，你就這麼不願意接受我的好意嗎？還是你覺得自己武功高到可以在這種狀況下殺了我？”雙目炯炯地盯着東方玉，似乎在等她選擇一個答案。”不敢。”威脅我？東方玉心中不忿面上卻不敢再激怒他。好漢不吃眼前虧嘛，更何況她還真不敢，正常情況下都未必打得過慕容落謹，何況現在還是個三等殘廢狀態？
慕容落謹鼻子裡哼了聲，似乎對東方玉的回答頗爲不滿，但也不想在這種時候計較太多，沉聲道：”既然如此，我先幫你療傷，今晚的事情以後再解釋。”說着又要下水。
“你別下刺”東方玉急忙喝道，在慕容落謹越發狐疑兼詭異的眼神中，很淡定地道：“療傷可以，下水不行。”
“爲什麼？”慕容落謹微微挑眉，目光灼然。是因爲上次在北溟的事情麼？還是……
在害羞？
這樣想着，心情不自覺地好了幾分，轉而又覺得好氣好笑，這小人兒還真是謹慎，難道他會禽獸到在這種情況下還想做點什麼嗎？
東方玉已經從慕容落謹堅定的眼神中明白讓他幫忙是難以避免，只能在有限條伴下努力爲自己爭取更多福利，眼光一低，看見水面上飄着的紅色小花，淡淡地道：“是這樣的，我擻了這些花來以毒攻毒，你下到水中會影響我吸收藥效。再說，我也不想連累你。”
東方玉的口氣再自然不過，心中卻在悄悄祈禱，阿冰啊，你就原諒我胡扯這一次吧，師姐真不是懷疑你的藥材口要知道這赤火乾花是阿冰爲了她特意研製的，寒毒發作時可以用來增強效果，沒事時泡着也能強健筋骨，這會兒卻被她掰扯成以毒攻毒的毒物，被夜冰知道後肯定再不給她種了！
不想連累他？慕容落謹挑眉，開什麼玩笑！當初拿了他的玉佩直接砸向赫連鴻的時候怎麼不怕連累他？他怎麼從沒發現東方玉面對他的時候還有這種品質？況且他也略懂醫理，這紅色小花聞起來氣味清香，淡淡的卻頗爲清爽，怎麼看也不像有毒的樣子。
好心的並不戳穿，只是開口道：“既然如此，那我就在地上爲你療傷，你先往邊上靠過來。”
東方玉暗惱，怎麼忘了這茬？之前爲了泡得充分，她特意待在溫泉正中央，這溫泉雖不大，慕容落謹也不可能在岸邊就伸手夠到她。這下不得不往邊上移動，腳下不穩，時不時露出白皙的脖頸。水波微微盪漾，火紅的花兒隨之起伏，粘在雪白肌膚上，美得驚心。
終於挪了過去，背對着慕容落謹，聽他沉聲道：“玉兒你集中心神，我要開始運功了。”說罷彎下腰伸出雙手，小心地拂過一層花兒，來到水下，雙掌抵在東方玉肩腫處，觸手滑膩，卻涼得像冰。
慕容落謹心中一驚，這人到底受了多重的傷，還是中的毒厲害？當下不敢懈怠，運起內力，幫東方玉驅除寒毒，頭頂上漸漸籠草着白色霧氣。
一個時辰後
月亮西斜，最冷的時候已經過去。東方玉內息再次運行一個周天後，開口道：“好了，你可以收功了。”
慕容落謹聽她聲音清淺，卻不似之前那般虛弱，動了下發現手掌下的觸感也變得溫暖光滑，鬆了口氣，就聽東方玉冷冷地道：“慕容公子，你可以把手拿回去了。”
咦，原來手還在人家身上放着呢，怪不得感覺這麼好，像絲綢一樣，卻更加舒服。
“咳咳，”慕容落謹忍不住輕咳兩聲掩飾自己的尷尬，訕訕地收回了手。
東方玉靠在溫泉邊上，臉色不像之前那樣慘白，聲音清冷地道：“沒事了，我再休息一下就好了。”言下之意，你可以先回去了。
不道謝還趕人？慕容落謹皺皺眉頭，卻不動氣，起身走到另一邊與她對視，笑得很柔和，說道：“玉兒，你有沒有聽過仙女和放牛郎的故事？””嗯？沒有。”東方玉一怔，是七仙女和董永的故事嗎？難道天佑也有？那這知名度可真是跨越時空前無古人後無來者。只是爲了早點打發走慕容落謹，隨口說道沒有。
慕容落謹也不惱，優雅地緩緩道來：“從前有一個放牛郎，他有一次到山裡放牛，看到一個很美麗的姑娘在洗澡，就想娶她做妻子。於是偷偷溜過去，把人家姑娘放在岸邊的衣服拿走。仙女沒了七彩羽衣不能飛回天上，只好答應這人做了他的妻子。你猜，這對小夫妻後來怎麼樣了？””慕容公子，這故事不會是你臨時編的吧？”她雖沒聽過什麼童年故事，好歹也知道是七仙女先看上了董永，特意在人家幹活回家的路上攔住董永當了迴路霸，看來不是一個故事了。只是慕容落謹講的這個怎麼聽着這麼彆扭呢？
“怎麼會呢？這個故事天佑人人皆知的。”慕容落謹輕笑。
“哦，那請恕在下孤陋寡聞，沒聽過。”
“呵呵，“慕容落謹低笑出聲，“你還真是有趣。玉兒，你說，我要是把你的衣服拿走，你會和這個仙女做一樣的選擇嗎？”
東方玉一驚，擡頭望向慕容落謹，卻意外撞見他眸中濃濃的深情，還有些看不明的思緒緩緩流淌，眼波惑人。